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郡主!”两人感激地对着燕缨一拜。
燕缨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山亭,万家灯火什么的,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看了。她只要一静下来,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方才她忘情拥着楚拂的那一幕,甚至被楚拂轻咬的耳垂也会蓦地变得很烫。
她猛地甩了甩脑袋,怎会对一个姑娘生出这些歪念?
不对!
方才那个铜铃大眼的汉子明明说了,那姑娘是他家的少夫人!
既是夫人,那就一定有夫君的。
燕缨越想越不对,她赶紧打住,不敢再往下想。
后脑勺的刺痛感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可楚拂今晚的笑与哭,却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底。
楚拂,春风拂面的拂。
她只有唤她“拂儿”,她才会停下来。
“拂儿……”燕缨在心头悄悄地又唤了一声,她恍然想起了莺莺昨夜学舌发的那个音。
它在提醒她,她忘记了楚拂么?
燕缨倏地捏紧了灯笼的木柄,浓浓的愧意涌上心头。
除了自己,燕缨从没见过莺莺这般喜欢一个人,今夜,这个让莺莺欢欣飞舞的人,她竟然……忘记了。
她好像连只鹦鹉都不如……或许正如那汉子所言,她没有良心。
就在燕缨回到大殿的同时,楚拂与绿澜上了马车,刚刚坐定。
木阿跳坐上马车,牵起缰绳,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少夫人,大燕这边忘恩负义的人太多了,咱们不去跟他们计较,咱们回大陵,侯爷跟将军都会好好待你的。”
“木阿,趁着现在天色还不晚,去朝安城的绸缎庄。”楚拂捏着袖角,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她徐徐说着,“买完绸缎,我们再去金店,我今晚想置办东西。”
木阿愣了愣,“少夫人,你真敢去提亲啊?”
“该是我的人,我是一定不会放手的。”楚拂认真的说着,“况且,要怕也不是我怕,对于秦王、府上下,我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木阿沉沉一叹,只能闭嘴,赶车载着楚拂与绿澜往朝安城中去了。
绿澜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听见的话。
楚拂细细摩挲着指尖,回想着她方才在燕缨脑后摸到的那些小疙瘩,解铃还须系铃人,倘若许曜之不在秦王、府,那临淮她也必须去一趟了。
绿澜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这样沉默的楚拂了,她今日与木阿站得远,听不清远处的楚拂与燕缨说了些什么。
可看楚拂后来哭着走下来,想必她定是受了委屈的。
绿澜伸出手去,轻轻地覆上了楚拂的冰凉手背,“少夫人,王妃行事凌厉,或许今晚郡主是有苦衷的。”
楚拂忽地笑了,哑声道:“我知道,我不怪她。”
不记得她了,却还会有那么多的情不自禁。
单这一点,楚拂便觉宽慰。
疼了,难过了,她也会陪着缨缨,她相信他日缨缨想起她来,一定会加倍地疼回来。
“那就好……”绿澜轻舒了一口气。
楚拂微微挑眉,忽然打趣笑道:“难怪小北会千叮万嘱。”
“啊?”没来由地突然来这一句,绿澜不由得紧张起来,“好端端的,怎的提他?”
“好,不提他,说另外一件事。”楚拂微笑着说道,“淮信侯府的阿黄你也见过的。”
“嗯。”绿澜点头,那条大黄狗养得黄毛金灿灿的。
“小北给阿黄找了个大黑做媳妇,不是生了一窝小狗仔么?”楚拂继续说,“其中一只小花狗,被小北抱入了镇北将军府,我听姐姐说,小北给那小花狗取了个名字,你猜猜叫什么?”
绿澜哪会知道?
“澜澜,绿澜的澜。”楚拂说得淡然,故意这样解释。
绿澜的脸蓦地一红,她圆睁双眼,惊呼道:“他!他真的……真的无赖!”
楚拂又道:“姐姐说,小北很喜欢澜澜,所以天天都抱着澜澜……”
“我回去定要狠狠踩他几脚!”绿澜又羞又怒,没想到明寄北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
“你放心踩,就算踩坏了,我也能医好的。”楚拂忍笑,又打趣一句。
绿澜晃过神来,羞声道:“少夫人,不是说了不提那个无赖么?”
楚拂正色道:“我说的是澜澜。”
“少夫人。”绿澜自忖说不过楚拂,赶紧求饶,“您就放过奴婢吧。”
“打住。”楚拂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认真地道,“你以前如何我不管,可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以奴婢自居。”
“啊?”绿澜没明白。
楚拂双手牵住了绿澜的双手,她真挚地望着绿澜,“小北也不喜欢你总是奴婢奴婢地自称,不是么?”
“我……我……”绿澜垂下了头去,不知明寄北身份还好,知道以后,差点没吓坏她。
堂堂大陵的镇北将军明寄北,这般威风凛凛的一号人物,她这个出身卑微的婢女,如何能配得上?
“都会好起来的。”楚拂若有所思地说着,“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这个人是谁,而是因为这个人有可爱之处。”
“所以,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去争取。”楚拂与绿澜闹这一会儿,心情好了许多,她这句话也算是说给自己听的,“至少尽力争取过,他日想来,不会怪今日的自己怯懦。”
争了,才有赢的机会。
放弃了,所有的念想都是空想,那就是活该了。
作者有话要说:拂儿就是拂儿~谁都不怕的拂儿~
这是上周馒头菌深水□□的加更掉落~~比心~
第118章 上门
昨夜燕缨跟着秦王妃一起回了秦王、府,她一路无言,心事重重,萧瑾看在眼里,却没有开口问她。
等把燕缨送回【别鹤小筑】后,她换了今夜跟着燕缨的两名府卫来跟前。
“阿缨今晚遇到了什么人?”萧瑾出声就是逼问的语气。
两名府卫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哪里敢说真话?
“回……回王妃,郡主没有遇上什么人。”
事实上是,他们也不知道郡主遇到什么人?
萧瑾没有说话,突然默默地盯着他们两个,刀子一般的眸光上下审视着这两人到底是说了真话,还是说了假话?
两人瑟瑟发抖,哪里敢多话?
萧瑾肃声问道:“当真?”
“当真!”两名府卫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先前就说没有,这会儿突然又把真相抖出来了,秦王妃肯定饶不了他们。
萧瑾知道他们怕她,逼问之后,这两人还是如此,足见今晚燕缨确实没有见过什么人。
她倦然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诺。”两名府卫如释重负,快步退下。
萧瑾站在远处,远远望着【别鹤小筑】,只见燕缨推开了窗户,趴在窗户上,茫茫然望着远处。
阿缨如今确实健健康康,可她终究不是过去那个贴心的阿缨。
她心里有事,再也不会与母妃细说,她不再娇滴滴地唤她,对母妃说的每句话都规规矩矩。
萧瑾突然有些后悔,这样的阿缨很陌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懂事可亲的阿缨。
“我……做错了么?”
这个念头又一次浮现心头,她以为让燕缨忘记,能彻底安心。却不想牵机过后,她比之前过的还要战战兢兢,生怕燕缨突然哪天想起来过去的事,央着她不断问:“母妃,拂儿在哪里?你把拂儿藏哪里了?”
她如何还得了楚拂?
萧瑾黯然低头,感觉自己给自己戴上了一个枷锁,这个枷锁将锁困她一生一世,终日难安。
她惶惶不安地回了寝殿,秦王看她脸色不好,多问了几句。
萧瑾沉默不语,只是钻入秦王怀中,安静合眼。
秦王一直知道萧瑾有心事,可她不愿说的,秦王也问不出来,他只能拥着她,温柔地陪着她,等她愿意张口把心里藏的事全部说出来。
萧瑾一夜难眠。
燕缨也几乎一夜未眠。
她一合上眼,脑海就浮现起楚拂的模样,尤其是她那句“我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撩动她的心弦,让她心颤不已。
想……再见她一面。
燕缨终是在床上坐了起来,她抱膝靠在床头,侧脸透过朦胧的床纱望向窗外的朝霞,这样朦胧的视线,似曾相识。
当后脑的刺痛感再次出现,燕缨双手抱住了后脑,全身蜷成了一团,忍痛闭眼努力回想着过去的一切——
【春雨间】在临淮行宫,她那日还什么都看不见,春色正好,她一时兴起,便在【春雨间】中抚琴。
然后,有个脚步声缓缓走近她。
虽然看不见那人,可她能嗅到那人身上的淡淡药香味,莫名地让她心安。
后来,她的手腕上落上了一只温暖的手,仔细给她诊脉。
她以为琴音断了,可那人竟帮她按了弦丝。
琴音继续,春意自琴音的每个音符中透出,充满了生机。
她知道,这个生机是那人带来的。
她转头想看清楚那人的脸,可是视线一片昏暗,除了声音,除了香味,那人生得如何,她看不见。
她记得,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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