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元魁倒被挑起了兴致,问道:“况且什么?”
林无忧微微一笑,伸手在袖中摸索,掏出一物,递到尚元魁眼前:“你已救过我一次,怎会杀我?”
尚元魁低头去看林无忧的手:一颗滚圆的黄豆静静躺在手心里,闪着莹莹的光。
尚元魁皱眉:“既知是我,何故相戏?”
林无忧摇摇头:“刚才浑浑噩噩确实没想起来,和你说了会儿话就想起来了。我的手到现在还疼着呢。”说着伸出手指,可怜巴巴的看着尚元魁。
尚元魁似乎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盯着林无忧的手不语。
林无忧见他不说话,心中便有些后悔,不该讨这些口头上的便宜,谁想这小道士脸皮这样薄?丝毫没有自省方才言语上挑逗之事。
摸摸鼻子,林无忧想着说点什么,没想到突然被尚元魁抓住了手腕,错愕道:“你这是作甚?”
尚元魁却不理他,另一只手向下虚抓,脚边的玉瓶嗖地一下飞到他手中。
翻掌举起玉瓶,瓶口对着林无忧,尚元魁说道:“收。”
林无忧只觉天旋地转,被收进瓶中。
盖上瓶口,尚元魁戳戳瓶身:“巧言令色,一点长进都没有。”说罢,将玉瓶放入怀中,走出喜堂,顺着来时的路走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尚元魁的话,隔着衣服,玉瓶中似有白光闪了两下,仿佛林无忧无奈的笑。
从红霞打破的洞口飞了出来,脚刚落地,迎面不知是什么东西呼的一下扫了过来,尚元魁疾步后退,双脚点地飞上了附近的一棵树。
在树上站稳,单手拂开树枝树叶,往下看去。
一条通体火红的巨蟒盘踞在老坟中央,吐着猩红的信子,张开巨口去咬一直硕鼠。
这老鼠不知有多少年的修为,直有一只成年青牛大小,浑身雪白,一根杂毛也没有,原本应是如绸缎般光滑的皮毛,如今被大片大片的鲜血染成深红色,地上还散落着许多带着血肉的毛发。
两只巨兽吼声震天,互相撕咬,不过明显是巨蟒占了上风。但是巨蟒却不立即杀了硕鼠,只是时不时在它身上咬一口,虽不致命却是血流不止,慢慢耗着元气。
尚元魁见状,不禁皱了皱眉。
又待了片刻,就见玉兔西沉,东方泛白,眼看就要到巳时。
摸摸胸口的玉瓶,尚元魁几不可闻的翘了翘嘴角,紧跟着双腿一跃往巨蟒和硕鼠的方向扑去,急速下坠中,尚元魁闭上了眼睛。
红霞正和金氏斗得兴起,本想再逗逗它玩,就听上方呼呼风响,抬头一看,就见尚元魁冲着她飞了过来,边飞口中边喊着:“啊啊啊啊啊啊!!!!!!!”
红霞:“!!!!”
没了继续逗弄的兴致,红霞用蛇头顶开金氏,蛇尾迅速卷住尚元魁的腰身,一扭头把金氏整个吞入腹中。
尚元魁本就在洞中和二女斗法受了惊吓,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晕了,好容易醒过来就发现自己从树上往下掉,这会儿又目睹了巨蟒吞鼠,一夜的心力交瘁,尚元魁再也支持不住,双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醒醒!醒醒!”尚元魁就觉得脸上生疼,慢慢睁开了眼。
红霞见尚元魁睁开了眼,大喜:“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
尚元魁扶着头坐了起来:“我怎么了?我记得刚才是晕过去了,晕过去之前我看见,我看见。嗯?红霞,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咯。”红霞打了个饱嗝,吐出了一个白色的小毛团。
尚元魁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颤巍巍的指着红霞:“你,你,你!”
“我什么我!”红霞不耐烦打开尚元魁的手,问道,“林无忧的魂魄带回来了吗?”
尚元魁一下僵住了:“魂,魂魄!完了!完了!我忘了!”
“什么?!”红霞一下抓住尚元魁的袍袖,急切道,“你怎么会忘了?!”
“我,我顺着你打出来的洞爬下去,然后。”尚元魁把自己在洞中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包括被小桃打晕,和从树上掉下来。
红霞听完就是一皱眉:“你说你中毒之后就晕了,醒了以后就是从树上掉下来了?那这中间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尚元魁点点头:“嗯。要不,我们再下去一次看看?”
红霞摇头,道:“你醒之前我已经下去看过了,所有小妖尽皆昏厥,有两只修为稍强的鼠妖死了,应该就是那个小桃和莲儿。我找遍坟内,根本没有林无忧的魂魄。”
“那如何是好,这马上就要巳时了,再找不到,林无忧就死了!咱们的盘缠也没了!我——”尚元魁急得团团转,就要再下一次老坟。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怀里的玉瓶掉了出来,红霞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这是?”红霞拿着玉瓶仔细看着,“这不是魂瓶吗?!这里面肯定就是林无忧的魂魄!”
“林无忧的魂魄?!”尚元魁不解,“这瓶子怎么跑我身上来了?”
红霞懒得废话,拉着尚元魁架起狂风往林府飞去。
及到了林府,红霞落地仍化作小女孩儿,把玉瓶交给尚元魁,低声交代一番。
尚元魁也晓得厉害,二话不说飞速跑进林无忧的院落,赶在巳时之前把魂魄送入林无忧体内。
魂魄归位,林无忧缓缓张开双眼。
大道上,一辆青骡车不徐不疾跑着。
“还有多久到阳信?”林无忧挑开车帘问道。
尚元魁坐在车辕旁驾车,也不回头理人。手上的红绳转了两圈,一个小小的蛇头探了出来,吐出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林无忧丝毫不惧,也是见尚元魁不理他,索性从车里爬出来,坐到尚元魁身边:“首之,你怎么不说话?”
尚元魁皱眉:“谁允许你叫我的字的?”
林无忧笑道:“首之于我有救命之恩,若是直呼姓名怕是不妥。或者叫你元魁?小魁?魁魁?”
“停!”尚元魁急忙打断林无忧,“首之!叫首之便可!”
林无忧轻轻笑起来,温润道:“首之。”
尚元魁险些被这笑容闪瞎眼,心中暗骂了句浪荡子,肃容道:“林公子,我就明说了吧,我们救你就是为了银子。你家既给了钱,便不需要你跟来报恩。此去泰安路途遥远,林公子身娇肉贵,恐难以适应,还是早些回去吧。”
林无忧执起尚元魁的右手,温柔无限:“受人点水恩,需当涌泉报。林无忧结草衔环,今生今世都要报答首之大恩。”
尚元魁抓狂:“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红霞:嘶嘶。(呵呵。)
林府
“夫人!不好啦!少爷离家出走啦!”丫鬟拿着一封信风一般跑进了上房。
“什么?!”
林夫人拿过信,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道:“救命之恩,涌泉相报。父亲母亲,孩儿报恩去了。”
“这!这!”林夫人看着信上的字,几欲昏厥,“这个小冤孽,刚保住性命,就跑没影了!”
林老爷倒是在意料之中:“夫人,你忘了那老道临去之时说了什么吗?”
林夫人听了林老爷的话,顿时没了声音。
过了好半晌,林夫人斯斯艾艾道:“就算就算,那也不成啊。他是,是男,男,男。”男了半天,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林老爷叹了口气,劝道:“总比没命要强吧。”
“造孽呀!”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个故事终于讲完啦~尚小魁和林小悠要一起去除妖啦~
果然是烈男怕缠郎,林小悠棒棒哒(*  ̄3)(ε ̄ *)
第一章 迎仙桥 疑是故人来
自从林无忧硬要报恩,跟着尚元魁南下去泰安。这一路上,尚元魁算是开了眼界。这位公子爷,客栈小的不住,不是天字号客房的不住,被子不软的不住,被子太软的也不住,枕头太高的不住,枕头太低的也不住。饭食就更加不用说了。一个月下来,就花了将近一百两,心疼的尚元魁直想把这败家子的钱袋抢过来,让他直接睡在官道上。
不知是真没觉察,还是假装不懂,林无忧很是担忧的说道:“首之,你怎么脸色不好?想是昨晚没有歇息好?我也觉得昨天的床太硬了,硌得腰疼,荒村小店果然不成。今晚就要到阳信县了。你且忍耐些,到了阳信再寻好的客栈。”
尚元魁忍了又忍,心中告诫自己,这是财神爷,得罪不得,才勉强压下怒气说道:“林公子,我——”
“泽箢(y花n)”林无忧打断他,眉眼温柔,“叫我泽箢。”
“啊!!!!!!!!!!!”尚元魁哀嚎一声跳下骡车,使劲一扯腕上的红绳甩上车,在骡子屁股上狠狠抽了一掌。骡子吃痛,甩开四蹄狂奔。
林无忧扭回身,扒着车辕高声喊着:“首之!首之!”
尚元魁冲着远去的骡车摆摆手,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正正道冠,整理好衣摆,迈着方步慢悠悠往阳信县城走去。
路上没有了缠人的林无忧,也没有嘶嘶叫的红霞,尚元魁浑身轻松,看着天也蓝了,水也青了,心情好了许多。
可是这种好心情在到了阳信县城门口的时候彻底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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