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特意对着微波炉的镜面拉门照了照, 最后得出了一个论断，“这是我自己咬的。”
自己把自己的嘴给咬成这样？
项帅露出了很是怀疑的目光, 不过卷耳一脸笃定，他也不好继续纠缠, “对啦，我这次是过来跟你报喜的。绿孔雀的水电站已经停工啦！ 姜处长请的律师偷偷告诉我们，二审的结果一定是顺应人民群众的好消息！”
卷耳眼睛一亮, 喜出望外, “真的吗？！”
这件事纠缠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也算是难得的好消息了。
“是啊。”
项帅忽然笑了笑, 悠悠地舒了口气, “也许有的这件事的原因，我嫂子她最近也好转了许多。不过我们怕她触景生情，所以我表哥下周就要带她和孩子到N市住一阵子了。”
“来我们小区住吗？”
卷耳见项帅肯定地点了点头, 眼前一亮，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几只毛绒绒‘小鸡’憨态可掬的模样，心里顿时一阵痒痒，“好想早点看见小孔雀啊。”
两人正聊得开心，这时姜云拎着一个酱油瓶子讪讪地回来了, 看见项帅的时候眼神还有点游离，“你晚上吃什么？我给你点个外卖吧，等下我就走了。”
项帅眯了眯眼，目光在他俩之间转来转去。
“想吃白菜猪肉水饺！”
项帅的好消息总算是让卷耳恢复了活力，“哥你给我点两份大盒装的吧，我好饿。”
“大盒装的一盒20个，40个水饺，你真能吃下去？”
姜云看见卷耳点了点头，轻哼了一声，“行了，已经帮你点好了——不加麻油不加葱。”
“这会儿也不早了。”
他抬手看看表，虽然想过去抱一抱卷耳，但是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我得走了。”
“对了哥。”
卷耳忽然喊住他，“你们打算处置那个暴风雪呀？”
“处置？”
姜云挑了挑眉，淡笑道，“这不叫处置，这叫处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实在从他嘴里挖不出什么东西，那就一巴掌打散了再说。”
“……”
卷耳沉默了片刻，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很不能接受这个处理结果，“哥，你能不能……让我再见一次他啊？”
他哥一掀眼皮子，双手抱胸凉凉地看着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端的就是个看看你能不能说服我的态度。
姜处长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
“之前我差点被他蛊惑，是因为我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但是现在……情况你都知道的。”
卷耳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为自己争取稀有的机会，“如果能再来一次，说不定我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而且！而且你不是会看着我吗？”
他抬起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睛，微微扬起的脖子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形曲线，看起来态度极为真诚，“只要你看着我，我就不会受迷惑。”
项帅：“……”
姜云抱臂看了他半响，最后才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点宠溺的意思，“随你。”
等到姜处长走后，项帅才忍不住把掉在地上的下巴给捡了起来。
不是他看见姜处长就怂了，而是这两个人也太诡异了吧，刚才说了那么一长段，自己愣是连插一句‘姜处长好’的地儿都没有。
“卷耳，你刚才说什么身世啊？”
项帅满脸问号，他们俩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就是合在一起就有点迷糊了，“还有暴风雪……他不是那个被通缉了的要犯吗？”
“对。他被我们抓起来了。”
卷耳大概地把他们的欧洲之旅给简述了一遍，说到最后的时候项帅已经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他的小伙伴居然经历了一次奇遇记。
“至于我的身份，”
卷耳眉眼之中缠着深深的歉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并不是……现在我也说不清楚。等到有一天我能弄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好在项帅对他的秘密也不是很感兴趣，对他而言，原形也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和别人介绍自己的身份而已，“好啦好啦，我脑子不好，你现在就算告诉我了我可能也搞不明白，还是等你捋顺了再说吧。”
“不过，”他话锋一转，可怜巴巴地道，“你都快有小半个月没开直播了，平台的负责人打你电话也一直打不通，都直接打到我手机上了。”
“哎呀，我手机设置了白名单，怪不得这几天我老是收到系统提示的骚扰电话……”
卷耳连忙把平台负责人的电话给放了出来，“他们找我做什么啊？”
小半个月没碰斗猫app了，不管是直播间还是微博，卷卷耳朵毫无半点踪迹。
鸽了好多场直播的卷耳忍不住有点心虚。
“你还说呢！”
项帅叉起腰来，装作很凶地道，“你不知道吗？下个月1号就是斗猫app的五周年年庆，为了艹年庆的人气，他们设置了好多奖项要颁给主播们，像是最佳人气奖、新人主播奖、勤勉主播奖……从半个月前就开始陆续给主播们发请柬，现在名单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就算不能去的也已经和平台打过了招呼。”
“只有你！给你送快递，人不在家；打你电话，常年显示未接通；微博找不到你，QQ找不到你，要不是我知道你和姜处长出去玩了，还真要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我这几天都没来得及看手机，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改正！”
卷耳诚恳接受批评，不过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对啦，我入围哪个奖项了啊？是新人主播奖吗？有奖金吗？”
“新人主播奖？”
项帅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卷耳的脑袋，“小傻子，你是最佳奇人奖呢！赶紧偷着乐去吧！”
.
“最佳奇人奖？”
姜云乍一听也是云里雾里的，“这个最佳奇人奖是做什么呢？有奖金拿吗？”
……得，这脑回路和卷耳也是一模一样的。
“好像是因为我直播的时候经常出一些很诡异的事故吧。”
卷耳挠了挠头，“奖金好像是按主播这个月的直播收入的分成来算的。”
“分成？那就是多劳多得么。”
姜云随口问了一句，“那你这次能拿多少奖金啊？”
一提到这个，卷耳忍不住低下了脑袋，“两百左右……”
姜云：“……”
“因为我这两个月直播时间基本为零。”
卷耳的头越来越低，简直跟个鸵鸟一样，姜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要钻到椅子底下去了，“所以就没什么奖金，帅帅他也被邀请去了，不过他是勤奋主播奖，光是奖金能拿好几万呢……”
“……所以，这就是你坐车也要开直播的吗？”
姜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吸在方向盘右边的手机，忽视掉上面飘过一大片花痴的弹幕，一把把小鸵鸟卷耳给提了起来，“乖乖坐好，要拐弯了，甩出去撞头了可别哭，这么多人呢。”
[卷卷正牌夫人]：啊啊啊！这是爱情啊！这就是爱情了！哭了。
[我爱经济学]：妈哎，这是什么螺旋彩虹式神仙爱情啊？我本来是想过来看看有没有猫吸，没想到被倒扣了一脸狗粮……
[糖醋里脊不加醋]：乖乖坐好！撞头了可别哭！啊啊啊啊妈妈，我嗑的cp发糖了！你快来看啊！
[麻辣香锅好吃吗]：这爱情绝美了！给我锁死锁死，钥匙帅帅吞了，锁被融了沉江底[笔芯]
“？？？”
姜云等红绿灯的时候扫了一眼弹幕，顿时那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粉丝，怎么还叫项帅吞锁？”
他顿了顿，表情突然一言难尽，慢吞吞地说，“还是说现在主播都已经要做到这个地步了？”
弹幕又是飘过一片哈哈哈：
[姜卷锁死钥匙我吞]：纯洁的老年人姜总太可爱了叭！[捂脸]趁卷卷看不见，我偷亲姜总一口就跑~
[职业吃鸡躺赢]：捉住前面！卷卷这里有个人想亲你老公！
后面又是一排的捉，搞得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大型捉迷藏现场。
卷耳眼睛尖，自然看见了那条被捉的死去活来的弹幕，他轻轻咳了一声，装作看项帅短信的样子，然后顺手给直播间一键清空了弹幕，然后又把麦克风给关了。
“对啦，哥。”
卷耳又检查了一遍，看见手机飘过‘怎么听不到声音？’的弹幕，这才放下心来，“你这次送我去斗猫参加周年庆，那暴风雪那边怎么办啊？”
姜云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也没觉得这是个问题，“放心吧，我到时候让贺君他们把暴风雪和伶幼空运过来就行。”
卷耳：“……空、空运？”
他耳朵是瞎了吗？？
他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弹幕也一刻都没歇着。
[安吉拉·烤肉]：？？？卷卷怎么突然闭麦了？
[不说谎话]：可能是有私事想和大佬说吧。
[照业白玉狮子]：噫~是不是小两口在说情话鸭？三百六十度翻滚式求唇语大神翻译！
[祭司大人]：………我姑姑是聋哑人，所以我会看一点唇语不知道看得对不对……我感觉卷耳开头说的那三个字，好像是‘对了，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