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乐看他们俩又开始了,干脆默默吃饭,就连心里也不吐槽了。
然后宗岁重又开口了:“在故事之外,我更倾向于向警方报案,借此解决问题。”
阮椒猛地看向宗岁重,问道:“学长你信了?”
宗岁重回答:“先吃饭。”
阮椒看了看自己的粥,的确,为了这事儿他一直郁闷着,连早餐都不像之前开心吃了。现在既然问题好像可以解决了,温热的粥香就顿时俘虏了他……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宗子乐:“……”
所以,学长又吃上了,大魔王又无视了这个问题。
宗岁重什么话也没说。
阮椒则是一边吃一边想,这学长到底信了还是没信,他是把这事儿真当故事了,还是渐渐地有点被他洗脑……呸,是被他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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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阮椒去把鬼神、女鬼们选中的小罐子和酒坛带走,另外再挑了七八个小罐子串起来,而酒坛也被他带回去两个。
宗岁重打开车子后备箱,让他把酒坛放在里面。
阮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次又麻烦你了,学长。”
宗岁重微微摇头,随手帮忙的事,他并不介意。
阮椒朝他笑了笑——所以这学长古板是古板,可爱也是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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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帝大后,阮椒跟宗岁重告别,看他把车子开走以后,却没有立刻回学校,而是在附近找了个干净的厕所。
大清早的,厕所附近没什么人,阮椒见没人注意,就赶紧抱着酒坛进去,把门反锁。然后他把酒坛打开,又从城隍印里掏出之前关着鬼将军他们的小罐子。
因为当时的空间有限,有些小罐子里直接塞进去一两百的鬼魂,可不就是挤得慌吗?要单单就是挤,阮椒也不会在意一些要下地狱的恶鬼们的感受,而是暂时是没事,时间久了他们怨气逐渐攀升,罐子说不定会被弄到炸开。
既然这样,还是用质地更厚实的大酒坛来吧。
于是,阮椒很快把小罐子取出来,把里面的鬼挪到大酒坛里,重新封好。
之后他也决定了,同一件事儿里遇见的罪鬼,单只的塞小罐子,五只以上的塞进酒坛,一个酒坛里最多不超过两百只鬼——很强的厉鬼除外,一只怕是就得一个酒坛了。
这样一来,他再多添点神力,就更严实了。
搞定之后,阮椒把封住鬼的酒坛和小罐子全都放进城隍印里,还有那些挪出来小罐子跟之前的串在一块儿,被他挂在肩头。
接着,他就回宿舍准备上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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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岁重做事的效率很高,他从宗子乐那里——宗子乐从阮椒那里——得到准确地址后,就让手下的人去那个水潭里捞了捞,还去附近焚尸的山洞看了看,在发现山洞里确实有人的骨灰,而水潭里也确实打捞到一点东西后,他就请了警方过来处理问题。
至于一些掩饰的东西,一些不好说的东西,宗岁重也自有不引人疑窦的方法。
后来,那些尸体被警方打捞后,尽力从尸体里提取DNA来对比身份,要是实在是尸体毁坏太严重,完全无法提取的,也都会火化,送去公墓里。
阮椒知道这件事后,心情好了点,而等他尝试削去那几个金主的功德,发现确实跟他先前感知的一样顺利后,才终于舒服了些。
第76章 三日暴毙┃没有邪气。
宗岁重翻看着桌面上的一叠资料,若有所思。
水潭里确实有好几具烧焦的尸体,警方打捞后,勉强提取部分DNA出来,跟阮学弟提起的那些人的身份也对上了,同时,也顺着线索查到她们共同交集的那个名叫卢健的人。当然,卢健的生平和曾经做过的不法之事都逐渐暴露,也许没有完全查出,但是从已经查到的那些,就揪出了一张覆盖众多好色之徒的密网。
最让人惊异的是,在警方查到卢健的时候,发现他居然猝死了。
这个叫卢健的人,家里没有遗传病史,本身也没有心脏上的疾病,更谈不上长期苦熬导致身体虚弱等一切可能引发猝死的问题,但他偏偏就死了,死得毫无预兆——而且法医验尸之后,同样没有找到其他致死的原因。
按照阮学弟的说法,这是因为一些神异的事所导致……还有他提到的,直接被剥夺阳寿的“金主”李继贤,也确实在那个时间,也就是正好三天的时间里准确暴毙了。
宗岁重放下资料。
曾经长辈们请来过许多大师,他也见识过很多据说玄妙的手段,但除了那些借助科技手段可以达到的“法术”以外,没有任何可以说服他的地方——还有些所谓大师的把戏直接在他面前暴露——实在是让他难以相信。然而在遇见阮学弟以后,他却接连遇见了几次难以用科技说明的状况。如果说人体太玄妙可以导致种种奇怪表象、世界上难免有众多让人难以置信的巧合……也不是说不通,只是……也许他也可以稍稍观望。
想是这样想,宗岁重在面对阮椒、宗子乐时,仍然不会对他们的种种叙说表明态度。无论是真是假,他们两个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神异的经历,他们的年纪还小。
年纪小,就该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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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做了那个噩梦以后,冉金盛就一直坐立不安,非常惶恐。他们这样的人赚得钱多了,大多都相信玄学的,平时在各大道观、寺庙里少不了进香,曾经还受过大师的指点,跟风在不少账目透明的慈善基金会里捐钱捐物……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捐的钱越多,做生意时的运气似乎也会越好一些,很多事情上都顺风顺水的。
时间久了,冉金盛自然就更相信了,要不是玄门的大师轻易不肯接受长期供奉,而愿意接受供奉的有名大师又太昂贵,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他早就在自己家里供奉一位了!
所以,在发现自己浑浑噩噩被城隍审讯时,冉金盛惊恐极了,早年他为了发迹而弄死的那两条人命,那两张满是血水的面孔,也在他脑中不断地盘旋着。
他本来也想在城隍面前说谎的——凡是做生意的人,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惜瞒不过神灵,反而受了一顿毒打。
冉金盛更害怕了,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了自己犯过的事,又战战兢兢地得到了自己命不久矣、要痛苦而死的判决。
醒来后,清晰的梦境让他惊惧到了极点,忙不迭地就请来城隍像,恭恭敬敬地上香,就想着能不能贿赂城隍爷,减轻自己的罪责。他更想过,是不是去找以前认识的玄门大师,问问他们有没有办法——
但是,冉金盛却发觉,自己并没有半点生病的预兆。
这样的发现,让他打住了要去找大师的想法。
也许,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只是提醒他曾经沾上的两条人命?也许他只是自己吓自己了,并没有什么城隍爷存在。
就这样,冉金盛渐渐放下心来。
然而就在三天后,他突然得到了一个消息——
李继贤暴毙了。
冉金盛的恐慌难以遏制地扩散,他努力地回想,记起来在梦境里城隍同时审判了三个人,李继贤排在他的前面,据说身上背着一条人命,正是判他三天暴毙!
用力地吞了口口水,冉金盛想起了排在他后面的那个人,他恰好知道他,叫韦斌,是个从建材发家的……他要去找他,看看那个韦斌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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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私人会所的隐秘包厢里,西装革履的两个中年男人先后进入其中,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他们没什么心情点菜,在随便喝了口茶后,互相对视一眼,额头都带着冷汗。
冉金盛艰难地说道:“韦老板,那个李继贤李老板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韦斌心情沉重,勉强笑了笑说:“嗯。今天冉老板约韦某人过来,想必就是为了这件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大家互相坦白吧。”
冉金盛正是这个意思,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现在立刻说道:“是这样的,我做了那个城隍梦,被判重病七天后死亡,但是梦醒以后我的身体并没有异样,请医生检查也没见什么病症,本来以为梦就是梦的,然而今早……李老板在跟人谈生意的时候突然暴毙,事情闹得很大,时间这么巧合,让我没办法不信。所以,我约韦老板过来,就是想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韦斌沉声说:“我跟冉老板一样,本来被判病痛缠身半个月而死,也依旧身体健康。然而李老板的事给我敲响了警钟,让我很怀疑那个所谓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假托城隍来算计我们?目前虽然只有李老板应验,你和我都没有,可毕竟那个审判就像是一把刀悬在我们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要了我们的命!”
冉金盛沉思,说:“韦老板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韦斌说道:“我想并不是什么神灵,要是神灵出手,你和我难道还能逃掉?多半还是有人在做算计。我们俩现在是一根线上的两只蚂蚱,我提议去找靠谱的玄门大师,请他们给我们驱除邪祟。事成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