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微连忙掏出手机，她昨晚回去又羞又躁，躺在床上翻来翻去，今早的醒来后忙着去洗内裤了。
想到这里，她涨红了脸，头低的更深了。
实在没脸面对秦总。
秦瑾言脸色有些冷，半晌，她吐出口气，“你去把整理的文件复印几份，然后跟我去会议室，文件带了吗？”
叶清微感觉得出，她要是敢摇头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幸好她出门前，想着还要上班，就把重要的资料都抱过来了。
“带了！带了！”
秦瑾言点头，朝会议室走。
她今儿穿的黑色西装，打扮的比以往更严肃更正式，不像是开会，更像是完成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叶清微跟在后头，压住了呼吸。
几分钟到了会议室门口，秦瑾言推门而入，一声声“秦总”响起，秦瑾言稍稍点头，走到会议桌另一头，冲着对面的人勾了勾唇，接着打开设备准备开讲。
然而，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严肃的气氛。
“你今天迟到了。”主位上的中年男人说着，嘴角勾着笑，对秦瑾言的迟到并不感到愤怒，更觉得稀奇。
男人穿得严肃考究，梳了一个大背头，单单是看外表，秦瑾言的眉眼和他有几分相似，这就是她的父亲，秦坤。
在他右手坐着一个人，年纪不大，染着一头红发，穿着白色衬衫，捧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的滑动。
应该是秦瑾言同父异母的弟弟——秦宇楼。
许是察觉到了叶清微的视线，秦宇楼抬头看了眼，很快他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来的时候出了些意外。”秦瑾言解释着，随后冲着叶清微抬了抬下颚，“把资料给大家发下去。”
“好。”叶清微照做。
秦坤翻开第一页，就皱了眉头，“瑾言，我给你的时间很充足了吧？你就给这样的策划，不会太潦草了吗？”
秦瑾言捏着激光笔，面不改色地回：“这两个都是大项目，投资过百亿，不写的详细一些，公司亏不起。”
“你太让我失望了。”秦坤翻也不翻的说。
故意为之的意思太明显，秦瑾言愣住了，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隐隐作痛着，又说不清痛点在哪。
秦坤摇摇头，“还是换个人比较合适。”
语毕，他拍了拍手，旁边的助理拿了U盘出来，插在电脑上，秦瑾言才知道这个项目又要给秦宇楼。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
来自一个父亲偏心的羞辱。
她紧了紧手，“您知道买地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秦坤挑了挑眉，“你有什么新的理解吗？”
“有些地看着前景繁华，实际是老地皮，但有些地段，看着没什么发展趋势，买下来就能翻到十倍。买地最忌讳的是没有任何考察就一锤定音，难道不是吗？”
秦坤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可有一句话说得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他对秦瑾言大方的时候确实大方，但一牵扯到了秦宇楼，天平毫不犹豫的倾斜。
说的再难听些，恨不得把秦瑾言压榨干净给秦宇楼铺路，秦瑾言知道的明明白白，同时伤的彻彻底底。
进会议室之前，她真的以为秦坤会信守承诺，让她自己挑选项目，或者会像电话里说的一样给她点鼓励。
她对这个父亲，不该有半点期待。
秦坤慈爱看着旁边的秦宇楼，道：“上去说一下。”
“她说不是挺好的吗？”秦宇楼低着头，看都不看一眼，“我又不喜欢搞项目，你看看她的策划案呗。”
“怎么又闹脾气了。”秦坤耐下性子哄着，和对待秦瑾言的态度完全不同，“只需要你按着策划念一下。”
“策划案又不是我写的。”说着，游戏里角色死了，秦瑾言骂了一声，连带着对秦坤的语气也不好，“是你非要把项目塞给我，我又不喜欢！强人所难好玩吗？”
秦坤脸色微变，还是控制着，“就这一回。”
“别吵我，我在打比赛。”秦宇楼用耳机堵上了耳朵，期间看了一眼秦瑾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纵使秦坤再宠他，丢了面也会动怒。
秦宇楼依旧捧着手机啪啪地按来按去，时不时蹦出一句，“东300，对，猫过去狙他，小心点。”
在家里随便任性也就算了，现在底下都是老股东，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他翻开另一本策划案，怒气冲冲地说：“讲，我倒要看看草稿策划案有多好。”
秦瑾言从来没在项目上出过问题，她一条条说的清晰无比，哪怕面对股东的刻意刁难，也能游刃有余。
一个小时后散了会，在场所有股东都满意的对秦瑾言点了点头，而秦瑾言的目光却落在秦坤身上，像是一个得了奖状，在父亲讨一颗糖果的小女孩。
而那个父亲对她视而不见，把所有疼爱都给了另一个孩子，小女孩失落的低了头，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回了办公室。
秦瑾言在办公桌前站定着，突然，她几步过去把文件摔在地上，动作迅速，没有歇斯底里的过程。
哪怕得了项目，她也开心不起来，就因为她是个女孩，所以从小不管做什么，都不被重视。
秦瑾言背对着门，一阵阵喘气。
叶清微轻轻地走过去，把地上的资料一一捡起来。
“说句安慰我的话。”秦瑾言说。
叶清微惊愕地动了动唇，仰着头，听着秦瑾言吞了口气，酸涩的把周围空气都感染了。她想秦瑾言一定难受死了，虽然她站得笔直，但眼睛已经红透了。
心脏某处猛地跳动着，叶清微有一个特别冲动的想法，她想过去拍拍秦瑾言的肩膀，给秦瑾言动作上的安慰。
这个想法在叶清微的脑海停留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压制回去，之前安慰秦瑾言用是“塞翁失马”。
她想了想，道：“秦总，你以后一定会遇到疼爱你的人，她会把你捧在心尖上，不叫你受到半点委屈。”
“是吗？”秦瑾言声音颤抖的成不了一条线，“那为什么这么久她还没有出现？”
叶清微轻声说：“出现了啊。”
“在哪？”
在哪呢？叶清微起身，把文件一一放回去，“她已经打上车了，这会遇到了红灯，下个路口，她就来了。”
秦瑾言沉默着，垂着身体两侧的手指攥成了一个拳头，良久，她回到办公桌前坐好，道：“抱歉，刚刚对你发脾气了。”
“啊？”秦总跟她道歉了？
不等叶清微回神，秦瑾言又说：“晚上一起喝酒吧。”
第9章 很不正经
叶清微听到“酒”这个字就怕，她喝醉会控制不住自己，容易发骚，她抿了抿唇，又问：“好啊，那您想去哪里喝酒？”
“同好酒吧？”秦瑾言说。
得，感情这一茬还没过去。
叶清微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秦总，那地方我不常去，昨天跳舞是因为喝醉了，我以后不会了。”
秦瑾言抬头，眼神多了分热切，道：“你跳的挺好看，不跳可惜了。”
“啊？”叶清微一脸懵，捏着衣摆，又躁又闷。现在她只要穿着秘书装，就会想到昨夜的疯狂，根本无法面对秦瑾言。
秦总会不会觉得她穿成这样是故意在勾引她？好吧，她承认是有点……
好在秦瑾言又开了口，“同好那地儿太躁，还是换个地方，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提前规划一下。”
叶清微极少喝酒，真要喝的话，地方都是随缘，她道：“我去查下，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顺便散散心。”
“好。”
话音刚落，秦瑾言的脸色跟变天一样，嘴角的笑意瞬间散去，突地变得严肃起来，把叶清微吓得一噎。
可不知道为什么，凶的她有点脸红心跳。
“你今天为什么迟到了？”秦瑾言说。
叶清微脑海里蹦个词叫做“秋后算账”，她心里偷着乐，秦总在跟她算账哎！
只是这事说来话长啊。
她快速地组织语言，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也就是说，我让你收拾东西，你误会成自己被开除了？”秦瑾言微眯着眸，本想严肃些逗她玩儿，没成想笑出了声。
叶清微点头，“是、是这样。”
她这个秘书，在酒吧跳舞的时候又骚又浪，可以说是万般风情，可到了白天，乖的又像一颗软甜的奶糖。
秦瑾言很好奇，到底哪种状态才是真正的她。
“秦总！”叶清微打断她的思考，“我知道您对员工要求一向很高，这次我确实错了，您看怎么惩罚我吧。”
“惩罚？”秦瑾言沉了沉声，好像在想惩罚的方案一样，半晌，她又道：“先留着吧，看你能不能将功补过。”
叶清微突然有点失落，她貌似想让秦瑾言惩罚她点什么的，比如打一下手板，当然更过分的，她也就是在心里瞎想想。
不过，她还是很感动，眼睛里翻出泪花。
“谢谢秦总！”
秦瑾言嗯了声，阴郁的心情散去了不少，她挥了下手，“去帮我倒一杯咖啡进来，少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