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琚看过各种各样的志怪传奇,有的书里总是会写一些耸人听闻的奇异故事。例如有的妖兽喜欢先困住猎物再慢慢折磨耐心享用。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警惕地看着他,水灵灵的杏眼此刻充满了防备。不等对方开口她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手腕一翻取出一张剑符,“是你把我困在这里的?放我出去,不然,就同归于尽吧!”
白衣公子狭长的眼睛里无端流出几抹锋利:“你大可以威胁我试试。”
年轻的女修被他吓得脚步趑趄,连拿符纸的手都在哆嗦。
气势一秒蔫了。
……
殷玺从洞府出来便一脚踏在深山里,回头望去,身后的传送口已经消失不见。
洞府里的那道金色意念正是千年前的半妖前辈所留,只是因其要求苛刻,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有殷玺还算勉强符合他的条件。
海量的传承记忆吞没了他对时间的感知,盘腿修炼不知道消化了多久,才将这股精纯极致的传承接收完毕。
好像才踏入洞府没有多久,又好像在里面过了半生。
只觉得浑身流淌着充沛的灵力隐隐与天地灵气遥相呼应,运转如意随心。
殷玺恭谨拜别半妖前辈的意念之后,就出现了这道传送之门。
不确定自己在洞府修炼了多久,殷玺决定找个人问个路,顺便打探打探如今的情况,谁知这姑娘一惊一乍连珠炮似的脑补了这么多,甚至拿出了雷霆剑符,提剑相向。
瞥见她拿剑符的手法便明白这姑娘压根不会引剑符,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看在方圆百里也就这么一个活人的份上,殷玺还是淡淡地解释道,“不是我困住的你。你把草木之心放回去,它们就不会再缠着了。”
这块地方殷玺本来没有什么印象,刚刚见对方提了一句困住,结合周围树林的特征才依稀从传承记忆里找到答案。
这是闻风山,四方境里唯一普通、安全的一方净土。对于实力低微的修道者来说,这里是最好的庇护所。草木之心是这块地方仅有的物产,虽然名字起得玄乎,实际上就是天地灵气化水。形状只有巴掌大小,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汪碧绿的水,却相当有灵性,偶尔还会在地上滚动,偷偷挪动到别的地方去。对修士来说可以随时补充灵力恢复最佳状态,而对于这方草木来说,草木之心则是它们的灵。想带走,那是万万不行的。
“你说这个?”阮琚一怔,低头将腰间的乾坤锦囊解开,捧出一汪碧水。思来想去,她只收取过这一样东西在这个地方。
她试着将那草木之心放到地上,就看见那汪碧水跟长了脚似的,跐溜滚进草丛不见了。
阮琚顿时全明白了,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对方,赧然道了声谢。
这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姑娘对四方境知道的也并不多,殷玺打消了找对方问情况的念头。
告别阮琚,殷玺再度回到菡萏莲池。
半妖前辈赠与的收藏很丰富,只可惜梦魇珠确实不被他放在眼里,就算多了一丁点角落也不会考虑用来摆放梦魇珠,因此殷玺要完成任务,只能自己碰碰运气。
莲池的边缘与一处断崖崖底相交。这断崖极深,云烟暗霭间,殷玺顺着绳索缓缓下落,忽然瞥见一旁有个极其隐蔽的山洞,好奇心大起,当即借着绳索荡到洞口。
断崖怪石嶙峋,这洞口就悄悄藏在一块突起的岩石背后,只露出小小的一个角,粗心的修士往往很容易略过。
殷玺刚踏入洞口就被几株硕大的花朵吸引了注意。
黑花白叶,实在是异常显眼。
绒球状的花朵看起来鼓鼓囊囊的,用匕首小心地拨开花心,一枚墨绿色的梦魇珠赫然在目。
殷玺伸手去取,花朵上方突然垂下来一颗青黑色花纹的蛇头,吐着长长的红色的信子,腥臭的口水就这么滴答落下来。
几乎不加思考,抬手袖中剑爆射而出,煌煌剑气直插大蛇眼睛。
大蛇受挫,心知不敌,躲避速度确是极快,悻悻退回洞顶盘着。
殷玺一击得手取得梦魇珠,也无意伤它性命。转身离开之际,却敏锐地听到崖顶有人细微的说话声,言语间像是也发现了这个洞口。
殷玺大可不管不顾直接就此离开四方境,但难免要与上面那队人打个照面。
招摇终究不是他的作风,当机立断寻了洞穴深处的隐蔽地藏身,这厢刚屏息,洞口就进来了一队人。
居然听到了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果然在人群中瞧见了灰鸢与夜乌这两个老熟人。
灰鸢鼻梁上多了一道伤疤,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夜乌则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变化,两人境界都有不小的提升。
队中也很快有人发现了花中的玄机,忍不住欣喜地叫唤起来,这群人将洞口搜刮了一遍,也只找到三颗梦魇珠。显然是不够分。
就在灰鸢口落悬河将这群人忽悠得一愣一愣该如何分配之时,大蛇恼怒地出现了。粗黑的尾巴一甩,就将洞口几个人直接扫飞出去。
灰鸢与夜乌自然毫发无伤,站在进可攻退可守的最安全的位置简直成了他们的直觉反应。
场中除了藏着的殷玺之外,还剩下五个人。
五个修士合力对付大蛇按理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这几个人各怀鬼胎,都不肯使出全力。场面一时间居然诡异地僵持住了。
灰鸢皱眉,面色罕见地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召出一方巨印加入战斗。
随着众人攻击的强度逐渐加大,大蛇很快左支右绌,不多时便要落败。
就在众人都认为大蛇败局已定之时,暗中观察全局的殷玺却不经意发现场中五人除了灰鸢外,其他人衣袖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上了一些白色粉末。
原来灰鸢不断变换站位是为了确保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沾染上粉末。
殷玺的目光落到巨印上,只见那里也有不少的粉末。如此一来,灰鸢受到的攻击也是最大的。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殷玺正疑惑间,大蛇却突然狂暴起来。
原来是灰鸢居然猛的收起了巨印,大蛇顿时转移攻击火力,而灰鸢自己则是顺着大蛇攻击的力道轻飘飘飞出了洞穴,退出战场。
少了灰鸢,另外四人的攻击则显得有些不够看了,到最后两方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拼命攻击放弃防守,情况可谓惨烈至极。
半个时辰过去,场中几乎就没有活着的人了,横七竖八躺倒一片。
大蛇的蛇尾被烧断,腹部伤口又深又长,几乎将它贯穿。它静静趴在血泊里,不动了。
没过多久,灰鸢蹑手蹑脚地返回了洞穴。
夜乌还未死透,徒然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这个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只是血水不断从头顶破洞流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灰鸢利落地给这位昔日搭档补上一刀,正要说些场面话,突然眼前一黑。
是他误以为尸体都凉了的大蛇猛的扑了上去。
只听得嘎吱一声。
是人脆弱的脖颈被扭断的声音。
……
大蛇确实被剩下几人重伤得只剩一口气,然而,它宁愿用尽最后的力气也不肯放过灰鸢这个仇人。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殷玺还是没忍住翘了翘嘴角。目光嘲讽。
机关算尽,以为出卖了别人的性命,自己就能活命?
他抬起脚,小心地避过那些残肢血迹。
山间风起。纵身一跃。
作者有话要说: 忠犬黑化进度……30%……请稍后
☆、第二十章 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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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鲛人族,怎么找个了个疯子当王!”
陶情一脚踹翻炼丹炉,仍不解气,又将屏风草药架烛台香炉瓷瓶玉器掀了个遍。顿时满室药草生香,瓷瓶玉器叮叮当当撒了一地。
道童婢女无不战战兢兢,垂首低眉跪了一地。
陶情发泄了一通,面色稍霁,唤侍女道“去收拾。”
这样的发泄陶情这三年来几乎每个月都要上演一遍,一众奴仆虽然习惯了但还是觉得心惊胆战,生怕哪一天换自己被扔到鼎炉里做了祭品。
……
鲛人海境里,温星渚同样被气到吃不下精致可口的点心。
不高兴归不高兴,面对如山的奏章,他还是勤勤恳恳地不停批阅着奏章,只是嘴上忍不住嘀咕,“好你个魔宫,可劲儿针对我!通篇阴阳怪气,当谁不知道你满腹的腌臜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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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星渚对温露重知根知底,利用一封密信把他算计入阵。
温露重又何尝不了解温星渚?
自己人算计自己人简直不要太轻松,只需要稍稍引导,你几乎可以预见对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
殷玺前脚踏出四方境,怀中的黑鱼所赠的内丹就开始疯狂闪动光芒。
这内丹在四方境太安静了以至于殷玺差点儿忘了它的存在。
上千条传讯在面前浮现,殷玺逐一扫过,这些传讯其实内容都差不多,大意是阅后给回个话。
回讯过去没多久,那边就很快有了消息。
在与黑鱼的传讯中得知,原来竟已过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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