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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手青 完结+番外 (funny23333)


  灯亮了。
  谢翊宁把我抱出去,像抱婴儿那样带我去厕所,又把我裹在毯子里,喂我吃了点东西。我抱着他的手臂不放,他又把我关回去了。
  我一边哆嗦,一边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出来。
  他说要等我找回一样东西。
  他难以覆水重收,却逼着我在海底捞针。
  肉眼看得到针芒在水中闪烁,却看不出海水有多冷。
  我自问不欠他的,是他太过贪得。
  我不给他,于是灯亮了又黑。
  我记住了他开门的位置,捡了一段枯树根,朝着玻璃砸过去。只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玻璃纹丝不动。
  他过了很长时间才来看我。
  我忍不住失禁了一次,液体沿着排水管滴落下去。我惊悸不已,那滴答声像是无数的锤与砧,把我敲得干瘪下去,直至不成人形。
  我着凉了,昏昏沉沉的,只知道灯亮的时候,他就会来,他来的时候,就会有光。
  他的皮肤是温热的,他会用那张毛绒绒的毯子裹着我,帮我冲洗掉身上沾染的污泥,然后亲着我的脖子,和我交配。
  我像藤蔓一样缠着他,他抚摸我颤抖的腰,夸奖我身体里战栗的热度。
  我的表现越来越好了。
  他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他抱着我,睡在床上,跟我说一些过去的事情。
  我困死了,抓着他的手指半梦半醒,他一动,我就哆嗦着钻进他的怀里。他拍着我的背,有点笨拙地哄我睡觉。
  灯光暖和得像一泓发亮的水,他的侧脸冰消雪化,一管高挺的鼻梁,凝着一束肉红色的光线,像是钻石璀璨的切面。
  “我不想回去,”我含着眼泪说,“我想留在你身边。”
  他笑了。
  他试图利用向光性,矫正我一切错误的生长方向,让我只能朝着他,向他生长。
  可惜他没能对症下药。
  我一株蘑菇,连叶绿体都没有。在这朦胧而短暂的温暖中,我感到烧灼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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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跟我玩一个RPG游戏。
  只要我选择了错误的支线,就会被关在黑暗之中。
  我一开始还没有领悟其中关节,他带我出去的时候,我在久违的阳光下甩开了他的手,跑向了附近巡逻的警察。
  他像一个失望的驯兽师那样,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抱了回去。
  鞭子和糖果以适当的比例调配,世上应该没有他驯服不了的东西。
  我央求他把我放出来,但是他没有回答。
  我的时间观念又模糊了。
  自动喷雾器运作了十五次。
  有几次持续的时间特别长,我的头发上,我的眼睛里,濛濛的都是雾,它们纷纷凝在了我的下颌上。
  排风扇响了七次。
  它的声音很沉闷,我以为是脚步声,把脸贴到玻璃上去看。但总没有人来。
  我不知道第几次惊醒过来,眼前居然看到了光。
  一层月晕般的湿雾里,立着一朵荧光蕈,菌柱柔美,通身蘸着一团萤绿色的湿光,正擎着小伞看着我。
  它像一支燃烧的小火柴,把我照得暖和了一点儿。
  我伸手碰了它一下,它就不太高兴地抖了抖伞盖。
  我只好收回手。
  它细声细气地问我:“你也是一朵蘑菇吗?”
  我惊了,卧槽,它居然会说话。
  它很乖巧地问:“下雨了,你为什么不打伞?”
  我有点羞愧,我是一朵不够健全的蘑菇,天生少了菌盖,从此风雨恣肆,毫无阻隔。
  我怕它不理我,含着眼泪看它。
  它犹犹豫豫地看着我,把菌盖搭在了我的手指上。
  “算啦,”它说,“我把我的伞分给你一点吧。”
  它靠近我的额头,像一枚滚烫的烟头,把我烫了一个洞。
  我的皮肤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我猛地哆嗦了一下,太阳穴火辣辣地胀疼,沸腾的松香和树脂成吨倾倒在我的身上,黏腻的热度蔓延得飞快,我旋即意识到那是我大量流失的汗液。
  我抱着脑袋,不停地流眼泪。
  我被点燃了,我烧得天昏地暗,我像云像烟一样蒸腾。
  这是我最靠近光的一刻。
  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但那也可能是排风扇带来的错觉。
  谢翊宁告诉我,我发烧了。
  医生在卧室里搭了输液架,我有点紧张,靠在床头。
  谢翊宁本来要亲自去给我换药的,但是他一离开,我就拔掉输液针,像鸵鸟一样埋在被子里,开始闷不吭声地哭。
  他没办法,隔着被子摸我剧烈起伏的脊背。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抓着他的手指。
  他就喜欢我黏着他。
  我的手背上肿起了一块淤血,青青红红的有点可怕。他握着我的手,用一团酒精棉按住了出血点。
  “谢辜,你现在像个小孩子,”他有点无奈地剥开被子,看我烧红的脸,“越来越黏人了。”
  我不是黏人,我是被烫化了。
  我呆呆地盯着他看,他的五官有点模糊了,那应该是光的化身。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出来,像是从蚌肉里剥离出一枚珍珠。
  “你的病快好了。”他道。
  我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只是低着头,轻轻“哦”了一声。
  “想不想出去玩?”他问我。
  我有点犹疑,不敢回答。
  他又耐心地问我想做什么。
  我抱着他的腰,说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我答对了。
  在高烧的尾声里,他用毯子裹着我,把我放在他的腰胯间,有点温柔地和我做了一次。
  我一边发抖,一边紧紧裹着他,在他身上起伏,用肠道黏膜挤压他充血膨胀的器官。角度的细微变化,让我敏感地痉挛起来,我深深坐下去的时候,那根滚烫的东西仿佛在戳刺挤压我的内脏,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饱胀。
  我有点想吐,但忍住了。
  他钻进我的身体,在我心里蛀了个洞,把我藏得像蜜罐子那样的爱都吃空了,把我吃得只剩下一层薄壳。
  我有点痛苦,但他说那是心动的必经之路。
  他说的总是对的。
  但我朦朦胧胧地觉得,爱情如果穿凿至此,那就和害虫无异了。
  我在经历一场虫灾。
  不对,那一定是我的错觉,他说的总是对的。
  等他的喘息平复下来,我的肚子都被灌得鼓起来了。这时候他的心情格外地好,我一边亲吻他微微汗湿的喉结,一边求他带我出去。
  他给我披上衣服,我难得高兴起来。
  但我曾经有过逃跑的前科,辜负了他的信任,所以这一次,他给我塞了几个跳蛋,把导线缠在我的大腿上,然后颇为宽厚地带我出去放风。
  我握着他的手,一步一回头地看他。
  刚开始我还老是发抖,总觉得有人在看我,我的膝盖是软的,跳蛋嗡嗡嗡地震动,肠道里被搅弄得火热黏腻,乱糟糟地淌着润滑剂,菌柱还总是颤巍巍地翘起来一点儿,把我的短裤暧昧地沾湿了一片。
  我流了很多汗,把那件运动背心浸出了一片模模糊糊的肉色,还有两枚淡红樱桃核般的乳头,轮廓和颜色都看得很清楚。
  但我在慢慢适应。
  我走得越来越远了。
  我们来到了一片废旧的校区,我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我神经性地抽搐一下。我靠在他的身上,他半抱着我。
  学校的天台有点荒凉,长出了没过膝弯的野草,器材室的门紧锁着。
  这学校的布局和我们的高中有点像。
  我想起了一场荒唐事。
  还有一条糊涂虫。
  他应该也想起来了。
  器材室外靠着一把木椅子,他把我放在了上头,抚摸我藏在短裤里湿漉漉的大腿。我隐秘的菌柱,在他的手掌下跳动。我湿黏的会阴有点肿起来了,大概是被细导线磨红了,他又用手指搅弄那个酸胀的小洞,润滑剂水汪汪地裹着跳蛋,把嫩肉搅得烂熟。
  我忍不住,仰在椅子上,他和我接吻,我一边被刺激得直流眼泪,一边乖乖含住了他的舌尖。
  他看起来意乱情迷,但还是皱着眉毛。
  他生涩而坦诚地与我耳鬓厮磨,我听到他说爱我。
  一个电话惊醒了他。
  还有一声枪响。
  他的表情变了,摸着我的脸说:“谢辜,留在这里,不许动。”
  我茫然地看着他。
  他看了一眼天台,显然不放心,捡了一根跳绳,把我的双手结结实实地反绑在了椅子背上。
  “等我回来。”他道,单手摸出了配枪,我看到他的背影,在楼道口一闪而没。
  我觉得他是昏了头。
  因为我像只小蜗牛一样,慢吞吞地站起来了,背着这把滑稽的破椅子。
  四周都是朦朦胧胧的红色,落日照在草茎的断口上,沁出淡红色的汁液。也许是颜色很深的碧青,我看不分明。总之每一株草都散射着红光,都在狼藉地流着泪。
  这血流涂野的黄昏向我四合而来。
  我本来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谁知道器材室的锁芯居然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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