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紧咬牙关望着小院中的那一切,眉眼之间本来尽是恨意与决绝,腰间的长剑嗡鸣之中眉心之处剑影隐约浮现,可下一刻就在她听到怀中孩子低软的唤声,手臂却乍然颤抖着抱紧了怀中之子,垂下头来几近无声的低低唤道。
“夫君……,,就在她的话语尚未落下时,那灵光爆闪激战的小院之中,清秀男人已奋力杀死为首老者,面色煞白的与壮汉立在一处,虽衣角袖摆上尽是暗红鲜血,唇角却露出了一抹释然微笑,双手不断在半空中弹动布下禁制,壮汉则抹了一把流下血丝的唇边,眼底闪过几分狠戾之色,指尖霎时挥出了许多乌黑光团。
紧接着壮汉将腰间葫芦中的酒液抛出,看着那些上好的灵酒在空中飘散开来,又蓦地沾染上那些乌黑的光团,紧接着那光团就被一缕灵气点燃,乍然在半空之中完全爆裂开来!
男孩的眼中映出小院上空中,看见壮汉拿出这一招后,纷纷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后退想要逃走的众多修士,和小院正中央立着牵起平和微笑,下意识朝着这边看过来,目光中仿有不舍的清秀男子——“父亲……”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巨大的灵压,带着强烈的罡风自小院中飘卷而来,不仅将幼小的两个孩子霎时震晕,也让看不到之后何如的林阁景面前昏黑,除了那近在咫尺的女子强自压抑的痛苦悲伤,余留在耳边最后的则是壮汉带着笑意的吼声,却令闭上双眸即将失却意识的人心神颤抖——“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王八羔子,都给我去死吧!”
耳边那巨大的吼声仿佛刚刚停止,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面色苍白的青衫人,就霎时自床榻之上蓦地睁开眼睛,紧接着忍耐不住的侧过身来干呕起来,脑海之中细细密密的疼痛和眩晕令他难以平静,身躯大半个探出床榻即将要落下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迅疾响起,冰冷熟悉的气息如水银乍然将他包裹——眼见着怀中的人半睁着乌黑眼眸,惨白的面容上泛起异样的红晕,显然是半醒半梦之间意识迷糊,自施金针之术半途中就已察觉到什么,与黑衣剑修一同赶回来的白衣人,当时正巧遇上青年满头大汗的拔了金针,目光复杂的看向瘫倒在地上林阁景,霎时看到这一切猜出其中缘由——虽然知晓此刻怀中人这样的反应,大抵是因为那半吊子的金针之术遭了反噬,现下难受的估计也不光是怀中的人,更有那随意在怀中人身上施术的青年,白衣人幽紫眼底的暗色依然不曾消却,眉宇间更是罕见的起了几许皱纹。
良久之后,等到怀中的人呼吸渐渐平复下来,白衣人才小心翼翼将他放回床榻,自袖中储物坠里拿出了一瓶丹药,倒出其中一粒给林阁景服了下去。
等到林阁景将这粒丹药完全咽下,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方才迷迷糊糊再度睁开双眸,刚要起身就低低嘶了一声,支着额头显然还是脑中剧痛,好一会缓过劲来直起身正要下榻,便被白衣人抬手拽住手腕拉入怀中,压低了声音淡淡开口道。
“刚醒来,就歇着罢。”
作者有话说:最近一直在忙考研的事情和期末论文,很久没有加更啦,还请大家原谅,等到考试结束后就加更,谢谢大家支持~~
第158章 父母双亡
林阁景刚刚自脑中剧痛清醒过来,便被那人紧紧搂在怀中不能挣脱,念及自己是如何晕过去的,竟是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了,又察觉到那人异常冰冷的神色,不由有些心虚的在那人怀中趴着,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永渊……你怎么在这里?”
说罢这一句话,他眼角掠过外间黑漆漆的天色,立时惊讶的挣脱开了那人臂膀,怔怔的望着不远处微开的窗框,心中一沉声音越来越低,“……现下什么时候了?”
“昨日正午我返回此处,见你与灵医正行金针之术。”白衣人见他挣扎出自己的怀抱,眸光更是幽深了几分,第一次不等那人回过神来,就拽住那人再度在怀中抱紧,指尖一点点抚过那人紧绷的面容,压低了声音没有丝毫波动道,“后灵医支撑不住将金针拔去,你就昏了过去一直未醒。”
说到这一句,他顿了一下,方才补充道:“我一直守在此处,等你醒来。”
“永渊……对不起让你……让你担心了……”
林阁景察觉到他箍在腰上的手愈发紧,一时间面容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那人练剑之后回来发现自己晕了,知晓缘由却是他冒险施金针之术,定然心中焦急担忧难以言表,此刻见自己醒来肯定会生气,却怎么都想不出什么好的劝慰之语,更加上刚恢复的记忆还在他脑中翻滚,令他只能垂下头来扯住那人袖摆低声道。
“其实我只是……想知晓自己的身世,想早些找到妹妹……是我让你担心了。”
白衣人见他低头不看自己,微微眯了眯幽紫色双眸,蓦地抬手令他仰起面容来,冷声一字一顿问道:“此事复杂,何必心急?”
被那人冰冷手指箍住下巴,林阁景躲闪着自己的眸光,不敢去看那人蕴着怒气的眼神,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酸涩,却也有几分淡淡的柔情,刚张了张口要再度道歉,却被那人牢牢箍住,抿着的唇也被重重咬了一口,冷定语声在耳边蓦地响起。
“不许再做此事。”
“我没事,真的。”
林阁景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心中更是柔软难以言喻,反手抱住他的手臂,鼻端之间尽是那人熟悉冰冷气息,他伏在那人怀中深吸口气,方才因脑海中那些记忆,难以平复的心思慢慢静了下来,唇角微弯轻声许诺:“你别担心。”
白衣人沉默片刻,终究将声音放缓。
“今后,不许勉强。”
“我知道……全听你的就是。”林阁景听他说出这话,就知道他不再生气,抬起头来含笑望着他,忍不住凑了过去在那人唇角一吻,压低了声音问了别的,“灵医那边可还好么?”
白衣人知晓他醒来之后,定是要问为他施术之人,不曾迟疑便开口答道:“他妄动金针之术,受了反噬,并无性命之碍。”
“那就好。”
先听到那人受了反噬之事,林阁景心中霎时一沉,后却又听到并无性命大碍,这才令他松了口气,目光落在面前那人冰冷俊美的侧脸上,见白衣人此时望着自己时,仿佛与平日没什么差别,细细看去却能见几分极淡怜色,心底禁不住浸满柔色唇角弯起,轻声开口问道。
“你见他和我遭了这样大的反噬,我昏迷不醒足有一日之多,是不是已然觉得……这一次金针施术失败了?”
白衣人听出他话中之意,幽紫色双眸霎时一暗:“阿景?”
“我都想起来了。”察觉到那人冰冷手指落在腕上,林阁景抬手覆住那人指尖握紧,唇角笑容散去垂下头来低声说道,“灵医的金针之术的确没有那么厉害,这一次能够想起来倒是因我当年突破开光,将自己灵根上的伪装去除留下破绽,这才在歪打正着的打开了那封印,记起了少年时候的许多事情。”
话音落下,不等听那人的回答,青衫人便再度仰起头,眸光晶亮深处仿有漩涡,令人端详后止不住心惊:“你想听听,我年少时发生的事么?”
敏锐觉察到他说起此事,语气就有了些许变化,白衣人猜测此事那人或有难言之隐,亦或是那人知晓真相后心绪波动难以自抑,眼底神色更暗几分,手指拂过那坠下的乌黑发丝,沉声应:“自然。”
“一切起始,要从我出生说起。”
林阁景见他目光笃定沉静,和平日里一般波澜不动,仿佛自己会说出什么,那人都不会惊奇般,心绪倒是更加平然几分,握紧那人冰玉般的手指轻声道。
“我的父亲乃是大夏皇族林氏嫡脉,其中一位亲王一脉最小的嫡子,那位亲王十分宠爱自己的嫡子包括我父亲,因此父亲不足百岁修为却已到元婴,后来父亲遇到了身为万剑仙宗弟子的母亲,两人成婚之后诞下了一个男孩——就是身负混元灵体,令所有修士觊觎的我。”
说到此处,他停顿片刻,唇角笑容多了苦意。
“自我有记忆以来,父母就不曾在林氏内生活,而是一直躲躲藏藏的,不让林氏中人知晓我的存在,我那位宠爱父亲的祖父,是第一个知晓我的体质,帮忙父母一同隐藏的人之一,当年若不是祖父和父母极力隐瞒,我早就在少年被贪婪的修士分食,就不要提之后能与你相遇了_”话音未曾落下,那人却将手自他掌心中抽出,极轻的抚上他没有笑容的面颊,紧接着那道冰冷气息愈发挨近,两人呼吸纠缠鼻端相碰之时,身着青衫的人终于弯起唇角,眼底的悲色却再也隐藏不住。
“这样想来,我们竟是一般命运多舛,甚至有些同病相怜呢……”
白衣人知晓他说的是亲人全无,飘零孤单无人相护,就如同当年坐在枯井中的自己,总觉下一刻就要失却性命,那般深入骨髓难以抹去的冷,眼底顿时闪过愈重怜惜:“阿景……”
“纸是包不住火的,人心如此难测,就算这般小心翼翼隐藏,最终在我七岁那年,林氏中一些支脉之人,还是发现了我的踪迹,并且知晓我身负混元灵体,就在我们隐居的小院中,父亲和他族中要好的兄长,也就是我唤作大伯的两个人,为了保护我不被人发现,让娘带着我与小瑾逃跑,他们却——”他靠在那人肩头诉说当年往事,本来声音一直低沉平和,可想起自己在记忆中窥看的那一幕,却禁不住抿了抿唇方才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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