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蛇痛得发狂,理智全无,殷迟再一次被甩到了地上。尘土飞扬,满地残血,暮无长鞭一转,趁机攻向残影蛇腹部。没了眼睛的畜生只凭感觉胡乱驱赶,被暮无左右闪避,成功的掏到了蛇胆。
殷迟支着竹君踉跄的站起来,后退一步靠到树干上。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成功的带动伤势,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收起竹君,捂住腹部的伤口,哑声道:“得手了就赶紧走,我可不想吃这东西。”
暮无答应了一声,手脚利落的挖出内丹。手法,依旧血肉飞溅格外凶残。“知道,蛇一身是宝,等我再把这身蛇皮剥下来。”
“别剥了。”殷迟头疼。
暮无不答应,“我一个一穷二白的散修,就靠这个多赚点,等会儿。”
殷迟头更疼了,“等不了,我要突破了。”
暮无手一顿,完美的蛇皮被他割裂了一大块。然而没有时间管这个了,他囫囵将战利品塞进芥囊了。赶紧跑过去扶起殷迟喂下两颗丹药,懒散的嗓音有两分奔溃,“你不早说!压不压得住?”
要突破了还跟他在这里拼死拼活,不要命啊!那个人有感快要突破了不是找个安全了地方先闭关在说的,他倒好一声不吭,压不住才告诉他!
“半刻钟。”殷迟撇撇嘴,打架有利于他的“身心健康”,更有利于突破。不拼怎么快速进步。
暮无连忙半抱起殷迟往妖兽森林外头冲过去。至今离殷迟初到妖兽森林近三个月,顽固的身高没有随着殷迟实力的增强而增高半寸,被暮无半抱住脚尖只堪堪点地。暮无一路疾驰,殷迟脚不沾地。
殷迟:“......”算了,特殊时期就不跟他计较了。
半刻钟时间,暮无累死累活终于终于将殷迟扔进了一个安全的山洞里,自己在外面护法。
殷迟草草止住腹部流血,盘膝坐好,气沉丹田。天地中的灵气自然而然的被他吸引,引入体内。
暮无站在洞口帮殷迟护法,他甩了甩光着的膀子,静静的等待着。
天色渐渐昏沉,约莫一个时辰,殷迟睁开了眼睛,“成了,赶紧进来帮忙换个药。”
暮无掀了掀眼皮,在洞外又设了两道屏障后转身进去。殷迟已经费力的生了一堆火,他正将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往下脱。见暮无进来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摆在一边的药瓶。
暮无被抽了骨头似的,懒洋洋坐到殷迟身边,挑拣了一瓶药粉,又拿了一卷纱布。殷迟将上半身的衣服随手扔到一边,露出少年略显瘦弱单薄的上身。
皮肤白皙在火光下笼罩泛着淡淡的光晕,有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他指尖掐诀便有源源不断的清水自他指尖冒出,在半空中由无形的器皿盛放。
两人的默契极好,显然这样的情况发生多次,十分寻常。暮无沾了沾水开始帮殷迟处理伤口。
白皙的脊背上青紫一片,还有不少挫伤与未完全愈合的旧伤口,刻在少年单薄白净的后背分外触目惊心。暮无面不改色的快速处理好后面,再由殷迟自己接过去处理身前的伤口。暮无则回过头,褪去身上破布一般的衣裳。待殷迟换好衣服,暮无恰好吞下一颗恢复内伤的丹药。
殷迟转过身清洗暮无身后的伤口,有不少毒蛇咬下的洞,还好毒逼得及时。难的是前两日一道贯穿肩背的爪伤又崩开了。
太阳沉入海,广袤的也缓缓陷入沉寂下来。狭小的山洞里唯有火堆的“毕波”声,与衣服的摩擦声。
殷迟仔细的将药涂抹在略微红肿的伤口上,说道:“残影蛇蛇胆拿到后便只剩下暗狼眼了吧。先别急,等这伤养好。”
暮无不甚在意的点点,口中道:“记性不错么,融魂丹就能开始炼了。”
融魄丹治愈先元婴受损,而有损于魂魄。融魂丹与融魄丹唯有一字之差,为的却是魂魄受损,无法结婴。殷迟没有问暮无不过十多年的年岁,无缘无故怎么会魂魄受损。左右都是历练,自然是要先将暮无需要的东西先收集了。
殷迟手短脚短,给暮无包扎一下都不方便,暮无便自己接过来打个结。他边穿衣服边笑弯一双艳丽的眉眼,眸光潋滟,顾盼生情。
殷迟忍不住笑他一句,“勾栏头牌娘子都不及你浪,别秀你那一双眼睛了。。”从芥子里取出一囊酒喝了一口,火辣辣的滋味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里。修士不畏寒暑,本不需酒水来驱寒,只是有时候喝酒有利于“身心健康”。
酒这种东西殷迟从来只见浮华喝,是四年来自己是没有尝过的。结果跟了暮无三个月就说明都学会了。
暮无抢过他的酒囊,仰头灌了一口,一口酒下肚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得意道:“等人找到了你想看我还不给你看呢。”
对于暮无时常提起的要寻的那人,殷迟抱着十足的好奇心。他拨了拨火堆,让火堆烧的更旺一些,他问道:“你要寻的那人究竟生的什么模样?你同我说说,说不得我还能帮你看着点。”
暮无瞥了他一眼,没骨头似的往一边的石壁上一靠,眯着一双潋滟的眸子,带着无尽的怀恋。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怀恋什么!
可能是殷迟抽搐的唇角太过明显,暮无低低的笑起来,带着略微的哑意,魅惑天成。“殷小兄弟,别忙着帮我看着了。你自己悠着点吧,明明有足够的时间,何必付出这般代价取追逐呢。”
殷迟往另一头一倒,靠在冰冷坚硬的石壁上。“说你呢,别扯上我。不记得样貌,那名字总该知道吧。”
“不晓得。”暮无笑嘻嘻的答道,顺手将酒囊抛还殷迟。他明了这小东西看着好说话,事实上认定了的事全然不听劝。
殷迟问一句他便答一句,漫不经心的,好像也没有多在意。两个人只是在休息前随口那么一说随口那么聊上两句。
“特征呢,你见到那人的时候总有特别之处吧。”
“不记得了。”
“是男是女你总该晓得吧。”殷迟无奈。
洞外寒风呜咽吹打枯叶,满目萧索。
洞内暮无阖上双眼,口中模糊道:“不晓得。不必你着急,我都没着急呢。总会找着的,见到了,就知道了。我认得出来。”
殷迟又吞下一口酒后将酒囊塞回了芥子里,“那你怕是要踏遍大江南北,三界九天了。世上之人何其多,你怎么确定自己就能遇见那人呢?”
暮无没有应,唯有渐趋平稳的呼吸声传入殷迟的耳朵。他踹了踹暮无的脚,轻声喊:“暮无,暮无。”暮无不应,扭个头继续睡。一时沉默,殷迟觉得没人说说话转移注意力腹部与后背疼的更厉害了。
他的身体疲惫不堪,脑子却又不允许他一觉睡过去人事不省。耳边是火柴的燃烧声与暮无平稳的呼吸声,殷迟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心中默默道,等他到了暮无的年岁也混成了老江湖,皮糙肉厚也能说休息就睡过去。
乌云掩月,风声萧萧不曾停。已是冬日了,大概暖春不会让人们等待太久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迟迟开始奋起了~
小天使你们的收藏评论呢~【看介只迟迟式满地打滚~】
第14章 第十三章 少年游(十三)
第十三章 少年游(十三)
夜色深沉,火堆从熊熊燃烧渐渐渐渐化为一堆灰烬,无声无息唯余下零星的火星。
殷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昏沉。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一片羽毛,晃晃悠悠的漂浮在半空中一直往下飘。风去哪里他去哪里,无所依无所定,无处停留,唯有脚不沾地不停的走马观花路过一个又一个地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不愿意,不停的在抖动身体,耍赖撒泼想要回到一个地方去。风没有答应。
最近吃多了肉,太油腻堵着胸口。暮无买的醋也太酸了,没听说过吃醋除了嘴和胃还能让心脏也酸一酸的。殷迟脑袋放空,天马行空的一通乱想。
羽毛还是在旅行,地方去得太多,他记不清了,到后来索性什么都不记,将一开始走过的路都一起忘个干干净净。而想回家的念头则愈来愈强烈愈来愈清晰,他记得那个白雪皑皑的山峰,记得那里的雪花精致的纹路。
他要回去。
羽毛在风中抗议,他不停的翻滚的身体拒绝再往前走。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羽毛在半空中震动着,抖得绒毛都落下了一半。蓦然间,广袤无垠的天地出现了一只手。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腹与手掌有着薄薄一层茧,它从天际而来不疾不徐缓缓在羽毛眼前清晰真实。那只手托住了羽毛。
那一瞬间,天地虚无。殷迟睁开眼,是白雪皑皑无暇,棉花般大的雪花大朵大朵从九天之上飘然而来。又是一阵风,吹乱了悠然的雪花,迷乱了殷迟的眼睛。隐隐约约的一两点红色夹杂在一望无际的雪白中,突兀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美丽生机,惊心动魄。
红酥肯放琼苞碎,探著南枝开遍未?
殷迟挡住风雪,勉力睁开眼,沿着嫣红飞来的痕迹。抬眼间,满目红梅傲风雪,鼻尖似有暗香来。一株株红梅树自山脚一路沿伸向上到峰顶。满目火红烈烈似漫天的火。热烈绚丽,脉脉而语,寒风不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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