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们也想直接散步消息,说傅苍寒是个魔修,是先天之体,他就藏在仙修里。但是,根本没有几个人认识傅苍寒是谁。傅苍寒出无间海实在是太低调了,唯一一次被人知道名字便是在永夜谷取得了个难得的好名次。可这个有用么?
永夜谷,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小孩子家家玩玩儿的东西。连个仙骨都没有能入到上仙界的眼么!若不入上仙界的眼,那就是半点意义都没有啊。傅苍寒现在是个什么修为,就算他装成仙修那也得是个真仙玄仙级别的了,更别论他身边还有个殷迟呢。
魔修们咬着牙憋大招,可主角就是不出场。魔修们颇有点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的意思。如今殷迟与傅苍寒下了人间,只怕他们是更想不到了。一个大罗魔境一个成了仙骨居然想不开到灵气极稀薄的人间去,怎么就能这么想不开呢。
这却不是他们想不开,反而是他们想得太开了。殷迟仓促之下成仙骨,傅苍寒更是一路被灌体成就的大罗境,他们若要走得长远,第一要务便是将自己的心境提上去。道途艰险,多少修士便是一时想不开,心境上出了差错而功亏一篑毁于一旦。
殷迟基础稳固,以他的天资若是愿意什么境界不敢想。成就仙骨倒也还算稳固,只是他遭逢大变,便是心性坚定也难免受到影响,来到人间多见人间百态亦是好事。
傅苍寒不再修炼,一心沉淀多年所得稳固境界。他想过,若着实不行不若自跌境界,再来修行。比起空中楼阁,他更愿选择自己重新搭建不稳的地基。毕竟虚假的境界并不是真正的实力。
两人目的不同,但行动确是出奇的一致。一路走走停停,每一个地方,不论是偏僻村落还是繁华都城都会停下来看看听听。阡陌纵横大街高楼,都一一走过看过。山山水水用双腿爬过撑船渡过,桥路车马走过骑过,这一路一看便是五年。他们从这个国家的这一头这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换一条路走回来。
大漠风沙,江南烟雨,北城的雪,南城的花。
他们撑着一艘小船,悠悠的划开湖水,碧波荡漾间莲花摇曳生姿为他们摆开一条供穿过的小路。船在莲花花海里,几乎看不到身影了。
头顶的太阳热情得不行,殷迟热得脱了外衣鞋袜,双脚落在湖水里,脸上盖着一片不知道从哪一捧荷花边折来的荷叶。傅苍寒撑着小船,一下一下悠悠的慢慢的往荷花的深处去了。殷迟说,晚上想要在荷花的深处闻着荷花的香气睡觉。他怕是忘了,荷花招虫子,五年前被那些虫子搔扰直往他怀里钻。
他们像是最寻常不过的凡人,他们每日进食一餐不掉,他们每夜休息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起。他们会逛庙会,会挤市集,还会在花灯会时同一个少年人抢一盏花灯,足足斗了两时辰的灯谜依旧不相上下。最后殷迟实在佩服那少年人的倔强,表示斗不下去了只想去吃碗元宵,那少年人不依不饶一定要与他们分个胜负。殷迟看着远处的摊子都在收拾了,当即顾不得将傅苍寒推给那少年继续比斗,自己杀出重围直奔元宵。
大漠一张嘴便是一口黄沙,便是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也总有沙子莫名进了你的衣领子。殷迟忍着不用术法不洗澡,活活挨到绿洲。当然,他也是决计不让傅苍寒洗的。那段时日绝对是傅苍寒最艰难的时候,没有之一。光想起沙子摩擦着脖子的感觉,傅苍寒便想自己那时是如何忍耐下来的。
船划得再慢,不多时也到了莲花中心。殷迟摘下荷叶,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菡萏百态千姿,只坐着呼吸间便都是荷花的清香。
傅苍寒放好船桨,问他:“不怕蚊虫了?”
“怕?我殷迟怕过什么。”殷迟划拉着湖水,白皙的脚背一松一绷间筋骨分明。“那些个小东西还能咬动我不成。就是太烦了些。”
可不是,仙人之体不是术法不是想不用了就可以让它失去效用的。多年灵气淬炼,道骨筑基,不是铜皮铁骨也非是凡物可伤的了。
傅苍寒附身捞起殷迟的脚,手指捏着他的脚踝,拿着帕子不紧不慢的细细的替他将脚擦干,一根一根脚趾慢慢的摩擦过去。殷迟动了动:“痒。”
傅苍寒没搭话,扔了帕子,手指擦过他的脚缝,皮肤最薄最嫩的一处。殷迟缩了缩脚蜷着脚趾头,他抱住傅苍寒道脖子,眨着眼睛道:“现在是白天。”
傅苍寒垂眸望他,殷迟自动自觉的亲了上来,搂着傅苍寒脖子的手颇不安分。傅苍寒回应着他,却坚持将他的另一只脚也擦干才将人抱进了船舱。
第82章 第八十一章 山河路(二)
第八十一章 山河路(二)
夜里,满天星斗银河璀璨。殷迟宛若一尾游鱼,在荷花间穿梭。傅苍寒擦着头发从船舱里出来,他坐在船上看着殷迟戏水。
殷迟回身见着他笑了,一头钻进了水里消失不见。这一招他不知道玩儿了多少回,却也总不见他疲倦。傅苍寒也惯着他,装作往水里寻找的模样。他一探头,果然一道人影突然从水中钻出,抱着他的脖子便亲了一口,傅苍寒揽住他的腰碰了碰他的嘴唇。殷迟眯着眼睛笑,随后一把将他也拉下了水。
傅苍寒刚刚擦干的头发又遭了央。殷迟将额前的头发捞到脑后,笑得得意,他的眼中似是装了无数的星子,比之天上的星辰更璀璨明亮。傅苍寒游过去抱住他,唇贴着他的唇细细亲吻。殷迟回拥着他,不带欲/望不见急切。只是与爱着的人耳鬓厮磨温柔碰触。
荷花丛中,星光之下,一艘小船停泊,它从远方缓缓而来,或也将缓缓而去。它宁静且从容。
……
第二日上岸,殷迟将船卖了,与船老大抠唆着几个铜板唇枪舌战。
傅苍寒抱着剑目光落在对面街上去,哪怕经过了这些年他依旧无法明白殷迟
讲价钱的趣味所在。他见殷迟与船老大还有得商量,便去了对面的一家玉器行。
殷迟最后硬生生在船老大的牙缝里抠出了两文钱,恰好够买两串糖葫芦。
柜台上摆着一只白玉发扣,晶莹剔透雕刻精美其中隐隐带有青色,下端钻了孔系了一条长长的流苏,流苏上白下黑顺滑光亮,也是好手艺。老板见傅苍寒衣着不凡气度更是平生所见的寒傲清贵,斟酌之下还是比划了个还算公道的价格:“这扣子是羊脂玉的,雕工那是孙恪孙师父亲自动的手,雕的一对儿。您只要一个,那怎么也得八百两。”
傅苍寒正要包下,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忽而出现挡在老板与他的中间。傅苍寒转眼望去,殷迟靠在柜台上笑眯眯的嚼着一颗糖葫芦:“做什么呢?尝尝,甜不甜。”
糖浆都蹭到傅苍寒到嘴唇上了,傅苍寒后仰离远一寸后张口咬下了一颗。他生的冷清俊美,这般瞧着便觉得不苟言笑冷漠刺人的人居然肯当着别人的面被喂着咬下一颗孩子姑娘才吃的糖葫芦。可哪怕是这样他面上依旧是淡淡的,衣袖举起挡住半张面孔,不紧不慢的细细将糖与山楂咬碎咽下去。
老板探究的看着两人,殷迟对着老板和气的笑了笑:“苍寒,你买什么呢?”
傅苍寒没答话,食不言,在嘴里这口吃食咽下去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开口的。殷迟晓得,有些事儿是他刻在骨子里的骄矜。挺好的,现在就很好,傅苍寒活着便真的活了,有了活着的自在。
老板见傅苍寒不答话便要自己回答。殷迟却对他拜拜手,又咬下一颗糖葫芦只望着傅苍寒,含糊道:“怎么了,有籽啊。”
他说着摊开手掌接到傅苍寒的下巴下头:“吐吧吐吧,我不嫌弃。”
傅苍寒端着面孔转过身从袖子里掏出了块帕子,殷迟凑过去:“等等等等,我嘴里还好几颗呢,就含在嘴里没吐。”
傅苍寒:“……”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仙人。
此时又来了两个客人,是一对夫妻。老板招呼着他们,又取出了几对玉镯给他们瞧。殷迟悄悄对傅苍寒道:“你要买玉呀。凡间的玉连防御法阵都没法加,更别说符文了,买来了除了看看能有什么用。一个磕到碰到便碎成沫沫了,不实用。你若喜欢我们去昊应城或是万剑城看看。”
傅苍寒摇了摇头:“可加些术法上去,保不破损可长久。我记得浮华送你一只发扣。”
殷迟怔了一下,那只发扣他早几百年就收起来不再带了,怕一个不小心又弄坏了。他什么时候有跟傅苍寒提起过么?
“我看这一只与那一只有几分相似,便想送你。也不必怕毁坏,左右一个发饰,坏了再买一个就是。”傅苍寒道。
殷迟笑了,他靠着柜台笑出声来:“你,哈,你这醋劲儿,自己同自己吃醋很好吃啊。”
那对夫妻正在挑选玉镯,闻声望过来。傅苍寒垂了眼,将银票放在桌子上,声音冷冷清清的:“没有。”
殷迟凑过去逗他:“那你干嘛不敢看我?”
二人旁若无人,老板眼观鼻鼻观心,再看不出来问题他就是个傻子。“这,给您包起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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