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遥还没说完话鲮鲤的攻击又接踵而至,卓远山来不及把已经碎裂的灵力罩全部补充回去,长鞭一扯拉着他向后疾退了数十丈,仍是被余劲拍了个正着,刚有点起色的内伤又前功尽弃,气血翻涌地吐出一口血,顾不上擦一下,连忙把应遥身上冲下来的血水团成了一个球用风吹着抛向鲮鲤的爪子,试图混淆它的嗅觉。
“卓世叔,”剑修赤裸着贴上来,用气声在他耳边勾引似的说,“你看看我。”
第九十七章 疗伤
应遥刚吞下去的那枚伤药称得上是立杆见效,他身上的细小伤口已经愈合,大部分开裂的血口转变成了新生的微白的嫩肉,稍深一点儿的割痕也开始结痂,边沿长出了一圈儿过度愈合时才有的皮层,而被鲮鲤抓出来的见骨的伤口也不再流血,伤口内部被凝固的血痂填充起来,看起来既像是刚厮杀一圈回来的战士,又有点儿像被抽了鞭子后驯服的奴隶。
卓远山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剑修形状漂亮流畅的肌肉上挂着几颗没淌下去的水珠,伤口留下的痕迹不仅无损感官,反而平添了些说不上来的诱人,卓远山喉头情不自禁地微微滚动了一下,接着意识到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忍不住疑惑地看向已经拎着剑退开的应遥。
剑修把手腕上缠着的鞭梢解下去,随手披上一件袍子,出了卓远山的灵力罩,鲮鲤多了一个目标,两只爪子倒腾得愈加欢乐,应遥身上伤口没那么疼了,精神也好了一点儿,没再和鲮鲤硬碰硬,身形轻盈地从它爪子下飘开,飞到卓远山身后摸出一根长绳,把新冒出来的蛇头狮身兽捆了起来,故技重施地扔给了鲮鲤。
鲮鲤嗅了嗅新食物的味道仰起头一口吞了,喉头蠕动的时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足够响亮,卓远山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耳朵。
鲮鲤打了个饱嗝,把爪子收了回去。
应遥刚吃下的伤药是临走前封俭塞给他的,用来促使伤口迅速愈合,是比较稀有的一种药,唯一的缺点是服用十二个时辰后会感到乏力和疲惫,算是为超过常理的愈合速度付出的代价。
应遥看着鲮鲤恢复到最开始懒洋洋的态度,绷了一路的神智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现在自己就已经有点儿疲惫不堪,他低头向下方的梭舟飞去,一边伸臂穿上剑袍。
剑袍的衣带自己系了起来,救俗剑欲言又止地蹭了一下他的手臂,小声说:“阿遥,你没穿裤子。”
应遥上了梭舟,重新调整了前进的方向,把旧的被糟蹋得衣不蔽体的剑袍从腰上扯下来,翻出一条新亵裤穿上,卓远山坐在床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看着剑修的动作,忍不住想起了刚刚他凑上来时自己见到的景象。
“我们现在还要去边界吗?”但他一本正经地问,“阿遥刚刚已经看见外面是什么了。”
应遥转了转腰上缠着的裹住伤口的布,原先缠在上面的那块已经被血粘住,扯下来时伤口又疼得他冷汗淋漓,勉强才能集中起精神运转灵力止血,饶是如此他把新的布条缠上去后仍是没过一会儿就有血透了出来,救俗剑帮不上忙,急得绕着他嗖嗖地转,转得卓远山看他没一会儿就有点眼花缭乱。
“毕竟那不是通过试练的正确方法,”应遥回答说,“如果那样就可以离开试练,我应该在出了‘气泡’后就恢复成正常的大小,现在我有两种想法,嘶……”
剑修挽起袖子,摸了摸自己胳膊上被鲮鲤抓出来的伤口,没控制好力道摸到一手硬邦邦的血痂,痛得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嘴唇抖了两下才恢复正常,卓远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
“一个是出去的契机就在外面那只鲮鲤身上,如果阿遥所见是真的,那么鲮鲤身上一定有让我们恢复正常大小的方法,但是不一定是脱离试练的通道,”他分析道,“二是我们仍是要通过鲮鲤的追捕找到上面那只鲲,说起来阿遥有没有看到外面那只鲲有多大?”
应遥甩了甩摸索伤口深度时不小心沾在手指上的血,想了一下告诉他:“鲲也被缩小了。”
卓远山盘膝坐在床上,用手拄着膝盖拖起下颌,表现出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应遥也不管他在想什么,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把挽起来的衣袖的系带系上,专心处理左臂上的伤口。
救俗剑这回能帮上忙,飞来飞去地裁剪布条,在应遥往伤口上撒了药粉后用剑柄把它缠起来绕着应遥的手臂飞了好几圈,把伤口紧紧裹起来,邀功似的对他发出一声剑鸣。
应遥放下衣袖向撸狮子一样撸了撸救俗剑的剑身,听着自己的剑发出类似大猫被挠下颌时的咕噜声,微微笑了一下,转头去处理右肩上的伤口。
他腿上还有两个稍微深一点的伤口,在靠近膝盖的小腿肚上,所幸只伤了皮肉,忍得住痛就不太耽误活动,就没再管它们,把伤药收回芥子戒抬头看向受了内伤脸色有点儿苍白的卓远山。
第九十八章 食物
卓远山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嘴唇干得裂了好几个血口,看见应遥处理完了自己的伤口,问他:“阿遥还有什么伤药吗?我来的太突然没有多少准备。”
应遥从芥子戒里抛给他一个玉瓶,卓远山拿来药闻了一下,倒出两枚吞了,含糊不清地说:“要是能把鲮鲤喂了鲲,我们就都省事了。”
应遥想了一下明白过来他问鲲的大小的意图,有些不确定地说:“我记得鲲不吃肉?”
卓远山闭上眼化炼药力,没回答他,但是肩头微微耸了一下,意思是真是太可惜了。
应遥的外伤不太需要他专心致志地运转灵力,他看了卓远山一会儿,觉得他不需要自己看着,就又出了梭舟御剑往上飞了一点儿,不死心地观察着头顶的鲮鲤。
吞了被卓远山的欲望吸引来的蛇头狮身兽后鲮鲤又表现出了懒洋洋的缩成一个团的姿势,把雪白的肚皮朝向梭舟前行的方向,看上去像是在晒肚皮,应遥仰着头看了它半天也没有攻击一下。
是蛇头狮身兽能喂饱鲮鲤,还是只有这一种能喂饱它,剑修心想,不知道拖着几十只上去能不能让它把我们从食谱上挪开。
看了一会儿他又想:什么时候能飞到边界去?在那边能不能看见什么对通过试练有用的东西。最好是能看见,我真不想再冒险抓着鲮鲤的爪子出去看了。
“气泡”的范围比他们想象得要大得多,或者说他们自己在这个幻境中缩小得比应遥估计得还要小很多,直到应遥服用的那枚伤药副作用发作,梭舟才飞到隐隐能看见“气泡”边界的地方。
卓远山已经抑制住了内伤,出了梭舟接替应遥防备不依不饶地跟过来的鲮鲤偶尔拍过来的爪子,应遥疲惫地把自己摔在梭舟里的床上,听见自己一放松下去骨头就噼啪一阵乱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和卓远山说:“我得六个时辰才能恢复过来。”
卓远山飞在梭舟的窗户边,他捏了个法诀搬开应遥的金钱草,把窗户打开和他说话:“六个时辰应该能到边界了,阿遥放心休息,我看着就行。”
应遥淡淡的“恩”了一声,不知道信没信他说的话,救俗剑在他手边瘫了会儿,攒出来一点儿精神努力挤进应遥背下把他托起来挪了个地,叫他正好能枕在枕头上。
卓远山突然有点儿嫉妒这把剑,但嫉妒心刚升起来,他又记起自己身在情劫,应该斩情丝而不是放任自己沉迷于情爱,于是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如果边界上什么都没有,阿遥打算怎么办?”
应遥还没想好要怎么办,他摇了下头,摇头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脊椎也咔咔作响,跑到枕头下躺着的救俗剑听见声音嗡的响了一下,应遥没理他也就安静了下去。
卓远山没有跟着他抓着鲮鲤的爪子冒险,也不知道他穿过膈膜时的具体感受,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建议,只能闭上嘴一边分心警惕鲮鲤,一边观察应遥的恢复情况。
剑修看起来确实累坏了,他仰头躺了一阵,好像压得右肩和腰上的伤有点疼,眉头一直皱在一起,然后大约是攒了点儿力气出来,才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发出一点儿窸窸窣窣的声音。
卓远山几乎立刻回想起来自己和应遥谁在一张床上的时候,然而还没等他想起什么感受以外的细节场景,一直懒洋洋的鲮鲤突然精神起来,一伸爪子迅如闪电地抓向他的身后,卓远山判断出了它爪子指向的方向,明智地保持了原来的位置,只是缠在手腕上的长鞭微微探出鞭梢,防备它突然发难。
鲮鲤捞走了被卓远山的回忆吸引来的蛇头狮身兽,美滋滋地嚼了起来,然后伸出自己湿漉漉的舌头舔了舔鼻尖,卓远山没能看见它嚼了什么,但他能听见响动,他沉默片刻,茫然道:“我刚才什么恶意都没有啊。”
应遥浑身酸痛,头也一跳一跳的疼,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一直望着窗外发呆,卓远山身后刚冒出新的蛇头狮身兽时他就看见了,但那蛇头狮身兽看起来虚弱得浑身肿胀,挠个十几年都未必挠得开卓远山的灵气罩,就没有开口提醒他,直到鲮鲤迫不及待地伸出爪子把蛇头狮身兽抓走吃了,才皱着眉头撑着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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