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吗?不急的话,咱们约明天或者后天再见面,你看怎么样?”
电话那边戚铭犹豫了下,“看他的样子好像挺急的。”
背景音传来一个男生的无奈叹气声,“算了,哥,还是报警吧。”
“别浪费警力行不行,人家万一回国度假呢。”
戚铭表弟争辩道:“不可能,我们那边新学期刚开学,哪有缺席度假的,我还是要报警。”
薛斐不了解情况,不好说什么,“要不然,你再和你表弟协商一下?”
“好吧,再联系。”戚铭挂断了电话,语气中难掩失望,给薛斐介生意失败了。
薛斐记得在某个地方看过一个粗略的估算,大概就是每年失踪人口大约几百万,不排除离开出走去别地生活的可能,但想必,真实数字也很吓人。
现在,又一个女生要成为失踪人口了。
——
小卷毛笑了,看了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
他人生中有过许多凌晨三点,但以这个凌晨三点最为开心。
因为沙发上坐着的女生,在他眼中,不是人,而是一捆捆钞票。
“小哥哥,这是你家呀?”闻婧用天真而好奇的眼神审视屋内的一切,“我还没来过男生家里呢。”
小卷毛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瓶装水,在递给女生之前笑道:“用不用给你拧瓶盖?”
闻婧颔首,语气中藏不住的笑意,“谢谢你。”
小卷毛拧开瓶盖递给她。闻婧接过来,毫无戒备心的喝了一口,“好甜呀。”说完,自己又掩口咯咯笑道:“一定是我太渴了,怎么觉得比我之前自己买得好喝呢。”
小卷毛一看,这根本是个没心没肺的傻白甜,开始套话,“你是大学生?哪个学校的?弄不好咱们还是校友。”
女生报出了学校的名字,但紧接着道:“不过,我不是本地人,毕业后要留下来太难了,房价啦户口啦,唉,好头疼呀。最近找工作也不顺利。”
一听不是本地人,小卷毛就更开心了,“你口音确实有点和本地人不一样。”
一个大四的学生就更完美了,在校生不上课,时间久了也会引起怀疑,大四忙着找工作,不用去学校报到,等发现人没了,一切线索都湮灭了。
“是哦,我普通话说得不太好。说来汗颜,我爸爸还是我们当地的优秀语文教师。”闻婧道。
小卷毛觉得差不多了,不用再等了,“对了,你上不上我家WIFI?”
“好呀。”闻婧低头打开手机开始搜索wifi,“哪个是你家的?”
“这个……”小卷毛靠近她,趁她低头的时候,在她刚才喝的水中加了点“料”。
闻婧连上了wif后,吐出一小截舌头,十分可爱的道:“我是不是太自来熟了?”
“你怎么能怎么说,今天要不是你,我就在停车场被冻死了。”
“是呀,那人好坏,我路过的时候,看到他在掏你手机,我阻止他,他还要打我,人可真坏。”闻婧说着,拿起刚才喝过的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两人又闲聊了几分钟,闻婧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扶着额头道:“是血糖低吗?我好晕。”
小卷毛笑看她,“你想过没有,我都能被人下药,你为什么不能被人下药?”
闻婧脸色一遍,“小哥哥,你别吓我。”
“没吓唬你啊。”小卷毛揣着肩膀,笑道:“你这种没戒备心的笨蛋,不便宜我,也会便宜其他人。”
闻婧慌了,“你不是不喜欢女生么?我以为咱们能成为朋友。”她想站起来,双腿却发软,跌回了沙发上,眼皮也沉得抬不起来,转眼间,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是不喜欢,可有人喜欢。”小卷毛笑道:“喝了乖乖水,等着变别人的乖宝宝吧。”
乖乖水这个东西,有很多人说是假的,说喝完了并不会叫人言听计从。这种话就跟说老婆饼里没老婆一样。
乖乖水成分是国家禁止的精神病类镇定药物,叫人短时间内失去意识,甚至造成短暂失忆,叫受害人回忆不起受到的不法侵害。乖是指没有反抗能力,而不是说喝了之后听从差遣吐银行卡号码。
他拿过女生随身的挎包,全都倒在地上,都是女生随身带的小玩意,化妆盒面巾纸充电器之类的。
钱包里除了两张银行卡,还有一张身份证和一张学生证,上面的地址,的确不是本市的,就像她说的,是外地人。
小卷毛拍过照后,把这些东西全都拿到卫生巾,对着马桶烧了个干净。
等回来,闻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半坐着,他得意的哼笑了声,开始打电话,“徐哥,22码中档女式皮鞋找到了,在我家呢,你过来一趟吧。”
半个小时后,一个光头男人就上门了,他看到沙发上昏睡的女生,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哪里弄的?在街上溜达好几天都没弄着!”
小卷毛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催促道:“赶紧联系上线,放我这里夜长梦多。”
“安全不安全,没人找吧?”
“臭外地的,等她家人找来,黄瓜菜都凉了。”小卷毛道。
“对,赶紧出手,我最近手头特别紧!”光头上网打开了邮件,给他们的上线发邮件。
他们联系从不用任何境内的即时通讯工具和手机号,一律用境外高加密度的邮箱,拍了张女生的照片发了过去。
15分钟不到,那边就回复了:老方式交易。
所谓老方式,就是两人用大皮箱装着女生,来到一个固定的街口,上一辆车司机讲暗语的出租车,然后一段路程后,他俩下车,司机载着大皮箱离开。
至于钱,稍后会发来消息,告诉两人在某个地点进行挖掘,并不见面。
小卷毛他们并没见过上线的真面目,事情发生在几年前,家里破产的小卷毛收到一个匿名快递,说想从他手上买一个骨灰坛,愿意付款三万块。挖人家骨灰,就能赚到这个数,对于家里破产,还花钱大手大脚的他来说,何乐不为。
原本以为是恶作剧,没想到按照约定的地点过去,真的拿到了钱。
之后的合作就简单了,一开始的任务都很简单,给货付款,双方都很遵守约定,虽然没见过面,但默认对方诚心。
一开始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之后才慢慢才升级的,直到两年前,提出购买一个女孩。
小卷毛当时是害怕的,但架不住金钱的诱惑,城市里的女大学生白领那么多,失踪个把,亲人又不在身边,谁会关心的呢,于是经过几天观察,他下手了,出手了,有钱了。
确实担惊受怕了一阵子,不过他现在还好端端的,说明他运气足够好。
最近手头不宽裕,生意就有来了,照例又是一女孩。
但他知道,这个指挥他的上线,也只是个代理,替别人做事而已。
小卷毛点了一支烟,“等来钱的消息吧。”
光头看着出租车的尾灯,“这次不会翻车吧?”
“怎么可能?!我领她走的全是监控死角,再说了,快过年了,等过完年回来,啥都凉了,放心吧,万无一失。咱们上线拿到货之后,肯定也是第一时间跟真正的买家交易,毕竟这玩意放在手里烧得慌,真正的买家非富即贵,这种人怎么会翻车。”
光头双手插兜,看着街边霓虹灯,“但愿吧,拿到钱,我就不干了。”
“屁,你上次也这么说!”
人能改邪归正吗?能,但困难,多数是一边挣扎着一边继续作恶。
——
薛斐现在酒吧花了五百块调了监控录像,好不容易从旮旯里把小卷毛和一女生的模糊影像提取到了。
不管怎么说,好歹影像有了,剩下就是拜托指南找人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坐车一路跟着寻人指南追寻闻婧的下落,等指南针不动了,下车一看,是一家店铺,上面写着:文景文化用品批发商店。
薛斐揉太阳穴,“又出现了,25%的失败率,故意的吧?”他把指南针往地上一摔,憋闷的四下张望,稍后,忽然发现它又开始动弹了,这一次,指针朝北晃动。
看来真跟手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都一个德行,不打不成器。
薛斐拦了辆出租车,跟着指南的指引朝追赶,要命的是,他就是从这个方向来的,顶算来个折返。
期间联系伍烁,他联系了闻婧的父亲,已经到了警局。
问薛斐找得怎么样了,薛斐忙道:“你快让闻婧父亲再给我几张她女儿清晰的照片。”
伍烁的声音清晰可闻,他说:“您女儿的照片有吗?发给我一张。”
就听闻婧父亲道:“我也没有啊,她前段日子才从国外回来。”
薛斐一愣,伍烁失望的道:“薛斐,她爸也没有。”猛地他也反应过来了,“什么,前几天刚从国外回来?她在国外念书吗?”
“是啊,在外国念书,跟她亲妈在国外一起生活。”
薛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这么巧吧,“我在这边再找找,你们先报警吧。”挂断电话,又联系戚铭,“喂,你表弟的女朋友长什么样,能我一张照片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