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重点指出, 是金蝉子单方面的好, 你师尊除了你师祖, 不会对第二个人好。
孙悟空挺怕通天的, 申公豹师兄说了, 太师父脾气差, 成天凶巴巴的,咱们离他远点, 顺带离师尊也远点。
孙悟空起先还觉得申公豹师兄小题大做, 有回他在师尊屋里头待晚了,太师父一言不发站在门口,盯了孙悟空半天。第二天孙悟空起来,脑门上的猴毛全没了。
对此申公豹表示,师门传统, 习惯就好。
反正在碧游宫五百年, 孙悟空和申公豹见了通天都是绕道走。
抛开通天不谈,根据打听来的消息, 孙悟空觉得金蝉子应该和师尊差不多, 说话温柔,脾气又好, 还是个光头。
可现在孙悟空盯着唐三藏浓密的黑发,憋了半天说,"你的头发……"
唐三藏神情淡然,"六根不净,剃了也不净,不如不剃,以此为戒。"
孙悟空说,"你不剃头发就算了,连个僧袍也不穿,谁知道你是取经人。"
唐三藏倒是多瞧了孙悟空一眼,见孙悟空身上干干净净的,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猴子,好心解释,"僧袍乃陛下亲授,天子所赠,不敢污,翻山越岭多有不便,收起来了。"
他赶路穿草鞋,绑腿,穿短打,出太阳戴草帽,有问题吗?
孙悟空无话可说,他翻身下树,对唐三藏说,"俺老孙奉师命保护取经人,既然你就是,俺老孙和你一道上路。"
唐三藏没有什么太大表情,杵了根烧火棍继续往前走,直接无视孙悟空,孙悟空在后头喊,"别走啊,俺老孙送你一程。"
他一边驾着筋斗云一边在唐三藏身边溜达,要唐三藏爬上来,讲了半天唐三藏终于开口了,"没用的。"
孙悟空没懂,"什么没用。"
"一切外力皆不准。"
孙悟空乐了,"你一个凡人知道什么。"
唐三藏认真道,"贫僧虽不懂法术,但在陛下身边待了些时日,认识不少奇人异士。"
比如人间地府两头跑的魏征,还有专职蹲地府的钟馗,有时候三个人凑一起,加上唐太宗还能打把麻将。
就是陛下心态不太好,每次打麻将都是战战兢兢。
唐太宗:一群鬼围观你打麻将,朕要被吓死了好吗!
孙悟空不敢置信,"你认识地府的鬼差。"
唐三藏好心纠正,"是判官。"
都是天子门生,互相认识有什么奇怪的,钟馗还羡慕人家魏征能去人间溜达,吃碗热气腾腾的面食。
地府的孟婆汤实在没意思。
孙悟空来了兴趣,问唐三藏,"那你有没有听过俺老孙?"
唐三藏和孙悟空对视三秒,非常有礼貌嗯了一声。
什么?
孙悟空红了脸,抓腮道,"就是大闹地府什么的?"
唐三藏了然,"哪次?"
孙悟空:???
他好心和孙悟空解释,"地府经常有人来闹,地狱之下的阿修罗一族每隔十年就要造反,施主是哪个十年?"
他听魏征说过,这些阿修罗从前是吃鬼的,后来被镇压在十八层地狱下,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闹,估计是肚子饿找饭吃。
唐三藏不得不感叹,地狱之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孙悟空顿时兴趣缺缺,自己的壮举在人家眼里就是跳梁小丑。他想负气一走了之,想到秦风交代给他的任务,又不情愿跟在唐三藏后面,他看唐三藏一个人走得慢,身后还背着包袱,好心道,"给俺老孙。"
唐三藏也不客气,卸了包袱交给孙悟空,大步流星往前走,孙悟空说,"你既然去取经,皇帝也不帮你打点行李,送匹马之类的。"
唐三藏说,"贫僧本来想要驴的。"
"陛下不准,给了贫僧一匹汗血宝马。"
孙悟空问,"马呢?"
唐三藏慢吞吞道,"送给看守边关的将军了。"
宝马配将军,这才是正道,跟着他爬山多吃苦,说了要驴,好爬山,陛下就是不肯。还说汗血宝马如何如何好,这马吃的都比他好,他不送人早晚被吃穷。
孙悟空没想那么多,觉得唐三藏挺大方的,说送就送,也不心疼,他跑到前头探路,驾着筋斗云回来和唐三藏说,"还是买匹马吧,赶路方便。"
唐三藏坚持最初的梦想,"要驴。"
马太贵了,他养不起。
孙悟空真找了头驴回来。
有了驴唐三藏赶路轻松不少,也肯和孙悟空聊上几句,问起孙悟空的师父时,孙悟空眼睛亮晶晶的,"我师尊是截教大弟子,可厉害了。"
唐三藏说,"施主笑起来更像人了。"
孙悟空就觉得这花和尚不会说人话,负气跑到前头不搭唐三藏。
过了一会唐三藏追上来,问孙悟空,"施主师父如何称呼,贫僧似乎没印象。"
孙悟空不想理唐三藏,可这荒郊野外的,就一个唐三藏肯和自己搭话,他只能说,"上辈子的事你当然没印象。"
唐三藏点头,"施主是不是又要说贫僧上辈子是金蝉子,是传说中的佛子。"
孙悟空面露诧异,"你怎么知道。"
唐三藏表情很淡,"贫僧去过地府。"
地府好多鬼差以前都是念经的,见了他什么都说,一个鬼说,两个鬼说,一群鬼说,说的唐三藏都不耐烦了。
上辈子关他什么事。
孙悟空反倒来了兴趣,"你这人真奇怪,知道自己前世厉害,哪个人不高兴,你反倒生气。你们和尚不是不能生气的吗,生气了犯嗔戒。"
唐三藏说,"施主才奇怪,今生一身轻松,无故被前世牵连,徒生涟漪,为何还要高兴,再来相由心生,贫僧心不平却要以假相见人,如此一来和犯嗔戒又有什么区别。"
他说的坦坦荡荡,脸上没有半点假意,明明三千烦恼未除,心中已坐佛。孙悟空越发觉得唐三藏有趣,先前那点不快抛的干干净净,"和尚,你再讲些佛理给俺老孙听听。"
"不讲了,贫僧嘴干。"
两人走走停停,孙悟空觉得陪唐三藏取经也无妨,便帮忙照顾起唐三藏,夜里头睡在野外,孙悟空打了只兔子回来,唐三藏见了让孙悟空自己解决,一个人捧着干粮就着冷水下肚,孙悟空过意不去,又跑去摘了些蘑菇回来,结果唐三藏拉着他辨认毒蘑菇。
一来二去,孙悟空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想着吃喝不行,打架总可以吧。他盼星星盼月亮来几个妖怪好让自己大显身手,结果妖怪没等到,倒是等来一群山贼。
孙悟空摩拳擦掌,掏出金箍棒准备大显身手,唐三藏打量片刻,总结道,"刀口沾血,是亡命之徒,别打死了,留一条命,贫僧还要找官府讨赏钱。"
孙悟空脚下差点踩空,说你这和尚怎么这么势利眼,唐三藏比他更莫名其妙,"贫僧吃饭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天天化缘,别人家也要吃饭啊。
孙悟空只能无奈把人绑了,一群山贼哭爹喊娘求饶命,唐三藏道,"莫慌,贫僧是大唐守法公民。"
结果那群山贼哭得更惨了。
入夜时分,孙悟空找到一户人家投宿,凭借唐三藏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入住,孙悟空被打发去看山贼,唐三藏问起官府最近的告示,他看一老一少生活艰辛,还要给自己做饭,目光闪了闪,什么都没说。
半夜唐三藏从床上爬起,拎了柴刀走到后院,对上那群山贼一人一刀,等人皆气绝身亡,唐三藏拿着柴刀割脑袋,对上孙悟空的目光时,唐三藏淡然道,"看贫僧做什么?"
孙悟空说,"你杀人了。"
唐三藏道,"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送到官府也是秋后问斩,早死早超生。"
孙悟空说,"既然如此,可以叫俺老孙动手,何必自己犯杀戒。"
唐三藏,"都要沾杀孽,让施主沾不如贫僧占去,地狱贫僧熟,还能和熟人聊几句。"
他说完放下柴刀席地而坐,染血的手微微合拢,眸中虔诚不已,为这些亡命之徒念起往生咒。
完事毫不客气使唤孙悟空,"挖坑埋了。"
天亮时,唐三藏洗净一身污血,提着几颗人头交到老者手里,"拿去换赏银。"
老爷子瞧瞧唐三藏白净的脸庞,再看看那几颗死人头,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经此一事孙悟空对唐三藏的兴趣更大,他和唐三藏说,"你和俺老孙想象的不一样。"
唐三藏没回他,专心赶路,孙悟空憋不住了,"你怎么不问?"
唐三藏头都没回,"于人左右不过好坏两字,你见贫僧杀人没走,说明对贫僧不讨厌,定要夸贫僧。夸贫僧的话贫僧已经听倦了,施主还是免了吧。"
孙悟空说,"谁要夸你!俺老孙夸遍天上地下,也不会夸你这和尚。"
唐三藏淡淡回了一字。
"哦。"
作者有话要说:东皇太一在碧游宫没有停留太久,他觉得自己站在秦风和通天面前,就像挂在天边的太阳,无比耀眼,也碍眼。
他向秦风告辞,打算去找陆压,倾诉自己的苦恼。
"我觉得很好啊。"陆压说。
东皇太一有种不祥的预感。
陆压找来一大堆同人志,全是关于陆压和孔宣的本子,陆压随手拿起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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