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行礼报了自己名讳,灼华也知道他是谁:“欢乐宴已散,狐王已经离去,何以狐族少主还滞留在此?”
天帝不论在哪里,都自成一派威严,折欲却只敬不怕:“陛下恕罪,折欲今日醉了酒,闯入了这仙境休憩片刻,父王想必是以为我早早回了狐族,生生错过,折欲失态,还望陛下海涵。”
这双眼睛,让天帝先前的气都散了干净,既然人已经在这里,也不至于将人赶走,就着瑶池旁的亭子里坐下,摆摆手让折欲也坐着,“你是红狐佩灵的孩子?”
“回天帝陛下,正是。”折欲答完话,坐在天帝不远不近三尺距离的位子。
“那你母后可有与你说过,从前昆仑山的事?”确定他是故人之子后,灼华的威严去了三分,目光柔和不少。
折欲眯着眼笑,仿佛母后被提起是件多么欢愉的事,“母后很少说起昆仑山的事,只是时常在我与折心面前说起她从前的主子。”
“主子?是指白泽天尊之女,月神谣歌?”
“嗯,母后常说世上再找不到像月神那般聪慧毓秀的神了。”折欲一边笑着,一边像是回忆般说起月神,那神情,仿佛月神就是他钦佩感激的神。
“哈哈哈”灼华听得大笑出声,“月神可从没把你母后当下人,是你母后太谨慎了。”
“是吗?”折欲装的不敢置信,“难怪母后每次说起月神,总夹杂了旁的亲近之感。”
亲近?可惜,昆仑山已经封山万年之久,月神谣歌,已经万年没在世人面前出现过。
“你既是狐族,为何身上会带有龙族的气息?”不再提及从前的旧事,灼华问了点别的。
天帝不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但问出来的还是第一个,“回天帝,说来惭愧,折欲幼时天资极差,父王母后为折欲寻了一颗龙珠助于修炼,此后数年都未离身,兴许是因此沾上了。”
“竟是如此。”灼华无意再问,“天色不早了,本帝让言和送你下去吧。”
折欲起身行礼:“多谢天帝陛下。”
宿遗醒酒后,被天帝叫到了云霄殿。没给看座,站着受训。
“宿遗你可知错!”灼华面色严肃,问宿遗。
“禀父帝,宿遗知错。”宿遗老实乖觉的道。
“你倒是干脆,堂堂太子,竟在宴会上烂醉不醒,简直胡闹!”宿遗认了错,天帝的怒气消散了不少。
宿遗不答,将头低下。态度好,就什么都好说。
灼华瞧着宿遗的模样,心中一叹,嘴上无奈地道:“你难道看不出父帝的用意吗?”
“宿遗不知。”
“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灼华竖目瞪着宿遗,怒火又跑了上来。
宿遗依旧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灼华盯着他看了一会,退了一步,也不想再多说:“罢了,太子殿下与天罚仙君酒后无状,明日去天罚宫领罚吧。”这罚,自然是天界普通的鞭刑,起惩戒的作用。
“。。。”祸及逢诵,宿遗始料未及,却也无可奈何,这情,求了无用,天帝要迁怒,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没办法。
鞭刑算是天界最轻的刑罚,宿遗倒不怕这一顿罚,逢诵也不在意,到天罚宫时,两人都淡定自若。
天帝迁怒,众仙无法,宿遗也没有办法,但有一人有。
太子与仙君受罚的消息,不知怎么的,传到了盈泽墟,无事不上天宫的戚离神君化作真身,穿过天门闯进了云霄殿。
凤翎擦过天际,天门一道红影划过,“火凤?这是戚离神君闯宫?”天兵一发现便准备提枪去追。
守门的天将镇守天宫多年,早已见过风浪,“做什么!站住。”出言喝止了欲动作的天兵。
“将军,戚离神君闯天宫了。”天兵答道。
天将走过去对着那傻天兵脑门一拍,“什么闯宫,戚离神君是天胄,天宫本就是他的地盘。”
天兵觉得好像有点道理,“那。。。将军,咱们真的不管吗?”
“管?你想怎么管?火凤的速度是咱们这种天兵天将追得上的?”
小天兵又挨了一记手刀,连忙缩头吃痛嗷叫了一声。
“行了,好好看着天门。”守门天将大声吩咐道。
“是。”
戚离一路畅通进入云霄殿,落在殿中化为人形,带着薄怒看向正在批阅奏疏的灼华。
灼华放下奏疏抬眼,“你怎么来了。”
原是有些生气,见到灼华后就消了,出声问他:“华儿还真是不听话,竟然忘记大哥说过,我的人,你不能欺负的?”
“你!”原来是来算账的,“他们犯错,本帝还罚不得吗?”
“错?不过是小孩子不胜酒力耽误了些时辰,这也算错吗?”戚离笑着反问。
“。。。”他这位大哥还真是没变,无论大事小事,总能这么四两拨千斤的,让别人无话可说。
也是,若不是有这本事,又怎么能让父帝放他离去,改让他灼华承袭帝位。
思及往日种种,灼华放软了语气:“所以,大哥今天来,是为他们俩求情?”
“你这么忙,哪有空闲听我求情?”戚离说着便转过了身,“我来带他们回盈泽墟。”
话罢,走出了云霄殿。
灼华无力的压着那些奏疏,这世上,能用长辈身份压着他的没几个,偏偏戚离是那几个里面年纪最轻,血缘又最近的一个,许是顾及什么,放任戚离带走宿遗和逢诵。
第18章 第十八章
天罚宫施刑从不放水,哪怕受刑者是他们的主子和太子殿下,他们也没手软。天帝原定的是每人十鞭,戚离赶到时,两人已经挨了五六鞭。
戚离挥开即将落在宿遗和逢诵的鞭子,下了命令:“剩下的,不用罚了。”
“是。”没有口谕,没有旨意,天罚宫的天兵们就在戚离这句话下住了手。
戚离神君何许人也,天门守将拎得清,云霄殿拎得清,天罚宫也拎得清,拎不清的从来都是那些自以为是的神。
刑罚一停,身上已经见血的逢诵起身去扶同样伤到骨血的宿遗。
“师尊。”今日的逢诵有些狼狈。
“多谢伯父相救。”果不其然,能在他父帝旨意下想办法的,只有戚离神君。
既然是过来搭救他们,戚离也不想在天宫多留,“走吧,随我回盈泽墟。”
两人被带回盈泽墟,戚离索性让两个伤者一起住在逢诵的房间,拿了些上好的药给他们。
“嘶,许久不受伤,这顿鞭子挨着还真有些疼。”
宿遗说这话还真有些欠打,逢诵给他上药的动作又轻柔了几分。
“天罚宫的鞭刑法术无法恢复,你们两这些天安心在盈泽墟养着吧。”戚离嘱咐道。
“是,师尊。”
感受到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宿遗忍不住皱眉道:“父帝这次倒是下得去手。”
戚离还没走,听到宿遗这句话,接了一句:“也只有你这太子,会明知后果,还去触天帝的眉头。”
这么说来。这顿罚倒是挨得不冤枉,“只是没想到,父帝竟然连着逢诵一起罚。”
“一损俱损,诵儿这几鞭挨得也不冤枉。”戚离能在灼华那里将人带走,也能替灼华教训这两个小辈,“上完药好生养着,待鞭伤结痂了就去后院泡泡灵泉,对仙骨修复有助益。”
“是。”两伤员乖乖听令。
戚离的药十分管用,抹上去不消几日伤口已经结痂,只剩下里头的内伤。两人按照吩咐去了后院的灵泉泡着。
养了小半个月,两个人的伤也无碍了,不大动作不会疼,只是背上的伤口时不时发痒,每每伤口痒的难受时,宿遗都会脱了逢诵的上衣,一双玉手在逢诵背上游移抚摸,缓解他的痒意,每回宿遗做这事时,逢诵靠在宿遗怀里,连眼都不敢睁。
小半月后,清闲的太子殿下收到了长息的密语:“殿下,言和有急事寻您,速回。”
“怎么了?”彼时坐在他身边的逢诵察觉宿遗的走神,疑惑的问他。
宿遗抬手理了理逢诵额前的发,摇头笑道:“没事,长息说言和找我,应该是父帝那边的事,我一会回去一趟,你再在这里养两天。”
“我...”逢诵欲言又止,“好。”终究是松了口。
“可不许去挠背后的伤口。”宿遗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
“好。”逢诵无奈的应下。
宿遗走之前去戚离那里道了别,回到天宫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回来的时候宿遗就一直心绪不宁,等到了太子宫见到言和时,这点不宁被无限放大。
言和见到宿遗,焦急的说了一句:“太子殿下,云霄殿出事了。”
言和是个稳重的人,即便是天界将倾他也不会慌乱,除非...
宿遗脑中的信息猛然炸开,他睁大双瞳,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东西一下子连贯起来,他母后的死,云霄殿的梨花签,心头血浇灌的梨花,原来一切竟然是这样的!
宿遗猛的上前拽着言和,只问了一句:“父帝是不是见过折欲!”
言和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宿遗,喉咙处的压迫窒息感都来不及感受,就这样被钳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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