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奶娘就像她自个说的那样,对夫妻间那些事儿还真是有些了解的,她一看王妃这要说不说,还有些羞怯的模样,便猜出来了。
“可是房事?”吴奶娘脑袋凑过去,轻声问了一句。
顾莞莞没好意思看奶娘,只点了点头。
这事儿啊,奶娘总算能放下心了。王爷跟王妃有这烦恼才是好事,怕的就是两人没了这档子事才有问题呢。
“王妃与老奴说说这王爷气走前你们二人发生的事。王妃勿介意,大小姐刚出嫁那会,遇着这问题,也是跟老奴一起说说就解决了的。”吴奶娘心是彻底放下了,这等是小事。
她最怕的是两人两两生厌,那才是一辈子都解决不了的事,像是在长都城,这样情况的女子,基本上这一辈子就像是进了牢笼,没盼头了。
“啊?我娘亲也有这些问题?我爹爹瞧着不是这般莫名其妙的人呀。”
去奶娘无奈摇头,笑着说:“姑爷也有年轻的时候啊。”
顾莞莞再三思索,还是点了头,“好吧,这事儿是这样的。”
她将刚才在房中两人发生的事,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说完后她还加了一句,“奶娘你说说,是不是她莫名其妙,就这样跑了将我一人晾在这儿算什么事儿。”
奶娘却是有些惊讶,“王妃是说,王爷与您还未圆房?”
“算是还未吧。”这辈子确实还没有。
吴奶娘瞧着王妃,脑子转了好几转,那双精明的眼隐隐要发光的感觉,“王妃觉得,王爷可有些喜欢您?”
顾莞莞想着齐钰锦这些天的举动,没有犹豫就点头。
奶娘又问:“那王妃您,对王爷可欢喜?”
这问题问的顾莞莞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奶娘面前,她还是实诚的点头。
“那您在这事上催着王爷快些,可不就伤着王爷了。哎哟我的王妃诶,您想想,王爷想亲近您那是因着喜欢您啊,可您不说给她个回应,还这般冷淡的,能不把她给气着吗?”吴奶娘颇有些无奈又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未冷淡,我应了她的。”顾莞莞小声的回了一句。
吴奶娘这回是明白了,她这主子啊,还有一根筋没开窍。也不怪她,没有大小姐教她,难不成还指望着宫里头那位教“御夫之道”?怕不是都教的要她们王妃三从四德,古板木讷。
吴奶娘想了一会,“您等着,老奴去给您拿东西去,最多半个时辰老奴就回来了,王妃可千万别这时候还出府了。”
她一边叮嘱一边往外走。
顾莞莞本想留住她,有什么东西让年轻手脚快的丫鬟去就行了,可也没来得及。
倒是静下来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让齐钰锦伤心了?
奶娘是要去拿什么?不会是荆条吧,让自己去负荆请罪?
她想着刚才齐钰锦不是抱着她好好的吗?她还提起想要洞房,自己也答应了,她后来生气跑了是因着自己后面催了她?
可她是记着从前她总是不知时辰的,一闹便要到半夜,还有过快天亮的情况,这大白天的,她自然要提醒一下让她快些。
越想越乱,顾莞莞便去了外间桌案后,开始写字,试着让自己慢慢静下心来。
奶娘自己手脚慢了,便带上了白一,留下白二门外守着。
又白二这个年轻力强的丫鬟在,她不到一个时辰就抱着一个蓝色布包袱回来了。
递给顾莞莞的时候,她的老脸都有些红了。当年她给大小姐准备的时候,那会年轻,不知羞。
顾莞莞瞧着奶娘神神秘秘的,接过包袱先摸了摸,嗯,好在不是荆条。
她将包袱打开,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百家姓?”又看了下边那本书,“千字文?”最底下还有一本,“礼记?”
顾莞莞颇有些难言的抬头看着自己奶娘,“我一定要读这些吗?这我都读过呀。”
“王妃翻开瞧瞧,您就记着,蒙管那事儿到了后头怎的,您就听王爷的就是,至于前头,您就学着这书里就行。哎哟我这记性,那头孙嬷嬷还有事找我,我先去看看去。”奶娘麻溜的跑了。
顾莞莞总觉得奶娘奇奇怪怪的,倒也不会拂了她老人家的意,便将蓝色包袱放在桌案上,坐在了椅子上,随意的拿起第一本百家姓来翻了两页。
《妻妻夜话》?顾莞莞有些狐疑,又翻了两页,然后,双颊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她将书用力合上,又拿了第二本千字文,这回她有经验了,直接往后翻了,《妻妻二十四式》,在往后翻了两页,竟是一本图画书。
顾莞莞的手已经有些颤巍了,她拿起那本礼记,果不出所料,打头的又是那两个字,《妻妻相处法典》。
作者有话要说:且看我莞学习能力有多强。
第50章
夜深人静, 万巴城管务府此时却是烛火通明,树影下站着几个黑脸将士, 窗纸上印着几个人影。
“他当真就往万巴城来了?”
“我们的人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 应当是确切消息, 且那人从十日前便出发了。”
“可他明知道来咱们的地界怕是有来无回,他能那么傻?”
房间内几个声音越说越激烈,后来还是一个低沉的女声打断了。
“好了, 既然这消息有极大的可能是真的,那就传令下去, 派人在城门口暗地里守着, 记着, 拿上画像, 不要打草惊蛇。”
“是,王爷。”
议事的便是齐王与她的四大骑卫将军。
散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房中只剩下齐钰锦与她的贴身下属孟有忆。
“王爷, 都子时了,您还不回府?”孟有忆问了一句。
齐钰锦坐在椅子上,有些苦恼怎么管务府的事儿安排起来这么省时间呢, 感觉今日一天干了一年的活, 怎么才到子时呢。
她叹了口气摊在椅子上,“有忆,你好些年没升迁了吧?”
孟有忆也是将士,她曾是最年轻的小将军,不过她是齐钰锦的近身将军, 在战场上也不是冲在前头杀敌的那一波,算起来,有十年没升迁了。
这也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事,这王爷不急着回府去陪王妃,突然提起这个事怎么个意思?
难不成是要给自己升一升?
不过,谦虚还是要的,“属下无功不受禄,只求王爷让属下多干活。”
这话她也不是说假的就是,即便王爷想给她升一升,总也要自己有功才好接受,不然也不服众。
许多将士都觉得自己幸运,能在王爷身边办事,离王爷近总是有好处的,可她孟有忆也是个有骨气的,没有立功,绝不敢提什么升官发财的事儿。
可她眼瞧着年纪越来越大,她心里那位也到了出阁的年龄,她一个小小的小将军哪里好意思前去提亲。
这才提了想让王爷提拔提拔,多干点活,总能挣点功。
齐钰锦本就是为了晚些回去随口提起的话题,这一说起来还真是把这孟有忆给忘了,这年纪,也是要升了。
“放心,刚才你也听着了,马上就有事给你做了。”
孟有忆一喜,“属下谢过王爷。”她又提醒了一声,“王爷,这时候也不早了,您回府?”
她因着是近身将军,在王府也是有住处的,其实她自个也想回去啊,她还想去看看那人呢。
齐钰锦也没个理由能继续待着了,想着已经子时,府里应该都睡了,便起身回府。
回到王府东院子的时候,她瞧着静悄悄的便放心去沐浴洗漱,回到寝房进了内室,看着那床帘拉下,知晓顾莞莞已经睡了,她才轻手轻脚的往床榻走去。
她就是在拖着顾莞莞睡了才回府的,毕竟两人白日里发生的那一遭,她实在是气着了,生气过后又有些自责,一声不响的晾着她,也没回来陪她用饭,可她就是生气呀。
这就导致她有些不敢面对清醒的顾莞莞了,毕竟她怕顾莞莞一瞪眼看她,她就心软的不像话,哪里还会记得生气一事。
可这事她必须坚定,她要让那个不知好歹的坏女人意识到,她有多坏。
她缓缓撩开床帘,烛光偷进床榻间,她一愣,这是顾莞莞?
她身上穿的那是什么裙子,哪个该死的裁缝做的,那是个什么布料,遮不住几块肉,穿了还不如不穿。齐钰锦盯着那半透明的裙子,眯了眯眼,又舔了舔发干的唇。
分明以往顾莞莞都是很规矩的躺在被子里,今日怎么睡到被面上了,还是穿着这么一件,算是奇装异服类型的裙子吧。
虽白日里天气还算热,到了晚上却是凉的很。
齐钰锦便上前将人抱进了被子里,怀里的小东西却突然动了一下,齐钰锦便僵着不敢动了。
此时她的姿势是这样的,一手在顾莞莞的脖子下,一手在顾莞莞的双膝下边,刚将人抱进被子里,还没松手抽回。
她停顿了一下看怀里的人没反应便又替她挪了挪,要收回自己的手,这怀里的人便又不安分起来。
顾莞莞的脸正捧着齐钰锦的胳膊,像是被打扰了好梦,在那胳膊上用力蹭了好几下,还不耐烦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