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沉眸色暗沉,他一边安抚楚阳冰,一边暗中将车厢内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那酒鬼到了后车厢,趴在江之柔的脚边,色心不死,惹怒了钟嘉树。
钟嘉树站起身一脚就踩到酒鬼手上,狠狠用力碾了碾,骂道:“你算什么狗东西敢摸我姐,我他妈活活打死你!”
钟嘉树火冒三丈地从座位上挤出来,上脚照着酒鬼的胸口狠踹。
酒鬼被暴打一顿,逃命般在余庄下了车。
紧接着,前面的青头混混非礼女学生越来越过分,王老板后面的两个人忽然暴毙。
第七号桥到了的时候,女学生和两个青头混混一起下了车。
一切都按部就班又顺理成章的发展,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楚阳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却有一种坐在加速开往地狱的列车上的错觉,他手中握着刹车杆,但他不知道要刹车,也找不出刹车的理由。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恐惧,觉得如临深渊,觉得如履薄冰。
“我去前面看看。”陆飞沉忽然对楚阳冰说。
楚阳冰忽然伸手扣住了陆飞沉的手腕,陆飞沉愣了一下,顺手拉着楚阳冰站起身,走到许纸匠身边坐下。
在哪里下车?在哪里下车?!
楚阳冰忽然握上陆飞沉的手,陆飞沉心中有数,许纸匠不肯开口之后,他也没有再纠缠下去。
“金水大街路口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后门下车,关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金水大街路口到了,却无人下车。
一边的赵青槐还哄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说:“康玉、秀儿,你们要乖,你们爹难得回来一次。泰宁公馆夜宴,家中要来不少贵客,你们要听娘的话,别招惹你爹。”
女人的话语温柔又悲伤,像是在呵护一个易碎的美梦。
过了一段时间,公交的广播响起。
泰宁公馆。
楚阳冰在心中咀嚼着这四个字,他侧头看向外面,只见一栋建筑的二楼飘忽地亮着一盏孤灯。
赵青槐带着两个孩子站起身准备下车,许纸匠却忽然冲过来一把将赵青槐怀中的两个孩子抢到自己手中大喊道:“大少奶奶要走,但能不能把两个孩子留下!”
楚阳冰大脑忽然‘嗡’的一声,他看着赵青槐质问,看着许纸匠强撑着要赵青槐放过自己的孩子。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在看到赵青槐现出红衣厉鬼的原型时,他实在忍不住站起身想帮赵青槐抢回她的孩子。
他刚想站起身,许纸匠就盯视着楚阳冰,一抖手一个纸人拦在楚阳冰和陆飞沉面前.
“泰宁公馆的家事,与二位并无干系。若你们执意拦我,就别怪在下出手无情!”
许纸匠说完,忽然向着公交车外大喝道:“阴兵过路,寄形于身,除此妖孽,速速前来!”
公交车外,一队纸人纸马晃晃悠悠路过公交车,雪白的纸片、夸张的色彩、滑稽僵硬的动作,让人看了除了觉得恐怖,还让人觉得隐隐有些滑稽。随着这队纸人纸马而来的是一阵幽蓝的微光,冥火照路、纸钱铺地,凄厉的唢呐声响彻旷野。
陆飞沉拉住还想上前的楚阳冰,低声道:“别轻举妄动。”
假冒的纸人阴兵甩出锁链捆住了赵青槐,赵青槐眼看着要被拉下车,却仍不肯认输,她披头散发卡在公交车的后门,对着两个孩子说:“康玉!秀儿!孩子!我的孩子!过来,过来跟娘走!跟娘走!”
“那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楚阳冰有些焦急地想表达什么,但他却又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他记忆力里空空荡荡,潜意识却仍告诉他这一幕危险至极。
陆飞沉皱紧了眉,他没发话,另一边的王老板却坐不住了,因为那披头散发、一身红衣的赵青槐竟然硬生生卡在后门中,竟然将后门撑开,有再爬上来的趋势。
王老板就坐在后车厢,女鬼要往上爬的是后车门,王老板被吓的三魂俱冒,大喊道:“前面那个,快把她弄下去!弄下去!”
赵青槐双目血红,她爬不上上车,满头沾满污血的长发却如浪一般卷向康玉和秀儿。
王老板不想干,就支使曾彭毅去干。
曾彭毅不乐意,但他刚想说话,王老板就骂道:“你不想要钱了吗?你想进监狱吗?你忘了我手里有什么?”
曾彭毅咬了咬牙,躬身拉起一具尸体,他一个人搬不动,钟嘉树还帮了把手。
许纸匠如释重负瘫在座位上,楚阳冰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莫名觉得荒诞,一切的一切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他眼看着一切发生,茫然而不知所措。
他侧头看向陆飞沉,想陆飞沉给他一个解释,告诉他接下来要怎么办。可他又对自己这个念头感到奇怪,他为什么要问陆飞沉,为什么要向他求救。赵青槐已经被赶下车了,车上现在暂时是安全不是吗?
陆飞沉接收到了楚阳冰视线中的茫然和惊恐,他伸手安抚了一下他,然后忽然问了许纸匠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不怕吗?”
陆飞沉没在问他,而是站起身走向绷带男,楚阳冰反射性拉了他一下,陆飞沉回头看了他一眼,顺势拉他一起走到绷带男面前。
陆飞沉问:“你在哪里下车?”
绷带男不回答,他僵硬地坐着,如同一具死尸一般。
陆飞沉皱了皱眉,带着楚阳冰回到后车厢的座位上,刚坐下就听到后车厢的王兴业骂道:“这破车上就没有正常人吗?这也太他妈吓人了!”
“既然如此,还是早点下车为妙吧。”陆飞沉状似随意地答了一句。
王兴业目光闪烁,王安国若有所思。
公交车平稳前行,广播再次响起。
“走!”王安国忽然撑起中间人,招呼了一句。
王兴业喘息着,有些不情愿地叫道:“大哥!”
“走!”王安国不容辩驳地说。
两人架起中间那个人,拖拖拉拉下了公交车。
楚阳冰看着那三人下了公交车,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陆飞沉侧头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楚阳冰答了一句,低头不语。
公交车缓缓停下,所有人下车后,70号公交车关上了门,晃晃悠悠开走了。
“我好像来过这里!”楚阳冰看着满天飞扬的白色纸钱,忽然蹦出一句话。
“嗤。”王老板在一旁嗤笑一声,说:“火葬场不都是一个样子吗?你还能来过……呵!”
“我真的觉得我来过这里!”楚阳冰抓住陆飞沉的手,说:“我们别进去,火葬场是活的,它是活着的!”
“胡言乱语!”王老板斥道。
还没等楚阳冰辩解,秀儿和康玉忽然撒腿跑向火葬场,那速度完全不像是两个小孩子,眨眼间就失去了两个孩子的踪影。
为防挨打,先解释一下,楚阳冰现在其实是处于一种类似于催眠的状态。他失去了所有表面上的记忆,但是潜意识里对于发生过的一切还是有印象的。
本章中含有大量之前章节的类似桥段,为防累赘,不重要的我给删减了,留下的是重要部分。
简单来讲还是重复之前的过程,但其中有一些细节不太一样了。
第51章 恐怖公交(十二)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楚阳冰更加茫然,陆飞沉一把抓住他大喊道:“看着做什么,跑!”
说完拉着楚阳冰就往火葬场的方向跑。
“不!”楚阳冰挣扎了一下,胡乱喊道:“柔姐!嘉树!我们不能乱跑!要和柔姐、嘉树一起!”
然而楚阳冰的挣扎太过微不足道了,在绷带男如野兽一般地追逐之下,众人瞬间跑散了。
陆飞沉带着楚阳冰躲到一间停尸房之中,停尸房内摆放着一排排铁床,铁床上盖着的白布隆起,明显白布底下盖着尸体。
陆飞沉关好门,回头问道:“你说你好像来过这里?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楚阳冰满目茫然,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是一种感觉,你能明白吗?那就是一种感觉。”
陆飞沉沉吟了一下,说:“就算是感觉也不能轻忽,假设你真的来过这里,但失去了关于这里的全部记忆。这就涉及到几个问题。第一: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因为这是《惊悚之书》内的故事,除了通过故事发展你不可能有别的可能到过这里。第二:你既然来过,为什么会失去相关的记忆。第三:为什么我们中只有你拥有来过这里的感觉。”
然而,还没等两人再讨论,房间外面的走廊中就传来一阵狂奔的声音,许纸匠忽然推门而入,看到楚阳冰和陆飞沉急急忙忙地说:“快快快!躲起来!快躲起来!他们追过来了!他们追过来!”
“谁追过来了?”楚阳冰反射性追问了一句。
许纸匠没有时间回答楚阳冰,他在停尸间内环视一圈,然后一咬牙伸手掀开了铁床上的白布。白布被掀开,露出下面高度腐烂的尸体。
“你……”楚阳冰皱了皱眉。
许纸匠看着眼前腐烂的尸体,一咬牙翻身趴在尸体上方,伸手拉上了白布。
门外孩童嬉笑的声音越来越近,楚阳冰看着身旁的陆飞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他转头掀开另一张铁床上的白布。
“上去,没事的,会没事的。”楚阳冰拉着陆飞沉把他往铁床上推,陆飞沉心领神会学着许纸匠的动作,自己盖上了白布。
楚阳冰动作迅速,将自己也藏到一张铁床的白布下面。一边忍受着尸体腐烂的味道,一边悄悄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这时,原本关上的门忽然传来一声被推开的声音。楚阳冰就看见一个女童样式的纸人推开门,冲着门内‘嘻嘻嘻’地笑着。那小纸人剪裁精致,穿着一身漂亮的绿色小裙子,苍白的纸脸上画着夸张的表情,女童身后是一身红色小衣的男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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