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斐吁了一口气,知道动画结束,该出问题了。
这一次,他可以保证看得是目不转睛,一点信息没遗漏,就是问大儿子家的柴火堆有几层,他都能说个差不多。
这时候,画面一切,蹦出一个提示框:请于4月23日这天阻止,生于1997年10月11日,就读于H大学数学系的大四学生张克然自杀。
“emm……”薛斐扶额。
槽点太多了,不知该先吐哪一个。
最终,他对着手机悠悠的道:“我说你他妈的动画和问题有关系吗?”
做阅读理解,结果阅读文章和问题完全没关系,谁受得了?
而且这一次,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吧,根本就是命令。还有阻止张克然自杀?根据限定条件,手机说的张克然,肯定就是他知道的那个张克然了。
张克然性格乐观开朗,他自杀?当然,抑郁症患者有可能在人前表现得很乐观,周围人没有察觉。但张克然……
就凭他破解幽灵火车日记,狂笑自己是天才那股张扬劲儿,怎么看都太可能吧。
另外,张克然跟猫的复仇有关系吗?没关系啊。
就在薛斐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手机画面再次变化,出现了一张图片,上面有一个地图似的图钉,下面的经纬度打了马赛克。
手机提示框:本次奖品,薛斐父亲目前身处的坐标。
薛斐整个人沸腾了,惊喜的道:“我就知道!你跟我爸爸有关系!”
果然,只要陪手机玩游戏,就能得到父亲下落。
手机跳出提示框:接受此次任务?是,否
薛斐没半点犹豫,爽快按下了是。
然后将手机一扔,将拳头握了握,“爸爸,我来找你了!”
经过之前的测试,他知道手机怎么摔都没问题,一直以来都粗暴对待。
不高兴了摔,高兴也要摔。
等他从喜悦中慢慢平复下来,才捡起手机,随便擦了擦,重新关到了保险箱中。
这次任务怎么看都很简单,大不了把张克然绑了,叫他安然度过4月23日这天就行了。
4月22日约见张克然,一杯麻药伺候,然后带回家绑起来,叫他睡觉睡到24日,完成。
薛斐拿出手机,给张克然打了个电话,“喂,干嘛呢?”
张克然在那边道:“什么干嘛呢?没干嘛,倒是你想干嘛,怎么突然想起联系我了?”
“没什么,就是惦记你了,看你过得好不好?最近学习生活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张克然听薛斐这么殷勤,莫名其妙的道:“我好得很,没什么困难。你这么突然关心起我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咱们以前的革命友谊,慰问你一下。”
张克然警惕的道:“你不是突然觉得我智慧的光芒闪闪发亮,特别迷人吧?”
直男的自恋心态真叫人受不了,薛斐啧了一声,“说什么呢,我是那种审美观突然跌进马里亚纳海沟的人吗?”
“老子很帅好不好。”张克然笑道:“说吧,你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聊聊,保持联系,改天请你吃饭,好了,挂了。”
就在薛斐挂断的瞬间,听到张克然在那边哼道:“请吃饭?信你个鬼咧。”
薛斐放下手机,认真思考了下,自己是不是真该请张克然吃饭,打打他的脸。
今天是3月25日,距离4月23日,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看来张克然一切正常,手机里说他是自杀,那肯定是在这一个月内他心里发生了重大转变,才会导致自杀。
会是什么呢?
——
隔天,薛斐又去医院看戚铭,在一楼登记领了胸牌,坐电梯往8楼的病房去了。
他刚到戚铭所在的病房门口,看到一个护士端着托盘从病房内走出来,和薛斐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注意到护士牌上写的名字是刘立淑。
薛斐进门,见戚铭正在放病服的袖子,他好奇的问:“又给你检查什么了?”
“抽点血做血常规。”戚铭道。
薛斐见电视下面摆着游戏机,还有乱丢的游戏柄,“你应该快出院了吧?”
戚铭示意屋里的护工跟保姆都出去,走到薛斐跟前,“你觉得呢?”
薛斐本能的意识到不妙,转身就跑,结果被戚铭一把抓住,满满抱在怀里,双脚离开了地面。
戚铭笑道:“举高高,你说你老公健不健康。”
“赶紧放我下来。”
“就不。”
任性的家伙!薛斐忽而一笑,不过有时候任性也挺可爱的。
——
刘立淑双手插兜,匆匆的走出住院大楼,紧张的四下张望,确定没人跟随,走进了停车场,藏到了柱子后面,才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突然嘴巴被人捂住,她吓得心都快停了,定睛一看眼前人,松了一口气,“你要吓死我了。”
“东西拿到了吗?”
刘立淑把刚才抽取的血瓶递给来人,“这大概是5ML,够用吗?”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血液呵呵发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其实他们并不是认识,或者说她不知道对方认识她的。
突然联系到她,要她想办法取一滴她负责的病人戚铭的血液,数量不用多,只要一滴就好。
报酬,是一笔叫她没法不心动的大数额钱财。
有了这些钱,她能偿还无节制买买买欠下的外债。
最近丈夫一直跟因为这事吵架,弄不好就要离婚。
只是一滴血而已。她心动了,也下手了。
事情非常顺利,因为这一个月来,在她病人面前已经眼熟了,所以对方并没有怀疑。
就算被发现了,她也想好了说辞,就说记错了抽血对象,大不了赔礼道歉。
对面的人一把夺过血瓶,并把手里的大纸袋塞给了她。
她打开一看,满满一兜子的钱,她随便摸了摸,这手感,是真钱没错。
等她看完钱,再抬头,那人已经不见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她也不想管那么多,拿到钱就是最好的。
她抱着钱,转身就跑。
上大楼台阶的时候,因为太急了,她噗通一下,摔了个结实,手里的纸袋飞了出去。
天啊,里面全是钱,被人看到太不好了。
她顾不得疼,连滚带爬的去捡……钱?
“钱?”刘立淑惊奇的发现从纸袋中飞出来的哪里是一捆捆钞票,而是一堆白纸。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我的钱呢?”她拿过纸袋,发现里面的钱也全变成了白纸。
她掏出一叠白纸,随便揪住了一个行人,急道:“你帮我看看,这是钱还是白纸?这是钱还是白纸?到底是钱还是白纸啊?”
最后一句几乎哭了出来。
第48章
白居易有诗:“隔窗知夜雨, 芭蕉先有声。”
芭蕉叶子宽大,哪怕是小雨滴打在上面, 声音也是噼噼啪啪颇有气势。
就像此时此刻, 月色朦胧,一行人身处密密丛丛的芭蕉林内,听着雨打芭蕉叶的声响, 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孩子,感慨道:“我有点理解什么叫做大珠小珠落玉盘了。”
“闭嘴成不?这个时候还提课文想死啊?”另一个胖墩墩的男生道。
走在最前面拿手电筒的瘦子回头怒道:“你们两个不要说话!”
虽然马上就要高考了,但是作为掉队三人组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越到临考的时候,越想放松作死, 寻找刺激转移考试压力。
跟在后面的鸭舌帽和胖子都不说话了,默默的跟着瘦子。
又走了几步, 鸭舌帽仰头看这些芭蕉树, “我看差不多就行了,反正就是个玩。”
“芭蕉树也分公母,弄个公芭蕉,你想搞基啊?!”瘦子道。
胖子打了个冷颤, “你说得跟真的似的,你见过母芭蕉和公芭蕉啊?”
“见过,反正不管公母都漂亮的不像人类,总之吧, 就用你能想象到最漂亮的极限去想他们。”瘦子侃侃而谈。
这时候雨停了,芭蕉园内一片寂静。
瘦子仰头看到一颗芭蕉树, 满意的道:“就它了,母的,还是这一片最粗壮的。”
一片芭蕉园内最粗壮的芭蕉树往往吸收了周围芭蕉树的阴气,所以长得最大。
鸭舌帽有点怵,“怎么操作?”
“一滴血。”瘦子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老人都说不要在芭蕉树下纳凉,因为有些年头足的芭蕉树只要碰到一滴血就能成精。你们谁伸出手,往它上面滴一滴血。”
“靠!我只是来看热闹的,我还以为都是你自己操作。”胖子向后退了一步,并保护好自己的手指。
鸭舌帽对瘦子道:“还是你来吧。”
“你们怎么这样?打赌的是你们,现在到了芭蕉树下怂了的也是你们。”瘦子数落他们,“你们啊,真是指望不上。”
鸭舌帽道:“我听说过,好像是滴谁的血,芭蕉精就去缠谁,还是你自己来吧。要是成功了,那可是大美女。”
根据都市传说,芭蕉树至阴,但凡有人类的血沾到它们身上,就会成精化人。
化为人后,美是美,唯一的缺点就是找上给它血液的人,夜夜来访,不榨干对方最后一滴肾液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