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桑复临,一时无言。
桑复临觉得她似乎有话要说,主动问了:“怎么了?这样看着我,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说吗?”
白璧未眨眼:“……虽然一开始是我要你帮我想办法的,但到现在,好像是我成你手上的一颗棋子……不对,从你要我对那朱雀下手的时候,我就已经任你摆布了……”
桑复临一笑,他还抱着白璧未松开:“你到现在才意识到吗?我还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的共识。”
“……你!”
“嘘,别生气,这有什么的,结果是你想要的不就好了吗?”
白璧眯起眼:“我要青玄的太子妃之位,那你呢?你想要什么?该不会真的是想做太子吧?”
“我说过,他墨晚天有的东西,我都想要。”桑复临的语气中已染上了一丝危险,“我自然想要他的太子之位,将来统治整个青玄……但比起他的太子之位,我更想要一点一点地击垮他……”
怕白璧想多,桑复临又道:“不过你放心,这与你无关,墨晚天终是能成为青玄帝君的,我便是要对他下手,也会选在他继承整个青玄后。到时不管下一任继承青玄的是谁,谁都无法撼动你的地位,不是吗?”
“……当真?”
“我们现在是同一阵线上的,我为什么要骗你?”桑复临笑道,“更何况,我要是想对他下手,早就能那么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白璧的眼神分明就是不信。
桑复临看得出她的意思,道:“比起怀疑我,你不如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做能怀上墨晚天的子嗣吧。将来你的孩子若能继承青玄,墨晚天是生是死你就丝毫不需在意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白璧也知晓青玄的传统:“青玄从来只有血统纯正的青龙才能当太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桑复临笑她无知:“规矩是祖宗定的,是死的。等你成了定规矩的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白璧思索片刻,终于清醒冷静了。
她抹去自己脸上未干的泪痕:“行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你也赶紧走吧,省得待久了,引起别人怀疑。”
“好,那我先走了。”
白璧又拉住他:“……慢着,如今我在青玄能够合作的人也只有你了。你得想办法……常来看我,知道吗……”
桑复临答应了:“你放心,我自有数。”
——
映葭跟墨晚天因为这件事情的确疏远了许多。
尽管这场婚礼过后,表面上一切照旧是风平浪静的模样,但映葭清楚,自己这回是真伤到了墨晚天的心,他已经再难相信自己了。
映葭的法力几乎全废,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恢复的,况且愁绪压满心头,映葭的身体便一直有些虚弱,好转得很慢。
后来墨晚天不再限制映葭,平日里看守他的那些人也撤光了,可映葭依旧没有踏出过太子殿——至少在墨晚天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不会踏出。
前两天不知怎么,好像受凉了,这几日映葭状态懒缓沉重,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映商去找他的时候,映葭正站在树下练字。
不过写一个字就走神一段时间,墨滴在了纸上他都没有察觉。
映商见映葭面色苍白无色,就觉得心里很难受,他知道,都是因为他,映葭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他叫了一声:“……七哥哥……”
映葭连忙回神,映商就站在他身侧他都没有察觉。放下了笔,他对映商笑:“商儿。”眼下也就只有映商能让映葭露出笑脸面对了。
可这样的笑只让映商更加心疼,他拉过映葭在一边坐下:“……七哥哥,你脸色很差,你该去休息的,别在这里写什么字了,又费心又费神的。”
映葭一笑,语气淡淡:“我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
映商听了更加难受:“七哥哥,你要是心里难过,你都告诉我。就算难过,也让我帮你分担一些。”
映葭只是摇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事,等时间久了,也就好了。”
“……你的法力几乎全废了,这还不算大事?依你说,那怎么样才是大事?”映商恨不得将映葭心里埋藏的事情都清楚知道了,他蹲在映葭面前,“七哥哥,我求你了,你别这样子下去了,你若怪我,你骂我便是……你怎么骂我都行,骂完了,我们还是一样的……”
映葭摸过映商的脸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NIIT不过是一时顽皮跑了出去,也没少在白羽担惊受怕,我怎么舍得怪你……”
映商握住映葭的手:“那你心里在想什么,都告诉我吧,好不好?”
映葭看着映商,轻轻叹了声气:“不过是一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提也没什么用了。”
“是跟青玄太子有关的事情对吗?你还在自责,为了救我要他娶白狐公主的事,对吗?”
一看映葭的神色,映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件事使映葭跟墨晚天之间疏远,更是成了映葭的一个心结。
映葭的目光落在不可捕捉的地方:“……当时,他问我,于我而言,是他重要,还是你重要……我的确想着,我若不救你,白狐便不会放过你,你会死的……与这相比,太子殿下不过是娶妃罢了,他迟早都会成亲,我们不可能像这样一辈子在一起……所以我说,你比他重要……我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先前骗过他的次数太多了,再加这一回要他娶妃,我想,我一定伤透了他的心……”
映葭问映商:“我对他很残忍,不是吗?”
事实的确是如此。
映商一时无话。
映葭继续说着:“可他最后还是答应迎娶白狐长公主了,为了我。现在我也说不上来当时的心情如何,只是记得,他后来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心惊胆战,惴惴不安……我况且如此,他一定比我更难受吧,毕竟我是背叛他的那个人……这么想,我就觉得残忍极了,竟然能这么对一个真心待我的人……”
映商试图安慰映葭:“可他废了你千年的法力,他已经从你身上拿走什么了。”
他与墨晚天的一些过往,映葭并没有告诉过映商,所以映商不知道当初墨晚天是怎样一心一意一腔真诚对待自己的。想到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扼杀了这样的墨晚天,映葭除了心痛,再无其他感受。
映商看着映葭这幅魂魄都好像离体的模样只是心疼,干脆说道:“七哥哥,既如此,我们一同离开这里吧。离开须弥山,去哪里都好,南赡部洲也好,东胜神洲也好,总之离开这个伤心地,离开这些伤心事。”
映葭想也不想地就摇头否决了:“……我不能走,除非太子殿下要我走,否则我不能离开这里。我若是这样一走了之,那成什么了……”
映商站起来了,拉着映葭的手说道:“那就去找太子殿下,把你的心里话告诉他。”
映葭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你成日在这里独自想着这些伤心事也不是办法。他既不来找你,那就你去找他,你们两个人,合该有个人将话挑明了才是。你就去告诉他,你后悔这么做了,再告诉他,你心里也很重视他,至少要他知道,你并非心里没他。”
墨晚天怎会不知自己心里有他。
而这些话,要是能说出口,映葭也早就说了。
他就是说不出口。
“商儿,我若后悔这么做,就是后悔救你了,我不能……”
“便是不叫太子殿下成亲,你也一定会想其他办法来救我的,不是吗?”映商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放弃我的,我心里都清楚。”
“商儿……”
“这世上难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当时不管怎么选,日后都会留下遗憾。”映商坚定得说道,“如今太子是你心中的遗憾,你不说出来,就真的什么都不能弥补了。”
☆、第 32 章
天已是蒙蒙亮起之时,墨晚天却又是一夜无眠。
他坐在书房内,心浮气躁,面前虽摆放着书,实际一个字都映不到他的眼里。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进来。
墨晚天听到了声响,却没有抬头,待一盏茶于自己案前摆下时,他也只是烦躁地说道:“谁准你进来的,我不是说了谁都不准进来打扰的吗。”
可他抬眼,看到进来的人不是哪个下人,正是映葭。
自大婚之夜见过一次后,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而墨晚天也没有想到,映葭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愣了一下,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映葭眨眨眼,似不敢正眼去看墨晚天,他的目光闪躲,最后才对上墨晚天的双眼,开口说道:“……只是,许久未曾见到殿下,所以,想来看看殿下……”
墨晚天别过脸去,道:“你来看我做什么?”
映葭一直不曾主动来找墨晚天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眼下这般——他怕墨晚天对着自己言词尖锐,而自己不知如何应对。
墨晚天这么问,映葭顿了顿:“……也不是,特意为了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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