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依旧零点五分见哈。
第24章
“你不是她。”陈念白退后数步, 清声问:“你是谁。”
眼前的人略微低了低头,陈念白想去拿床上的剑,可又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知眼前的是人还是妖,如果是人, 也许还有的斗, 如果是妖……
顾蓁却不着急,重新坐下, 很是缓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敢装成我师尊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
“我本来就是你的师尊。”
不可否认,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装的太像了,否则陈念白第一眼也不会把她认成顾蓁。
“你是季饮雪对吗。”陈念白脑子里只有这个人,因为南灵山不准外人入内,今天下午只有季饮雪来过, 而且刚刚还敲了她的房门。
“那你要叫我师妹吗?”果然是季饮雪,可她依旧是顾蓁的模样, 她将茶杯轻晃了晃, 浮起的茶沫黏在杯壁上,笑道:“叫我师尊吧,我还是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陈念白想说一句“你配吗”,可是季饮雪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瞬间幻形到她的身边,点了陈念白的哑穴,笑着讲:“知道你要说什么, 可你要是看到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说了。”
说罢,季饮雪便轻抚上了陈念白的眼睛,陈念白眼前一黑,像是跌进了无边的梦境。
这里云雾缭绕,地面冰凉,四周散发着柔和的金光,陈念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会来这,这不是神界吗?季饮雪到底对她施了什么法术,她是做梦,还是跌进了幻境?
陈念白赶忙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传来,她没有醒。
该死,这个季师妹到底什么来头,武功这么高,三两下就把她迷晕了。
正想着,忽然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两个人,前方的人身着青袍,腰间别着一把泛寒的银剑,朱红色的绳结缠着剑身,刃如秋霜,分明是师尊的寒蝉剑。陈念白欣喜,刚想开口喊她,却看见佩剑的人长了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陈念白惊慌的寻了棵苍树躲着,那人走在前面,风姿绰约,陈念白同她比起来还有些稚气未脱,她身后跟着的人穿的是白袍,刚刚因缭绕的白雾,所以陈念白还没看清身后的人,现在看到了,那人肤色如雪,五官浅淡,一双黑眸低低垂着,薄薄的双眼皮好看的要命。
是师尊。
陈念白更不敢出去了,她心底直打鼓,看着那两人明明在远处站着,可她们交谈的话却一字不落的传进自己耳朵。
“乖重英。”
眼前的“自己”摸了摸师尊的脸,陈念白心里直嘀咕,快揍她师尊,敢占你便宜,还那样叫你,不想活了。
很神奇的是顾蓁没有躲开,贴着她的手,垂着清丽眼眸,脸颊跟着微微泛红。
气死了气死了,不准碰师尊!我还没碰过她的脸!
不对,上次发烧的时候好像碰过,但那又如何,眼前的人就算长得跟自己一样,也不能碰。
“重英,我明日守的正西殿,你要来陪我吗。”那人低头,温声说道。
“嗯。”顾蓁好像还是有些不适应别人离自己那么近,她红着脸往后退了些,“天机阁还有些要整理的东西,我和司月忙完了……”
“别叫司月,她事那么多,让她麻烦谷木神君去,凭什么麻烦你。”那人听到司月神君的名字就开始抱怨:“重英,上回她敢当着我的面拉你的手,气死我了,呜呜呜……”
说罢,还拿顾蓁的衣袖抹了两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可怜兮兮道:“我不准别人碰你。”
“司月就是看你这样,所以才故意气你。”顾蓁微微一笑,“你不怕得罪她,来日下凡历劫,她逮着机会折腾你。”
“那得重英陪我一起历劫,我一个人才不去。”
顾蓁没说话,但嘴角始终浮着一抹笑意,她走至前方的树下,背着手看飘下来的翠绿落叶,刚想转头说什么,那人已经靠过来,将她抵到树上,轻声道:“别动。”
顾蓁真的没动,闭上眼睛,好像习惯了,那人凑到她的发鬓处,小心翼翼亲了一下她的耳垂,笑道:“我的重英好乖。”
陈念白顿时红了脸,她不敢看了,捂着脸,转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师尊怎么会在神界,旁边的人怎么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等等,还是说其实那个人也不是师尊?只是长得跟师尊很像的人……
这样想着,陈念白忽然又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她来到了一座宫殿,上头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大字,天机阁。
司月神君站在顾蓁旁边,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你被她灌醉了?你喝了多少啊。”
顾蓁红着脸,她不会喝酒,可昨晚被连哄带骗的喝了好多。
“啧啧啧,辰逸神君这么有手段吗,跟我说说,她把你怎么了?”司月神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快滚。”顾蓁看见司月神君没皮没脸的模样就烦,她扯了扯自己袖子,红着脸恶狠狠道:“不许说出去。”
“不说就不说,谁不知道你们俩那点破事。”司月神君无所谓的耸耸肩,看顾蓁晃晃悠悠的又要栽倒,连忙扶住她,“行了行了,我送你进去,她真没良心,也不送你回来……”
“她被天帝叫走了。”顾蓁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安。
“被天帝叫走算什么,我一个月被叫走十几次。”司月神君笑嘻嘻的,扶着顾蓁。
“司月,你帮我去一趟,我怕发生什么意外……”顾蓁还是不放心,碰了碰司月神君的手。
“我先把你送进去,然后再去。”司月神君无奈的答应她。
“多谢。”
白雾起来了,陈念白又看不见周围的事物了,她慌张的乱转,脑子却开始昏沉,她摇晃了几下,跌下神界,重回现实。
暗淡的烛光,简单的摆设,季饮雪放下陈念白眼前的手,坐回凳子上。
陈念白睁开眼睛,仿佛经历了很久远的事,她拼命晃了晃脑袋,刚刚那些画面却愈清晰。
“你到底是谁?”陈念白贴着冰冷的墙面,哑着嗓子问道。
“我让你叫我师尊你不愿意,让你叫我师妹你也不愿意,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叫我什么。”季饮雪撑着脸看她,“看清了吗,那个就是顾蓁,你的师尊。”
她已然变回原来的模样,但依旧很像顾蓁。
身上那种清冷的气息,还有面上明晃晃的眼眸,都像顾蓁,可不同的是她五官浓烈,顾蓁淡淡的,像一湖波澜不惊的池水。
“出去,我不管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现在都立刻出去。”陈念白顾不得那么多,拔剑指向她。
“出去就出去,但别忘了我刚刚让你看的东西。”季饮雪慢慢站起身,笑着说道:“你师尊太胆小了,还得我来帮她……”
陈念白听不得她说顾蓁,刚要上前,她便迅速闪身离开了,武功修为极高,快要比上几位长老。
她握着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房间静的吓人,陈念白看着那壶茶分毫未动,桌面上却用茶水蘸着,赫然写了两个大字:重英。
陈念白知道顾蓁字重英,可季饮雪为什么会在此处留下这两个字。
她一会儿说她是自己的师尊,一会儿说她是自己的师妹,简直像个疯子。
思绪正在乱飞时,门又被敲响了,这下陈念白一股怒气,只当是季饮雪还不放过自己,又回来了,她走过去,刚将门拉开一条缝,便一剑刺了过去——
顾蓁眼前忽现一阵剑风,她立刻抬手,敏锐的用两指夹.住剑身,侧头躲过,启唇冷声道:“陈逸,你想杀了师尊?”
陈念白一看又是这张脸,这下根本分不清是季饮雪还是顾蓁了,问道:“你……是谁。”
“你觉得呢。”顾蓁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把她的剑推开,兀自朝屋内走去,陈念白不敢妄动,但手上还拿着剑,随时准备着,顾蓁刚想坐下,却立马看见桌上写的两个字。
“她来过了?”顾蓁眼神微微一颤。
“谁?”
“季饮雪,你师妹。”
陈念白听到这,又看了看眼前的人,似乎还不能确定她就是顾蓁,便试探的问道:“师尊,上回夜半,你在后山救我时,摘的是什么花?”
顾蓁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嗯?”
“什么花,你快告诉我。”陈念白有些心急。
“剪秋萝,南灵山一年开一株的止血花。”顾蓁不知道陈念白又是哪根筋搭错了,“今年开过了,你想要明年才有。”
果然是师尊!
陈念白连忙放下剑,道歉道:“对不起师尊,我刚刚拿剑指着你……”
顾蓁摆了摆手,示意不碍事,她看着桌上的字,问道:“季饮雪是不是来过了,她跟你说什么。”
“刚刚季师妹确实来过,可她只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