可突然,明明这么远,邵子笛却好像和那个吟唱的人对上视线,心惊之余,那人突然举起手中的金色权杖,直直的指了过来。
分明指的就是他所躲的位置。
被发现了!
邵子笛想逃,因为通道逃到最后也不过是一个无处可逃的山洞,还不如往前,可就在他刚跑了几步,前面黑暗中出现两个人,力气极大,过来就将他架了起来。
这下,逃无可逃。
邵子笛被那两人架着一路穿过围观的黑衣人,来到了那个吟唱的,是男人。
却长得极其阴柔,皮肤白得透明,却有一朵巨大的黑莲,从脸颊延伸到眉角,占了将近半张脸。
邵子笛有些讶异,这人不出门的吗?把刺青纹在脸上?还是这么,邪性的黑莲。
不过这黑莲……怎么越看越熟悉,怎么像……想起来!
粱九八之前拿过一个刻着黑莲的木块去找过白泽问,那时对方说,不可避,终会见,现在,他不可就看见了!
邵子笛聊胜于无的挣扎了一下,果然,没有用,这才问:“你们是谁?抓我来干嘛?”
刺青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邵子笛,那眼神古怪的很,像是看着一块香喷喷的肉。
直把邵子笛给看得心慌,那刺青男人突然伸来手,从他的下巴滑过,滑腻却冰冷如毒蛇的鳞片,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温度。
这个人,真的是人吗?
在邵子笛震惊的眼神中,刺青男人总算说话,“我叫……算了,不提也罢,你可以叫我莲,黑莲的莲。”
说完,他又似故意的冲邵子笛一笑,道:“我是人,不过……”
“我也是最接近神明的人。”
邵子笛没说话,但心里对这个什么莲的评价已经从坏人,变成了神经病。
接近神明?神经病,字面上倒是跟神挨了点边儿。
莲却像是能看见邵子笛说了什么,那凉如寒冰的手指,戳了戳邵子笛脑袋,道:“你骂我神经病?没关系,一会儿你会知道,我到底是神经病……还是神。”
说完,莲便对架着邵子笛的两人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什么,最后权杖一挥。
之前站起的黑衣人们又重新的跪下,而邵子笛却被那两人给架着往那祭台最中央去,一路邵子笛自然是拼命挣扎,可还是没阻碍那两人,甚至速度更快了一些。
最后,邵子笛被两人压着躺在了那块黑色的东西上,却不是想象中的冰凉,在躺下那刻就有温度传来,让他之前发冷的身体一下变得暖呼呼的。
可邵子笛却更害怕了,拼命起身,却被一次一次压下,然后又一次次起身,又被压下。
就在他和那两人僵持中,有人走过来,莲提起权杖,随即轻轻的在地上杵了一下。
“叮——”
邵子笛听见了,微波炉响起的声音。
下一秒,那两人就松开了手,可邵子笛却起不了身,就像有什么黏住了他的手脚,粘稠度几乎和泡泡糖差不多。
对,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块巨大的泡泡糖给黏在了地上。
莲看着邵子笛,道:“现在相信了吗?”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神通?
邵子笛哼了一声,见不行,干脆放弃挣扎,嘲讽道:“装神弄鬼而已。”
莲也不生气,只说:“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装神弄鬼。”就转身离开。
邵子笛侧脸,能看见对方站在了他原本的位置,却没有继续吟唱,而是叽里咕噜,又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在骂他?
紧张的邵子笛又开始胡思乱想,脑洞快突破天际。
但一道声音却引起他的注意,窸窸窣窣,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渐渐,那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千只万只有鳞片的生物飞速的在这山壁滑行。
越来越近。
当邵子笛看见那条眼熟的大蛇出现在头顶时,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我靠!”
这他妈不是第一章 ,不对,他和粱九八第一次见面时,被对方逃走的那条大蛇吗?
大蛇显然也认出了对方,嘶嘶嘶的冲邵子笛吐着红芯子。
滴滴答答,邵子笛能看见一颗颗浓稠的涎水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一股腥臭。
恶心。
也这是莲出声了,却是对那条大蛇,“黑,你看见了吗?”
大蛇仰头,嘶嘶的冲莲吐着芯子,应该是肯定的回答。
“成熟了吗?”
大蛇没有回应,而是用那芯子冲邵子笛的脸上各种又舔又戳,恶心的邵子笛快吐了,才离开,随即又冲莲摇头摆尾。
在场估计也就莲看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快了啊……”
很快,他就可以得到了。
也就能真正的成为,神明!
这个肮脏的,恶心的,痛苦的……世界,都会由他去洗刷一切,重构属于他的,新世界!
等眼里的疯狂慢慢沉寂,或者说,掩藏。
莲才又看向了躺着的邵子笛,轻笑道:“怎么样,现在你信了吗?”
邵子笛本就被那大蛇的口水给弄得恶心,现在又看着这么一个阴冷的人冲自己笑,立马怼道:“你以为你控制条大蛇就是神啊!那驯兽师不也是神?干脆点屠夫也是神咯!我说你有病还是及时就医比较好,开什么party啊,这么阴森!”
莲的笑容慢慢消失,脸也像慢慢破了裂痕。
“还真是,能言善道啊……”
最后莲轻轻的叹了一声,在邵子笛还没来得及怼之前,手上的权杖又是一落。
叮的一声。
邵子笛眼前一黑,直接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祭台,与祭品
邵子笛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吞了一颗金丹,认识了一个特别戏精的男人,叫……粱九八。
他和他经历了很多事,捉过鬼,打过人,还,上过床。
等头疼欲裂的醒来,睁眼看见那黑乎乎一片的洞顶,以及身下不远处的金色符文时,邵子笛才意识到,这都是不是梦,也幸好,不是梦。
因为那种幸福感太浓烈,让他舍不得。
或许是留恋的人和物越多,便越怕死,邵子笛不由来得一阵慌张。那群人看着就像是邪教,还有那个莲,在脸上纹那么一朵黑莲就算了,还说什么是最接近神明的人。
神经病。
不过却是很有能力的神经病。
而且那条大蛇……其实一看见那条大蛇,邵子笛就猜测到一个可能,他会被抓来,可能和他吞下的那颗金丹有关。
虽然邵子笛很想说,我把金丹给你,你放了我吧!但昨天莲和大蛇的“对话”,已经表明这东西不是这么容易拿出来。
还有莲说什么“快了”,快了?难道莲在等,等一个时机?
时机什么时候到?
那个时机到,莲会做什么?
会杀了他吗?
这些都是邵子笛不知道的,而此刻他依旧像是被泡泡糖给黏住,怎么都脱离不了,甚至周围还有人看守,就那么冷漠的看着他,仿佛知道他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哪怕是无用功他也要做,万一成功了呢?
只是邵子笛还没怎么努力,那个时机就来了,莲突然出现,就站在他头一旁,俯视他,说:“你愿意诚服我吗?”
邵子笛问:“诚服你,你能放了我吗?”
莲显然没想到邵子笛这么容易就松口,愣了一下才道:“不能。”
“不伤害我?”
“……不能。”
邵子笛突然变得严肃,道:“最后一个问题,我会死吗?如果诚服你,我还会死吗?”
莲,“会。”
“妈的!”邵子笛骂了一句,鄙视的看着莲,然后气沉丹田,从喉咙卡出一口痰,“呸!”
吐在了莲的衣摆上。
邵子笛冷冷道:“说些废话!要老子死,还要老子诚服你,你倒是想的美!”
这一变故另一旁的“臣民”激动,纷纷上前,激动道:“神!”
莲挥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说:“没事。”
阻止了那群人,才看着瞪着他的邵子笛,笑道:“骨头很硬,只是不知道之后你还会不会这么有骨气。”
妥妥的威胁。
邵子笛直接没理他,冷笑道:“他们还真叫你神啊?我看你们是一家精神病院出来的吧?你是疯子头头是不是?说一下,你怎么领导他们的,因为你比他们疯得更彻底吗?”
莲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怜悯,看着邵子笛,听他骂完,才转身,站出了有金色符文的地方。
举起权杖,大喊,“跪下吧,我的子民!”
乌拉拉的一群人全跪下,口中喊着,“神,我的神……”
莲又开始吟唱,只是这次的吟唱似乎和之前不同……邵子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分辨出来,但很快他也没心情去想这么多。
他躺下的地方由黏人的泡泡糖,变成了塞上一根根尖锐的银针的泡泡糖,又麻又疼,先是他的小腿,然后是大腿,随即很快遍布全身,包括他没有接触地面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身上出现湿濡感,就像是流了汗,大汗淋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