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问声下车,经润和威廉强忍着惧意跟了下去。进去后,门图和解元现身跟上。
不一会,那令人打灵魂深处感到惧意的声音消失了,暗下来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乌云。“轰隆隆——轰隆隆——”一下下起了磅礴大雨。
困住尤问声等人的结界破了,东本愿寺的火焰也彻底熄灭,以尤问约他们为中心,周边变成了一堆废墟,雨水激烈落下,手持《尼西亚信经》金发金眼的男人以神之力量压制住了失控的尤问约。
此人,是圣公会主教,曾击退过袭击圣公会的宗政礼一行人。
雨水下,尤问声找到他们时,便看到了三方对峙的场面。小贝勒被埋在废墟下,不知生死。东方猫背着尤问珠跪在地上,人却早晕了过去。而尤问约,粗喘着气,他抓住心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看到他,安其罗主教欲言又止。
宗政礼捡起落在地上的礼帽戴上,对尤问约说:“是我小看你了。”能够抗衡压制他力量的人,偏偏是对手。道不同,对方势必会成为他最大的障碍。
年轻的主教说:“阁下要做的事情,在下一定会倾尽全力阻止。”
宗政礼含笑:“安其罗主教,以你一人之力,能改变得了什么?不如,把‘女王’的真实身份告诉我。”
安其罗主教摇摇头:“这是个永恒的秘密。”
尤问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宗政礼,这笔账,我算上了。”
尤问声对手下吩咐:“带他们回去。”今晚,到此为止。外面,也传来了巡捕房的警笛声,很快,巡捕到来,幸存的学生,今晚被救治。
在经润他们把尤问约、东方猫、尤问珠和小贝勒带走时。有个怪异的笑声响起,众人看过去。雨幕下,一小僧人的身体发出骨骼生长拉长的“咯咯”声,接着,他成长为一长发男子。他口中吐出别扭的汉文:“今夜,各位真是让在下看了一出好戏。”
被经润搀扶的尤问约惊道:“是你!”
那个引导他们进入浅见和居的小僧人。
看着这个变了身的东瀛男人,宗政礼说:“看来,我们都被耍了。”
小和尚便是画师浅见,也是布下了结界,将他们困在其中,利用傀儡袭击他们,并让他们自相残杀的人。
浅见从腰间抽出扇子打开说:“浅见礼史,东瀛傀儡师。”扇子上,画有百鬼图。而画师,只是他的身份之一。
宗政礼道:“阁下可愿意加入我们。”
浅见礼史藐视而道:“宗政先生,这世上没人能够支配在下。”
宗政礼说:“真是遗憾。”说罢,牵起小鬼离开了。
而尤问声,在巡捕到来之前,也带走了尤问珠等人。安其罗主教看了一眼浅见礼史,也离开去。
在他们走后,雨水下,浅见礼史身形收缩,头发褪去。又变成了那个胆小软弱的小僧人,他坐在废墟上,看着扇子上的画,自言自语:“这场游戏,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他由衷期待。
离开东本愿寺,安其罗主教进入一条巷子。然后,靠在墙上,手控制不住发抖。
他成功阻止了巨大的毁灭,再晚一步,公共租界将夷为平地。他扶额,露出苍白的笑容——能看到某种未来的能力,也是一种痛苦。这种痛苦是,明知道某种灾难,却无法阻止,最终造成毁灭。他承受不住这种后果,这种压力,令他感到沉重。
或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但,命运之轮已将他送进这场残酷的游戏里。
这场巨大的灾难里,眼下,唯一的希望,却在那对兄弟身上。
神啊,便让我亲眼见证奇迹吧……
新世界游乐场,把受伤极其严重的东方猫、小贝勒还有尤问珠交给经润照顾。然后,把尤问约单独关进他房中,并吩咐,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进入。
守在门外,门图和解元听着里面的声音,只觉揪心。
“啊——啊——啊——”
身体被碎了一边,又重新拼装愈合。尤问约痛苦嚎叫,从他喉咙发出来的惨叫声,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不似人类的叫声。
他与身体里的怪物交融撕扯,看着身边的大哥,他痛苦哭道:“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留下?”他的这种姿态,何其丑陋和恐怖。无法自控的他,随时会伤害到对方。何况,那种无法自控的欲念。
说罢,一下淹没了对方。
被尤问约吞噬进身体,身上黏糊黏糊的一片,这些血肉在他身上游动着。尤问声却没有丝毫惧意,他说:“人若总是逃避,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
“呜呜呜呜……”尤问约哭了,他根本就不明白,可他却不能说。
把尤问声困在身体里,那种撕裂灵魂的痛苦渐渐地、渐渐地消退。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在尤问声身上,他感受到了温暖,这种温暖令他感到眷恋。以至于,想要得到更多。
“大哥……”
头脑四肢渐渐恢复人形,他把尤问声禁锢怀中,然后,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司匹林 扔了两个地雷。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病
“我病了。”
“有病去看医生。”
“医生治不好。”
“……”
边演家地下室,他正做观察记录,前两天,他抓住一进化成功的少女。作为观察体,逐渐摸清了进化体的进化方向。
今天,尤问约来此向他诉说了一件无法自控的事情,虽然最后是他落荒而逃。观察着少女,将记录本放下,边演说:“尤问约,如果你不主动接受进化,迟早有一天会被身体里的怪物吸成人干。”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研究三年,见多了被进化物吞噬的人们。
尤问约抓了一把灰白色的头发:“我只是不想成为怪物。”
少女走到边演身边,边演抚摸了一下她脑袋,然后凝视尤问约:“你们现在是共生体,他无法摆脱它,它无法离开你。你唯有主动接纳它,才能活下去。”
尤问约苦笑。
边演继续说:“惧怕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说罢,将最新研制的药剂递过去,“这些药剂,能抑制进化物给你带来的痛苦。”
尤问约接过:“多谢。”因不能再吸食鸦片,再有身体里的怪物带来痛苦,就只能强忍着。
边演拿出一份记录资料递过说:“这是圣公会的研究资料。你之所以对尤问声怀有欲念,不过是因为他成功进化的进化人。”
“你说什么?”以为幻听,尤问约不敢置信。
少女爬上边演怀里,边演摸了摸她的头说:“圣公会安其罗主教能预见未来,因此抓住了一强大的雌体进化物,之后寻找适合的躯体进行进化。显然,他成功了。而那个被他抓住的倒霉家伙,是尤问声。”
尤问约脸色变了。
边演继续说:“因此,你大哥对其他进化物来说,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包括你,也无法抵抗影响。”
尤问约双手握成拳头,眼睛瞬间变了颜色。因受他气势影响,边演怀中少女咧嘴,露出防备的表情。边演抚摸着她的头安抚着。
“有什么办法让他恢复原样?”压抑着极大的愤怒,尤问约冷静地问。这种冷静,确实极其危险。仿佛,下一刻会爆发开来。
“没有办法。你大哥已与那进化物雌体融合成功。”接着,边演说出更令他感到危险的话来,“你说的宗政礼,寻找你大哥,想要得到他。因为,得到你大哥,无疑能吸引到更多的伙伴。这家伙是危险的,他想要创造一个进化成功的强者世界。届时,生活在这座大都会的普通人将遭受灾难。所以,要阻止他。不然,你身边的人,都会死。”
“我会亲手杀了他。”
“还不够。”边演摇摇头,“仅仅杀了他还不够。进化物来到于此的‘门’必须堵上。才能阻止下一个宗政礼的存在。”
确实,如果没能堵住进化物来到这个世界的“门”,即使杀了现在的宗政礼,还会有下一个宗政礼。因此,唯有寻找到源头,才能堵住大灾难。
最后,边演说,他在三个地界调查所有进化物。而尤问约,阎数、东方猫重新调查“门”的存在。在整座城,被宗政礼变成进化者的乐园之前,阻止一切。
在离开前,尤问约问,为什么要执着于调查进化物,并阻止他们的存在。
边演回答,他只是想纠正这座城,也不想让未来变得更加糟糕。
尤问约看不透边演。未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有多少人会去想呢?苦苦挣扎活与当下的人们,又有多少人抱着希望在活着。
在中央捕房与阎数和东方猫碰面,将调查的事情道来。阎数吐了一口烟,笑着说:“作为普通人,我要是不阻止,待整座城进化成功之时,第一个被淘汰的人是我。”
东方猫舔舔嘴:“这么有趣的事情,怎能少得了我?”
尤问约警棍击打掌心:“就让我们亲手断绝一切。”
三年时间,进化物与人类之间融合进化越发严峻。边演把少女带在身边出门调查,之后将进化成功的人类,分为三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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