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开口:“要不你们进来坐吧……”
大妈把他们领到正屋,就转身走了。
半天才回来,手里还捧着什么,初九还当她去给大家倒茶了呢。
刚要说句“别麻烦了”的时候,忽然看清大妈手里捧的不是茶盘,是一只小箱子,差不多和装牛奶的箱子那么大。
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大爷该不会是……
大妈把箱子放到初九面前,搓了搓手:“其实我是这家的保姆,主人离开的时候交代过,要是有人自称是他的同事来找他,就把这些拿出来给人家看。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张小三几个人凑过来,伸着头朝箱子里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摞着好几个笔记本。
“那姜老伯呢?他去哪里了?”初九问。
“他说出去旅个游。”大妈说。
“去了哪里?”
“没说,我也没问。”
“和谁一起?”
“不太清楚,可能是老年大学的同学之类的?”
“……”
十几本笔记本里记录的内容都是姜老伯的工作日志。
几个人分头翻看。一时也没什么头绪。
王霏儿看过三本内容几乎一样的日志,不由得感叹:“这驻守风声边界的工作也太无聊了,日复一日都是一样的工作内容啊,除了吃饭睡觉都是在巡检。”
她顺手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本子,有一页纸片随着她的动作从本子里掉落。
捡起来一看,她发现那是一页被撕下来的巡检记录。
上面除了姜老伯的名字,还有另一个名字:汪蕾。
“不对啊,风声边界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驻守吗?这里怎么出现了两个人?”张小三看了看那页纸片,疑惑道。
初九想了想说道:“那个人应该是接姜老伯的班,驻守风声边界的人。”
“也就是现在驻守在风声边界的那位……”冯都说。
“查查这个人吧。”初九对冯都和白彻说。
“有了,”冯都用手机黑进了局里的档案管理中心,“这个人之前是东城大队的队员,后来停职了一段时间……在今年突然复职,去了风声边界……”
“她是女的,”白彻也查到了,“已婚,配偶也是咱们局里的人,吴边。”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几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吴边,就是目前正在局里主持工作的吴秘书啊!
“继续查,查这个姓吴的!”初九说。
回到医院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家里的保姆送了晚饭过来,正在伺候着何云芝吃饭。
见初九回来,何云芝脸色很不好:“我住个院你都不安生,一整天干什么去了?”
初九嬉皮笑脸:“妈您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回来了?”
“行了,你还是回去吧,让你红姨在这里陪我,别把你再给憋疯了……”
“妈……”
“我说真的,一会儿让你红姨帮我洗个澡,你回去歇着吧。”何云芝推开碗筷,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不见半点愠怒。
“这样吧,那我出去溜达一会儿,稍微晚点回来,您先让红姨帮您洗澡。”初九对妈妈说。
他坐电梯下到一楼的时候,隔壁的那架电梯刚刚关上门。
初九感觉胸口突然一阵牵扯的疼,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块胎记在作祟。
他也没在意,大踏步朝住院楼外走去。
另一架电梯升上去,门缓缓打开。
春生从电梯里缓步走出去。
老包人虽然住院了,可还是惦记着生意。
竟然约了卖家到病房来谈生意。还把春生也叫来了。
卖家走后,春生也不急着回。
坐在老包病床前,和他对饮一壶新茶。
“我这套茶具怎么样?”老包轻轻点了点他面前的那只水晶茶盅。
“老哥的品位一直不俗……”春生道。
老包被春生夸的飘飘然,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忘了和你说了,今天在医院遇见那个小董了。就是古冀州董仓的弟弟。”
“哦?”春生知道初九定是带妈妈来检查了。居然也来了这家医院。
“他带他妈来检查,真是个大孝子啊,你看我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来看了我一眼,就一走了之了……”
春生安慰了老包几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突然间,没有任何预兆地,春生面前的那只水晶茶盅裂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
这时候,住院楼下小广场上,初九正在健身器材上做着引体向上。
数到99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体往下一坠,惊觉手中的把手竟然从健身架上分离了……
他火速跑回病房,见红姨正在和妈妈聊天,一切并无异常。
转身便朝外跑去。
“这孩子……”何云芝看着初九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道。
和医院一墙之隔是一座公园,初九走出住院楼的时候听到一阵哭声从公园那边传来。
他想也没想就翻墙跳了过去。
落地点不远处便是公园那座大湖。
哭上便是从湖边传来的。
初九跑过去,湖边有几个人,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孩子。
月光下,孩子脸色惨白,浑身湿哒哒的。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他的妈妈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
初九隐约看到孩子的身上缭绕着一层黑色的气息。这是,妖气?
他飞快地环顾四周,第一眼就看到不远的汉白玉的石桥上站着一个人……
第77章 诡蛟·魅影06
不远处的水面突然泛起一小片水花。
初九没有多想,顺手就扔了一道符过去。
一只瘦小的妖瞬间现了形。
害怕岸上的人看到受到惊吓,初九走过去一把将小妖从水里提溜起来,走到了远离人群的大柳树后面。
“你谁啊?”初九问眼前的小妖,它长的又黑又瘦,身高还没有初九的一半。
“……偶系河东……”小妖挠了挠头上的毛。
“什么河东河西的?那孩子是不是你害的?”初九把一张符按到小妖脑门上。
“不系,不系,我只是叫他下水和我玩,我没有要害他……”小妖连连摆手。
“还说不是你?”初九抬手就拍了小妖的头一巴掌,“你去死吧……”
言毕初九就从口袋里摸出了匕首。
“慢着!”
一个声音在初九身后响起。
他回头看到春生正站在自己身后。
“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初九说,刚才看到汉白玉桥上那个人他就觉得是春生,可又看不真切,想着春生怎么可能大半夜跑来这里,便没有理会。
小妖见初九和春生竟然认识,赶忙哀嚎道:“世几,快救偶,偶不想洗……”
“你不会是来救它的吧?”初九警觉起来。
“你从那孩子身上拿了什么?”春生没有回到初九的问题,走到小妖面前,低头问它。
“没有什么啊……”
“没有?那我就自己动手搜了!”春生道。
小妖吓得立马摊开手,哭丧着脸说:“不是这个吧?”
他的手心里是一枚黑色的扣子,普普通通。
“那孩子的魂魄就在上面!”春生冷哼一声,把扣子拿了去,朝那群人走过去。
小妖见春生走了,又开始向初九求情:“哥哥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谁特么是你哥啊?”初九被它恶心到了,“你害了人,就得死……”
初九抬起的匕首还没放下,突然小妖哇的一声惨叫,下一秒头一歪,直接死了。
这什么情况?
初九以为他诈死,俯身看了看,一地妖灵碎片。死的很彻底。
可是自己还没出手呢……是什么人?
初九四下张望,并无异常,不远处的人群突然传来一声充满惊喜的尖叫:“啊……我的儿子啊……”
不消说,定是春生把那孩子救活了。
半晌,春生走回来,初九把小妖散落在地上的妖灵碎片指给春生看。
“……”春生的眸子沉了沉,“你先回去陪阿姨吧,这件事交给我……”
初九还要问他什么,春生闪到柳树后面,瞬间不见了人影。
回到病房,妈妈已经睡着了。初九看到妈妈床头放了一只新的果篮。
问红姨,她说快睡觉的时候,来了几个人,自称是初九的同事,放下果篮,慰问了几句就离开了。
同事?
初九拿起果篮看了看,赫然发现果篮的底部贴着一张小小的符,上面画着111局那充满正气的的LOGO。这是……局里送来的温暖?保护家属?
“来的都是什么人?”初九问。
“就是几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初九:“……”和没说一样。
“对了,有个领导模样的人,别的人都叫他吴处……”
吴处……吴秘书?
初九打发红姨离开,去洗手间随便洗了把脸就躺在窗边的长条沙发上。
心里有事,睡不踏实。初九在沙发上辗转了一会儿,索性掏出手机给白彻发消息:“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