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个家仆轻轻敲了敲门:“沈堂主,您在这儿吗?”
沈安:“啊,在呢,怎么了?”
家仆:“已经快辰时了。”
沈安:“卧槽!”
我说今天怎么感觉天特别特别特别亮!
沈安自己的房间里养着一只特殊的翠鸟,这种鸟终生都会一刻不停地匀速进食,食物吃光了便长鸣不止。只要睡前在它的食盒里放好定量的食物,它就能成为一个天然闹钟。
昨天晚上睡在韩休羽的房间里,沈安早把翠鸟闹钟忘到了脑后,结果一觉睡到大天亮,放了满庄晨练弟子的鸽子,他本来就寥寥无几的威严这下恐怕要荡然无存了……
清晨的演武场里,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站在凳子上扎马步。那人下盘极稳,像金钟一样纹丝不动,端的是好一个功底深厚,若是旁边没有一圈猴子一样的弟子围着他乱转,那肯定是一幅英姿飒爽的画面。
晨练迟到者罚在凳子上扎马步一个时辰,这规矩已经在无烬火实行十多年了,今天还是头一次用在堂主身上。家仆远远看到演武场内的情形,为沈安掬了一把同情泪。
火云山庄的演武场上,到处都洋溢着嗤嗤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蹭蹭一起睡~
(一边从BS学习取经一边改文真的受益匪浅~作者感到非常充实和开心~
(刚才出错了抱歉ORZ
第9章 新徒
火云山庄一向冷清的门厅里,今日聚满了来接弟子们回家的家仆和车夫。
因为明后两天是月底放假的日子,所以今天下午的修炼散得很早。众弟子都在房间里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放片儿,只有秋子岩一个人还留在演武场上领罚。
他贴着墙根倒立,两条胳膊抖得像筛糠似的,脑门上的红抹额勒得他直痒痒,自己却没法用手去挠;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沈安那个没正形的堂主还在一边用狗尾巴草瘙他的鼻孔。
秋子岩快哭了,打了个大喷嚏,哼哼道:“沈堂主,您以前不是这样儿的啊……饶了我吧,手都快断了。”
沈安挑眉:“我以前什么样儿?”
秋子岩:“您以前从来不舍得狠罚我们。”
沈安:“你这次犯的错很严重,不能轻饶。”
秋子岩苦着一张脸,真的开始哭了,心里忿忿道:“哪有那么严重?分明是你公报私仇!”
——他今天跟人讲沈安八卦的时候被抓了现行。
这事说不严重也不严重,试想一山的小弟子修炼将近一个月不能下山,除了聊聊八卦,还能找什么乐子呢?但这事说严重也严重,因为秋子岩讲的不是“沈堂主一个月不洗澡,先抠脚后吃手”之类的鸡毛蒜皮,而是一则重磅八卦:韩休羽是堂主的私生子!
沈安说他“造谣诽谤”,罚他倒立三个时辰,等晚上其他弟子都走光了,他才可以收拾东西回家。秋子岩领了罚,心里却一点都不服,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推断有根又有据,合情又合理,才不是在无端造谣。
秋子岩最早开始怀疑韩休羽的身份,是在半个月之前,就是韩休羽刚醒过来不久那阵子。当时沈安让人从池园镇上请来了一名木匠,把他屋里的单人床榻改装成了宽敞的双人床,让韩休羽跟他一起睡。
之前韩休羽病重,沈堂主不放心让侍女照顾他,自己亲自看护,秋子岩还觉得是堂主心思细致,可现在韩休羽已经被姚长老治好了,为什么沈堂主还让他跟自己一起睡,甚至特意换了张双人床呢?明明火云山庄里还有那么多空房间的。
有一天侍女领着韩休羽到花园里晒太阳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秋子岩。
秋子岩问:“休羽,你为什么要跟沈堂主住一个屋?火云山庄上不是还有很多空房间吗?”
韩休羽答道:“沈叔怕我晚上生病没人照顾。”
这解释让秋子岩莫名回忆起自己小时候每次生病发烧,爹娘都会把自己抱到他们床上去睡,彻夜守着的情景。他心里疑道:“沈堂主让个侍女照顾不行吗,非要自己亲自来?这韩休羽跟堂主的关系也太亲了吧?朋友的儿子能有这么亲吗?”
让秋子岩没想到的是,之后还有比这更亲的。
一周前的一天晚上,厨房做的晚饭不太走心,米饭没焖好,有点硬了。秋子岩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子弟吃不惯,只扒拉了几口菜,结果到了后半夜竟然被活活饿醒过来。他偷偷溜出宿舍,到厨房里觅食的时候,正好被沈安撞见了。
当时厨房里黑灯瞎火的,沈安刚点着油灯,就看见他站在凳子上翻柜子里的饼干吃,嘴角带渣,外袍还穿反了。
秋子岩大吃一惊,眨眨眼,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沈,沈堂主……我实在是太饿了,所以……”
沈安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晚饭没吃好?别吃干巴饼干了,等我煮点面条儿。”
秋子岩受宠若惊,迅速把嘴巴周围抹干净:“您怎么半夜到厨房来了?难道您晚饭也没吃好?”
沈安从柜子里找出备用的食材:“不是我,是小羽那个挑食的。”
秋子岩挠了挠脑门:“您特意给他煮面?……那饼干其实味道还可以。”
沈安温柔地笑了笑:“可是他说想吃柿子鸡蛋面。”
秋子岩惊了,又一次在心里疑道:“要只是朋友的儿子,真能宠到这种程度吗?”
那锅面条虽然粗细接近面片,但味道是真的很好。秋子岩蹭到一碗,一边吃面一边脑补出了“私生子”这个非常可信的“真相”。被罚倒立的祸端,也就从那天夜里开始悄悄埋下了种子……
秋子岩已经倒立了两个多时辰,胳膊几乎没知觉了,边哭边道:“沈,沈堂主,我真的知错了。”
沈安心软,看到金豆豆也不忍心再罚他了:“那你说说自己错哪儿了?说对了就饶了你。”
“弟子不该不敬尊长,不该胡乱说什么私生子的屁话,毁了您的贞洁。”
听到“毁了贞洁”这词,沈安呛了一下:“咳,你这词用的……算了先起来吧。”
秋子岩两手一软,直接在地上摊成了一团浆糊。
沈安又正色道:“今天罚你是为了让你长个记性,以后不要再胡乱造谣。谣言说着轻巧,但对受害者的伤害非常严重,若是内向脸薄之人,因为受不了流言蜚语而自杀都有可能。你今后所言所语一定要有充足的根据,不可胡乱猜测。”
秋子岩脸贴着地,闷声闷气道:“弟子一定改过。”
秋家的车夫早早就被夫人打发到火云山庄来接少爷回家,是一众车夫家仆中来得最早的一个,结果一直等到其他弟子都走光了,他家少爷还在演武场上被罚倒立。车夫等到日薄西山,天边泛起殷红的晚霞,沈堂主才终于冲他招招手,让他把秋少爷扶走了。
沈安手指翻飞,把捋下来折磨秋子岩的那几根狗尾巴草编成了一只小蚱蜢,然后甩着草棍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晚霞的余晖映红了他的脸庞,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太阳落山以后,天边亮起了几颗孤星,好像萤火虫一般。池园镇上有一座酒楼名叫琼楼,那里的美酒美人远近闻名,是人们夜里寻欢作乐的好去处。几个火云山庄的小弟子家住得太远,不便回去,所以就凑在了一处,打算一起去琼楼开开荤。
“唉张三,这琼楼的酒菜到底有多好啊,卖这么贵?”
“菜一般,但是酒特别好。他们老板是个酿酒高手,一大坛卖二两银子。”
“啥?就二两?那你让我们凑二十两出来?”
“买酒买菜五两就差不多了,剩下十五两是包‘香满堂’用的。”
“……卧槽张三你咋个意思?你他娘的让我们花十五两银子包一个包间?在哪儿吃不都一样吗操?”
“张三你脑子里有屎吧!十五两银子!十五两银子包一个包间!这可是十五两!”
“唉你们别急啊!香满堂跟别的包间没法比,真的特别好!它可是琼楼里最高级的包间,建在整座酒楼的最高处,屋里的墙壁带夹层,熏香在夹层里烧,一点烟火气都不会有。所有去过的人都说,在那里喝琼楼老板亲手酿的美酒,就感觉自己到了仙境一样,喝风饮露,神清气爽!”
“你确定不是因为它建的太高了,楼顶风大,所以才‘喝风’吗?”
“哈哈哈哈哈那‘饮露’也没准儿是想说老板的酒太淡了不够劲儿呢!”
“闭嘴闭嘴!你们怎么不信我呢?香满堂绝对绝对包你们满意!”
“赶紧走吧你们几个,别吵吵了,先看看再说呗!不行咱再上别的地儿……”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到了琼楼,七拼八凑地从兜里抠出了二十两碎银子。
“老板,包香满堂,一个时辰。”
“哎呦,真不凑巧啊小客官,香满堂已经包出去了。”
“……哦,那,我们现在预订,还要几个时辰能排到?”
“几个时辰排不到的,得明天了,明天晚上。有个姑娘从现在一直包到明天下午。”
“……卧槽谁这么有钱?”
一众小弟子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抬头望着香满堂的方向,仿佛能透过天花板看到有钱人散发出来的耀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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