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恩斯道:“我是想赶快找出危险,可是我们线索有限,与其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不如先集结足够的实力,我们现在去找帮手。”
帮手?泰乔面前仿佛忽然敞亮起来,那还不错。但他转念又忧虑起来:“但是我兜里拿不出那么多钱再雇别人。”
克恩斯露出狡黠的微笑:“放心,都不要钱。”他拍怕泰乔的肩膀,又抬起手往前一指,一家赏金酒馆立在街的对面。
“酒馆?”泰乔不解其意。
克恩斯与他走过街,克恩斯指着双叶门扉上挂着的砧板,上面潦草刻着特色鲜明的三行字:
“来到茴香,不看你的权杖与勋章;注意你的脚下,泥里混着血浆;畅饮一壶桂兰酒,如遇仇人亦作友。”
每一家赏金酒馆都会在门前挂上这样三句话,以示它们与普通酒馆的不同,正如接头暗号一般吸引有需求的人前来。
泰乔常年混迹市井,他对这些规矩十分在行,他一下了解克恩斯的意图,便笑道:“赏金酒馆里的黑骑也是要钱的。”
克恩斯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将人推进酒馆门里,然后将人安顿在柜台前的高凳椅上,他对老板招招手:“请问通讯话筒在哪里?”
“那边,墙角一排都是。”老板擦着酒杯不暇回应。
“请问各个黑骑团的星图螺纹印在哪里?”
“桌上一沓,随便抽一张。全是赏金行会登记的正规黑骑团。”
“谢谢。”克恩斯道。
泰乔以为圣鹿骑士的做派是十分严谨古板的,他们在平常人的印象里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宫里的人,象征着一种高洁的荣誉,他没想到他面前的圣鹿骑士却能在鱼龙混杂的赏金酒馆里也十分游刃有余。
克恩斯没有看见泰乔的认可中略带崇拜的目光,他抽出一张螺纹印纸,交给泰乔:“你之前跟我说过,有一群黑骑找到过你,他们的成员是当时船上雇佣的打手,那些成员不幸都遭遇意外了。他们找到你也是希望找出杀害他们兄弟的凶手是谁。”
泰乔点点头:“是的。”
克恩斯道:“你联系他们一下。他们报仇心切,不用花钱请他们,他们正好能与你站到同一边。而且不缺实力,是帮手的合适之选,你可以告诉他们,你掌握了一点关于凶手的线索,让他们到浮金都来,地点就在这间酒馆。”
“我们掌握什么线索了?”泰乔奇怪道。他和克恩斯才刚刚到浮金都几天,基本上这几天仅是陪着朵夫卡夫小姐到处逛街,根本没有寻见那少年的踪影。
“……你就这样说,先将人叫来,到时候帮手到齐,线索大家可以一起再找。”克恩斯的本意就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你知道那个黑骑团的代徽吗?”
“铁匕蜥蜴,就是一只蜥蜴缠在一把匕首上的图案。我看他们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有这样的纹身。”
克恩斯扫了一眼印满通讯螺纹的纸单:“第78号黑骑团,去吧。”
泰乔心怀忐忑,他不知道克恩斯的方法能不能行得通,思索了半响还是按照克恩斯的吩咐去到酒馆角落里拿起草金铃话筒,描摹起上面的螺纹星图。
望着泰乔背靠着角落似乎已与话筒的对面沟通上了,克恩斯便转头问向酒馆的老板:“请问这里最大的信馆在哪里?”
“前街一拐弯就到。”老板忙于应付来往的客人,便对这个坐下就没点过一瓶酒的客人含糊地指示道。
克恩斯有些私事需要解决。从来到浮金都,他便有一个预感,二十四教徒的事也许他将要有了眉目,他不知这是种巧合还是天意,杀死二十四教徒的可能凶器——哀悦之眼的原主人离开圣鹿宫之后便定居在浮金都。
正好他可以借此机会将那件悬而未决的任务理出点头绪来。至于那位原主人现在居住在浮金都的确切地址克恩斯就不清楚了。但是以克恩斯现在的情况来说,他又不能直接询问圣鹿宫的人,当时在追查二十四教徒一事时,他便被上面的人打压过,现在若是他再有意图去翻起这件旧事找哀悦之眼的原主人,上面的人定会认为他在挑事,到时候降在他头上的处罚就不止是出外勤,说不定会把他逐出圣鹿宫,撤掉他的骑士徽章。
所以此事只能是他暗中进行,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不能声张,不能借助任何与圣鹿宫有关系的人或事物,只能靠自己,靠最朴素的手段。
泰乔放下话筒长吁一口气,转身来到克恩斯的面前:“铁匕蜥蜴的人同意了,他们今晚就能到浮金都,地点约在这间酒馆。”
克恩斯转头看看窗子外的阳光明媚,离入夜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足够用。他便道:“还有点时间,你在这里等着,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泰乔一听,忙拦住道:“不行,万一就在你离开我的时候魔王就杀过来了呢?我得跟着你,上厕所我也得跟着。”
克恩斯苦笑着没有办法:“好吧。”
拐角的信馆扬着蓝幡,克恩斯进里面询问着正在派发信件的人,他道:“您好,我来取朋友的信件,名字叫戈莉·玛。”
坐在前台长桌上的女士说道:“信件都是我们派发到收件地址指明的门牌信筒里的,您不需要到信馆里取。”
“可是我朋友没收到信件,她的信件应该每个月按时送来的,但这个月她没有收到。”
“从哪里邮来的,寄信人是?收信人是?我们看看有没有登记记录。”女士道。
克恩斯道:“葵西巴特领境,骑士城,圣鹿宫。收信人是戈莉·玛。”
这名女士翻起手边的厚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一条条地址。不过一会儿,她便用眼睛盯住一条登记信息道:“戈莉·玛的信件已经在三天前送到了,我这里有签收记录。”
克恩斯却故作诧异道:“奇怪,她告诉没有收到,还让我替她来信馆看看。”
长桌后的女士摇摇头:“这我们就不清楚了。”
克恩斯又道:“可以让我看一眼登记记录吗?会不会是收信地址写错了,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女士没有多想,因为这的确是常有的事,她便把厚册递给克恩斯。
克恩斯仔细看了一眼,默默将地址记载脑海里,之后便将登记册还给了长桌后的女士:“谢谢。”
泰乔在一旁看得晕头转向,但因为克恩斯曾说这是自己的私事,泰乔又不敢过多打听,便懵懵地随着克恩斯出了信馆走去别的地方。
这是一户普通的住宅,在一条街上不偏不倚的地方,深红漆的木门呈现着重新粉刷过的油亮,房屋两边种上了不知名的小花,郁郁葱葱藤蔓盘蜒上屋墙的半壁,这里看起来住着一位热爱生活的人。
克恩斯按下门上的响铃。
半响,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位亚麻色长发的年轻姑娘披着软薄的披肩站在门后。
她紫罗兰的眼睛充满了惊讶:“克恩斯?”
年轻的骑士俊朗的面容似乎变得比他们离别时更沉稳了些,他鞋跟贴近,上身笔直地站在她的面前:“戈莉骑士长。”
“骑,骑士长……”泰乔不敢相信面前的仿若弱不禁风的邻家女子竟然是骑士长,而且是被一名圣鹿骑士尊称的骑士长,那究竟是什么级别……
第41章 绿湖汀
坐在沙发上的泰乔浑身紧绷,眼睛更不敢乱瞄。克恩斯则显得随意许多,他在客厅里走走看看,壁炉上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甚少积灰,显然平时都被人很仔细地打理过,精致的餐桌上插着几束永不凋谢的干燥花,摆放着两套餐具。
戈莉端着两个杯沿做成花瓣形状的茶杯,递到前来拜访她的人的手中。
泰乔双手接过,连忙道谢:“谢谢骑士长。”
戈莉温和地笑道:“我已经不是骑士长了。只有克恩斯还用我的旧职称呼我。”
克恩斯接过茶杯,红茶的香气迎面拂来:“你离开圣鹿宫时并没有接受补偿金,你现在靠什么生活?”
戈莉道:“我除了骑士的工作,什么都不会。一切都是从头学习的。”
她指了指窗边的熨板桌上的黑白衣裙:“我目前在做家政女佣的工作。”
“不会很辛苦吗?你的身体经不起劳累。”克恩斯蹙眉道。
“不会的,我现在在为一个老画家服务,他的腿脚不太便利,但是性格很好,平时不需要做过多的家务,只是他儿女不在身边时,带他出去透透空气看看风景。”戈莉道。
“那就好。”克恩斯放下心来。
“你结婚了吗?”克恩斯忽然问道。
泰乔一口红茶呛进鼻腔,心中暗叹:太直白了骑士大人。
戈莉同样注意到自己的餐桌,便明白他为何发问,回答道:“我没有结婚。我的妹妹今天会来探望我,所以我准备了两套餐具。”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戈莉好奇道:“我不记得我离开圣鹿宫后和你联系过。”
“心有灵犀而已。”克恩斯道。
泰乔默默擦嘴,心道:两人开始调情了他是不是该找借口离开了……
“实不相瞒,我来此是有事相求。”克恩斯一边正色地说着,一边将手伸进自己的骑士短袍之中,好像在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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