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漆傍晚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心情起伏,起初心思全在幼崽身上也没觉得饿,这会儿心绪稳定下来,才察觉肚子空空,饿的不行了,他又累的一根手指也不想动,懒得去弄东西吃。
正纠结的时候,武炼在外面敲门,道:“少主,吃点东西吧。”
泽漆就像瞌睡的时候恰好有人送了枕头来,喜滋滋的应了一声,顺顺幼崽的毛:“你慢慢吃,别噎着了。我去去就来。”
晚饭弄的简单,武炼熬了点粥,烙了几张饼,学着泽漆调了个糖醋小黄瓜丝,弄了盘青椒炒鸡蛋,见泽漆出来,忙给他盛上一碗小米粥:“少主,多少吃点东西。不然若是那个什么百里承明日再来闹,哪有力气跟他争崽崽?”
泽漆唔了一声,抓了张薄饼摊开在手上,夹了些小黄瓜丝和青椒炒鸡蛋,卷成卷,咬一口,黄瓜丝酸酸甜甜的清爽开胃,青椒炒鸡蛋香辣可口,一下子勾起了他的食欲。
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一张卷饼,又喝了口小米粥垫垫肚子,感受到那股暖洋洋的气息在体内流窜,四肢渐渐暖和起来,泽漆才放慢了吃饭速度,不慌不忙的又卷了只薄饼,点头认同道:“没错,谁也不能把崽崽从这里抢走。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不会再让崽崽回到那种地方去。”
武杳歪着头睁着水汪汪的两只大眼睛看他熟练卷饼的动作,眼里满是好奇和惊讶,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吃。
泽漆察觉到他的目光,把手里刚卷好的饼递给他:“尝尝看。”
他卷的是一整张饼,合起来有成人两只手竖着放那么长,小孩子手小,拿不住这么大的,握住上头,下头漏,握住下头,上面倒。
武杳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求助的看着他爹。
泽漆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心头盘踞着的那团阴影立时跟着烟消云散了,心情也瞬间变得轻快明朗起来。
他从武杳手里接过那只大卷饼,放到一旁,嗔了一句:“小笨蛋。”然后重新拿了张薄饼,从中间撕开,取其中的一半摊在手心,夹了满满几筷子的菜放在上面,细细的卷好了递给武杳:“喏,小心点儿吃,别把汤汁漏到衣服上了,小心你爹揍你。”
武杳被他取笑了一番,气呼呼的鼓起脸,接过卷饼,冲他做了个鬼脸:他爹才不舍得揍他。
泽漆故作诧异道:“哟,不得了了,胆子大了?”
武炼轻斥道:“小杳!怎么对少主如此无礼!”
武杳可怜兮兮地咬着卷饼看看他爹,又看看泽漆。
泽漆咳了一声,坐正身体,对武炼正色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武杳还是个小孩子,本该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跟着你颠沛流离吃了多少苦?如今好不容易性子活泼开朗起来,你该放任他找回属于孩子的天性才是,别总拘着他。”
武炼愣了下,道:“少主说的是,是我疏忽了。小杳这孩子以前跟着我是受苦了。”
一时气氛有些低沉,武杳懂事地拿着自己的小勺子舀了勺小米粥送到武炼嘴边,自己张嘴做了个“啊”的口型。
武炼笑笑,摸摸儿子的头,气氛重新变得温馨融洽起来。
泽漆看着父子二人的互动,不由心生感慨,感慨后又莫名有些惆怅和羡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崽崽能像武杳这么懂事,他也好想有只贴心小棉袄啊!
吃罢饭,武炼父子二人自去收拾,泽漆则回屋去看幼崽吃的怎么样了。
幼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抱着自己的大尾巴团成一团,熟睡中还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嘴角砸吧砸吧嘴。
雾岚翠被吃的干干净净,一丁点碎屑都没有落下,聚灵丹被吃空了一瓶,瓶子和瓶塞被弃之如敝履,随意的散落在地上。还有一瓶被幼崽紧紧搂在怀里,只露出一点点绿意,让泽漆勉强认出来是聚灵丹的瓶子,想必是还没有吃完。
泽漆把幼崽抱起来轻轻放在床的里侧,自己也脱掉鞋袜坐在床头闭着眼睛小憩。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打了个措手不及,让他毫无心理准备,好在一切都还好,没有发展成最糟糕的情况。只是还有些问题,他需要好好捋一捋。
想着想着,泽漆不知不觉歪着身子坐在床头睡着了,睡到半夜,突然喘不过气来,猛然惊醒。
他睁开眼,幼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睁着两只灿金瞳眸蹲坐在他腰腹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泽漆睡前姿势不对,睡得腰酸背痛,这会儿头脑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捞起幼崽揣进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嘟囔道:“起这么早干吗?再睡一会儿。”
幼崽在他怀里挣扎几下,耳朵尖不适应的轻轻抖了抖。那人温热的气息扑在它的耳后,平缓均匀的呼吸声顺着耳尖传入敏感的耳里,引得它整个耳朵都透红起来,若它这会儿是人形,恐怕这会儿整张脸都红的如同熟透的柿子一样红的剔透。
幼崽僵着身子,再也不敢肆意乱动,静静地听着耳畔那人渐渐变得绵长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若无其事的抖抖身上的毛,钻到泽漆怀里团成一团,阖上那双灿金瞳眸假寐,只是那双毛茸茸的前爪有意无意地搭在了泽漆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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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漆睡前的姿势不对,第二天醒来只觉腰酸背痛,全身无一处不舒服,连下床的时候都要慢吞吞扶着腰,瘫了似的慢慢往外挪。
走出房门,被武炼看到,惊诧道:“少主,你昨夜又做什么去了?”
泽漆苦着脸,有气无力地摆手:“别提了,好像被几匹马在身上撒欢了一样,马蹄子踩的我一晚上都在做噩梦。”
跟在他身后出来的幼崽,刚抬起来往前走的右前爪顿了顿,心虚地仰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随即恢复常态,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往外走去。
方走了几步,就听到武炼在后面大惊小怪道:“少主,你看崽崽!”
幼崽顿住身形,回头看了他一眼,再看泽漆,也是一脸莫名。
泽漆揉着酸胀的脖子,问:“怎么了?”
武炼讷讷道:“没,没什么,兴许是我眼花看错了。”
幼崽从鼻孔里喷出一口热气,哼哼唧唧的走了。
没走两步,它又听到后面武炼小声对泽漆道:“少主,你看崽崽,怎么左前爪和左后腿并在一起?”
幼崽立时僵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四肢,自己的左前爪和左后腿确实都是同时往前迈了一步的姿势。它默然看了半晌,刚想换回来,就听到泽漆同样以小声回武炼道:“崽崽可能是想走着玩,别惊了它。”
幼崽全当做没听到,不着痕迹的以顺拐的步子走到两人看不见的地方换回正常的步伐,羞恼地低声嗷嗷了几声,发泄完了跑去刷牙洗脸。
它这个名义上的主人事儿多的很,极其麻烦,有次它睡前忘记刷牙,第二天起来这人竟然嫌弃它口臭,不肯亲它!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今天是情人节?祝小可爱们情人节快乐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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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幼崽把自己捯饬干净之后,神清气爽的迈着小短腿往外走去。还未走到正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娇弱的女声怯怯道:“泽漆哥哥,你真的不生我气了?”正是那个整日里缠着泽漆的花铃。
幼崽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一个尚未出阁的大姑娘家,天天跟着别的男人身后转来转去,不知羞耻!要是放在他们仙门,这样的女子,是绝对不能娶的!
泽漆心中有气,也不好对着小女孩子家发火,含糊的“嗯”了一声,假装专注的看着武炼做饭。
花铃泫然欲泣的小脸立时云散天晴,复又欢喜起来:“我就知道,泽漆哥哥最疼我了。”
幼崽甩着尾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花铃紧紧挨着泽漆,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因为凑得近,红润润的小嘴几乎要亲到他脸上去了。
幼崽身上的毛瞬间全部炸开了,背着清晨的曦光,身形被放大了一倍,张牙舞爪的堵在门口。
泽漆眼角瞥到幼崽的身影,顿时如蒙大赦,边起身冲着它大步走过去边假装低斥道:“又去哪儿野了?身上毛都脏了。”
幼崽一脸莫名的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刚舔干净的爪爪,白花花的胸腹。刚要扭头去看尾巴,身子忽然一轻四脚悬空,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泽漆带着歉意对花铃道:“花铃,你先坐,饿的话就看看喜欢吃什么,自己随意。我去给崽崽清洗一下。”
花铃站起来,跃跃欲试:“泽漆哥哥,我也去。”
泽漆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崽崽是男孩子,我怕它害臊。再者,崽崽跟你不熟,我怕它会误伤你,万一挠花你的脸就不好了。”说着有意无意的捏捏幼崽的爪子,亮出它锋利的爪尖。
花铃还待说什么,目光看到幼崽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现着点点寒光的爪尖。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万一自己的脸被抓伤了……遂不情愿的低声道:“那好吧,泽漆哥哥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