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他远翻了个白眼：“上次你死了吗？”
“算你有良心。”傅九灯又敲了敲保护罩，“不过就在刚才你还打算把我轰杀至渣，现在你竟然要我救你？节操呢？”
唐他远随口搬出一堆大道理：“人类在可能发生的灾祸面前，总是趋向于躲避而非不作为。如果刚才我成功，就可以完美规避你这个不确定因素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现在的结果是我失败了，所以我不得不面对你这个不确定因素，将希望寄托于你的理智咯。”
“我的理智啊……”傅九灯坏心眼地笑了笑，“来，告诉我一加一等于几？”
这个问题怎么这么熟悉？
唐他远愣了一瞬，随即深深抚了个额：“好吧，你是天下最帅的丧尸。”
傅九灯看着唐他远一脸憋屈的样子，说道：“其实我有丧尸病毒抗体，不会因病毒而变成丧尸。你身体里的抗体，也是从我这儿来的。”
“咦？”
“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傅九灯微笑，“我脑子里这颗晶核是与生俱来的，而丧尸病毒这玩意儿……是通过对我的研究制造出来的。”
“？？！！”
“早在我出生之前，老爷子就已经着手研究——”
“等一下！”唐他远赶忙叫停，“你说你这颗晶核是与生俱来的？”
“我正要解释呢。”
“不对。”唐他远皱起眉，“问题很大，你先把我救出来再仔细说。”
傅九灯为难地敲着黑科技保护罩：“你倒是告诉我要怎么救你。”
“理想情况是修复电路，不行的话用异能模拟电信号让防护罩打开。”
“我试试吧。”傅九灯开始在地上摸索。
不多时，防护罩缓缓地降了下去。
唐他远长舒了一口气：“介意我先去个厕所么？”
傅九灯指了指书房自带的厕所。
唐他远速去速回地解决了内部矛盾。
傅九灯看着老实出来的唐他远：“竟然没趁机耍花招？”
唐他远一脸黑线：“我是那种人吗？”
“你扪心自问一下是不是。”
“好吧，不闹了，说正事。”唐他远熟练地转移了话题，“刚才说到你那颗晶核的事。”
“对。”
“先把你打算说的说完。”
“简单来说，老爷子早就在研究长生不老之法，就在那时候我老妈怀了我，同时还感染了实验室里的病毒。也不知是经过了怎样一个神奇过程，我成为了第一个脑子里有晶核而没有死亡的个体。后来，实验室通过对我的研究，制造出了新的能让大脑局部晶化的病毒，也就是现在的丧尸病毒的一部分。所以说，我脑子里的晶核，跟别人的稍微有点不一样。”
“问题就在这里！”唐他远十分严肃地道，“上次我将你的肉身杀死，并带回你的晶核，然后重塑了肉身。那时候重塑肉身的技术虽然落后，但基础原理和现在一样，都是先培育出克隆体，然后让克隆体的大脑在控制范围内局部晶化，最后将原晶核里的生物电信号通过生物电谐振技术导入到新晶核里。那么问题来了——你那颗与众不同的晶核去了哪里？”
傅九灯的神色渐渐变得极为糟糕：“经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亚日江公司有大阴谋啊……”
“全世界都沦陷在丧尸手中，唯有亚日江幸免于难还建了基地，这一事实本就可疑。但他们究竟在想什么，我们却缺乏足够信息来进行可靠推测。”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傅九灯先开了口：“我怎么觉得，我是来杀你的？”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唐他远脸皮奇厚地诡辩，“现在我们利益一致，考虑合作才是正途。”
“一致？哪里一致了？”
唐他远已经看透一切：“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叶城还是祁远？如果你的答案是叶城，那就说明你认可了这世间的千变万化，否定了‘永恒’，与我站在了同一阵营。”
傅九灯轻笑，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伸手亦如晨曦破夜：“合作愉快。”
唐他远握了握傅九灯的手：“合作愉快。”
“你手心都是汗。”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傅九灯收回了手：“说吧，具体怎么合作。”
“首先，必须明确我们的目标。”唐他远拖来一张椅子坐下，“一统天下这种事，想来你与我一样并无兴趣。”
傅九灯颔首称是：“不错，我只想和叶城在一起，如果还能继续我的偶像事业那便再完美不过了。”
唐他远继续道：“我和你差不多，只想和无心一起共度余生，以及玩游戏。为了这一目标，我们需要一个秩序且稳定的环境。那么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由谁统治的世界能创造这样的环境？”
傅九灯望向门外细雨：“或许沈老三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知道他的意图？”
“对。”
“是什么？”
“创造人类与丧尸和平共处的世界。”
“什——么？！”唐他远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傅九灯摊手：“想法很大胆，但如果成功……社会秩序与生物性状的多样化将得到最最大限度的恢复，耗时也远小于让基地里那一堆已经陶醉在虚拟世界的家伙出来从零开始。”
唐他远陷入了沉思。
撇开伦理与技术难点，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点子。
从古至今，一切的战争都是为了争夺资源。如今人类和丧尸的数量都已降至极低，在资源分配方面完全可以做到没有不可避免的冲突。正是这一点，使得两者的共存可以成立。
沈老三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如果他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可观的。
良久，唐他远得出结论：“看来我又要承认一次智商不如别人了。”
“没事，你颜值比他高。”
唐他远看了一眼颜值傲世众生的傅九灯，终于明白这家伙做事不过脑子的原因了。
“永恒静域那边……”傅九灯话说到一半，表情忽然一变。
唐他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傅九灯捡起地上的伞剑，指了过来。
此刻的傅九灯双眼尽染杀气，出言却冷静得不带一丝情感：“暗号。随便说一个能让无心知道是你的暗号。”
唐他远瞬间明白永恒静域那边出了状况，说了一个弃用已久的名字：“一个过客。”
……
第91章 以力破巧的正确示范（一）
半小时前，无心离开唐他远私宅，来到永恒静域之时。
永恒静域的外部并无防守，至少在雨声之下听不见丧尸的动静。
地图上偌大的一块，地面上却只有一个独立的单层建筑，若非知道这是个研究基地，定会将它错认成地下停车场。
入口处是需要输入密码开启的大门。
那么问题又来了，潜入还是无双？
丧尸之间自带无线电，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事。
鉴于自己的长处是身手不是智商，无心最终决定以力破巧，从正门突破。
拔剑。
剑还是那个基地的黑科技制式剑，全称是巨阙七式战术改进型生存特别版，俗称七式魔改。刃上有微型动态切割器，还附带几种简单的变形功能，简直比《武林风华录》里那把进入战斗就不能变形的[时间]方便了不知多少。
门是什么结构看不出来，但只要在门上切下一大块都能过人。
无心刷刷几下，用剑在门上切了个大方块。
方块哐当一声倒下，门后大厅里一排激光炮已经充能完毕，球形的发射器正闪烁着骇人的电光。
滋滋——
轰！！
激光炮发射，方圆千米亮如白昼。
大门附近十米范围内被轰得渣都不剩。
雨水在此处消失了几秒，随即重新覆盖这片区域，在轰出的坑里积了浅浅一汪。
而在三十米外，无心正捂着肚子干呕。
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开启了战斗义肢上的瞬时加速功能，一时间过大的加速度让人有些不适。
无心缓过劲来，最低限度地考虑了一下战术问题。
近代常见的这一型激光炮是个神奇的武器，打什么都是灰飞烟灭，除了晶核。据说原理是晶核具有不可思议的储能功能，且具有良好的透光性。
如果敌人用这个进行大范围无差别轰炸，最坏的结果会是大家都变成一堆晶核，而丧尸阵营的可以利用主场优势复活自己。
必要时刻还是得开启对激光用反向裂变喷雾，以喷雾当前的储量最多能连续开启二十秒。
可战。
敌人已经察觉，接下来可能会有丧尸围攻。
这个叫《末世无双》的游戏里不存在几百万血量砍一千下都不死的敌人，只要打碎脑子里的晶核，再强也是一剑带走。
然而这里是丧尸的大本营，敌人数量庞大，用剑是杀不完的，而且也没有杀完的必要。
大多数丧尸行动缓慢，只杀挡路的就行。
其他问题，未知。
大致确认了任务难度，无心将手里的七式魔改转换成了离子铳形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