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起刀落,堪堪在心口一厘米处停下,重邪望着白珩的眉眼,后者丝毫没有要转醒的迹象,就像是……把自己的命交到重邪的手中一般。
重邪的手控制不住地想要刺下去,可潜意识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于是意识与身体来回拉扯,不分上下,搅得重邪的脑袋一阵生疼。死后的那一万年的记忆变得七零八落,一时间竟让重邪分不太清,那些事情究竟是真切地发生过,还是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是意识和身体谁占了上风,手中匕首消失,重邪骤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白珩翻了个身,顺手就将重邪整个人揽在了怀里,抱着他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
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唤回了重邪的意识,眼中腥红色褪去。他不太清楚现在的白珩究竟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若是醒着怎么会主动揽他入怀?
这时,头顶上方传来白珩的一声轻喃,带着半睡半醒间的朦胧,说道,“乖。”
重邪心想,白珩果真在做梦,没想到白珩居然是这样的白珩,睡觉不老实也就罢了,竟然还说梦话。
于是也懒得计较,伸手反抱住白珩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久,听着怀里人儿渐渐平稳的呼吸,白珩收起唇角的笑,下意识地将人抱得更紧,缓缓闭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半黑化重邪√
白珩大概要开启哄妻模式了_(: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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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天使的投喂≧?≦
_纪青慈的营养液+1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而另一边,夜追与君无渊共处一室并肩而躺,气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两人都生出了些“我要不别睡了出门去走走吧可那样的话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在嫌弃他?”的感觉。
思来想去,谁都开不了那个口,于是两人只好继续尴尬地躺着,脑袋清醒得很,一点也睡不着。
过了没一会,屋顶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君无渊心道不妙,眼急手快地将夜追推下了床,然后就见屋顶突然出现一个大洞,一个少女从洞中一跃而下,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君无渊的身上。
“咳!”君无渊被砸得简直要两眼发黑。
“师尊!”小西双手双腿缠在君无渊的身上,大有一副不走了的模样,最后也不等君无渊开口说些什么,就整个人趴在君无渊的胸口,一脸满足,而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追,“……”
君无渊,“……”
君无渊抬头望天,屋顶被小西一拳砸了个大洞,透过大洞还能看到天上闪烁的星星,还能感受到寒冷的晚风刮过,此时床上全是一些破砖烂瓦,睡是还能睡,就是有些硌得慌。
本来夜追也不打算睡了,如今这么一出,倒也算是解了夜追的难题,便开口说道,“我有些睡不着,出去走一走。”
“夜追哥!”君无渊还没来得及劝阻,人已经不见了,本想推开小西追过去,结果自家徒弟人挺小一个,却重得像座山压在自己胸口似的。
重,实在太重,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
于是伸手捏了捏她那没几两肉的胳膊,想着减肥这个事,要不要委婉地和自己这徒弟提一下?
这也实在太重了。
推了几次都推不动之后,君无渊便放弃了挣扎,虽然重是重了点,但是君无渊毕竟是魔族,还不至于被压死,于是干脆自暴自弃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
重邪先睁开了眼睛,然后看着白珩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还有一些迷茫,而后意识到他们居然就这么抱着睡了一晚上。
好吧,虽然也不是第一次抱着睡。
可……白珩怎么还没醒?
在重邪的印象中,白珩这人睡得极少,睡眠也很浅。以前在将军府与太吾山时总是很晚才睡,很早就醒了。
重邪疑惑过,也曾问他的缘由,但那时白珩尚在历劫,根本不记得作为帝君时的一切事情。
后来隐约猜到了几分,大概是白珩在睡着时没有什么安全感。
现在一联系到白珩他极可能是寒渊的那个孩子,重邪突然就猜想到白珩这习惯是不是因为在寒渊的那些年造成的?
魔界不分昼夜,不管任何时候都是漆黑一片,而寒渊危险异常,稍有不慎便尸骨无存,所以……他才不敢睡的吗?
重邪没由来地一阵心疼,虽说只是猜想,但其中真正原由定然不会令人高兴,重邪伸出手想要抚上白珩的脸。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白珩突然就睁开了双眼,与重邪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撞在一起,然后再将视线缓缓挪到重邪举到半空的手上。
重邪,“……”
白珩,“……”
白珩收回视线,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哑着嗓子问道,“醒了?”
重邪点点头,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心里生出了一种他们已是老夫老妻的感觉,于是便立马眼含笑意,“早啊,睡得可好?”
“你的头有些重。”白珩皱眉,从重邪的脑袋下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然后淡定翻身下床,留重邪一人在床上一脸懵逼。
重邪,“???”
你手麻就手麻,居然怪我头重??
也不知道昨晚是谁非要抱……
想到这里,重邪突然一阵头疼,总觉得昨晚好像发生了什么,可又总想不起来,重邪趁着白珩没注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等着好了一些之后便翻身下床,随着白珩一起走了出去。
“白珩,我们来太吾山作甚?”重邪心想,难道来回忆往事吗??
而后望了望四周,才发现居然异常地令人熟悉,对了!刚才那床也熟悉得很。
这分明是一万年前白珩与他师父的住所,居然原模原样地保存了下来,物品的摆设也没多大变化,甚至……
当年白珩师尊发现自己偷跑上太吾山,追着自己打了半天,自己一气之下把他师尊心爱的梨花树砍了之后的木桩……也还在。
还做成了精致的小板凳?
那老头若是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无心花。”白珩只简单说了这三个字,重邪便心中明了,司命先前已经和他说过,唯有找到鬼伶草、无心花和七星木,就可以让重邪完全恢复。
当重邪与白珩走到君无渊的住所时,看了看在门口树杈上睡着的夜追,再看看房间里一堆破砖烂瓦里相拥而眠的少年少女。
白珩&重邪,“…………”
“咳,无渊!”重邪轻咳一声,唤醒了熟睡中的君无渊,他本来不想打扰人家小情侣,但看着白珩就差没一巴掌打醒他的模样,就决定还是自己先开口好些。
君无渊立马惊醒,然后想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徒弟,然后就发现……推……不动,“小西,小西?”
白珩上前一步,轻而易举地拎起少女,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一松手让她直接摔到了地上。
小西惊醒,瞪着眼睛看向白珩,鼓着脸颊狠狠道,“你是谁啊!”
然而这么箭拔弩张的时刻,白珩俯视少女,凤眸微微眯起,淡淡道,“君无渊他爹。”
听完,小西立马乖巧,扬起甜美的笑容,软软糯糯地对着白珩道,“爹爹。”
白珩,“……”
重邪,“……”
君无渊,“……”
空气突然安静,夜追也已经醒了,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重邪的旁边,望着眼前这一幕一头雾水。
还是君无渊无奈地弹了弹小西的脑门,笑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而后便让小西先出去,他们还有事要说,小西原先还有些不舍,但看着君无渊一脸的严肃认真,便乖巧地退了出去,还顺带把门给关得严严实实。
“太吾山有一禁地,据说无心花就生长在禁地的中心。”君无渊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说道,“可几万年来,没有人进去过,传闻里面凶险异常,周围还设下了结界,光是那道结界,就是一道难关。”
“没人去过,怎知凶险异常?”重邪又扭看向白珩,“你先前不是在太吾山待过一阵?”
白珩淡淡说道,“先前,不感兴趣。”
如今他需要无心花,所以才会管起这禁地的事来。
“你们要去禁地吗?”小西一头撞到窗户上,撞出一个洞来,而后将脑袋伸了进来,“师尊的爹爹要进禁地去吗?”
重邪&夜追,“…………”这小丫头怎么回事呢??
“小西,你可是知道些什么?”君无渊早就习惯了小西这模样,上前一步直接将窗户卸了下来,结果小西的头却卡在了窗户上。
小西也不在意,两只手抓住窗户的边缘,然后用力一掰……
打到了自己的脸……
重邪&白珩&夜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