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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手青 完结+番外 (funny23333)


  我含着生理泪水看着他,点点头。
  他看起来更难过了,就着把我圈在怀里的姿势,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来,触碰我的嘴唇。
  他的唇形很漂亮,有一点微微上翘的唇珠,接吻的时候占尽上风,一点濡湿的白雾呵在我下颌上。
  我吓得像只鹌鹑,一动不动地任他亲了一会儿,后颈上起了一片细细的鸡皮疙瘩。
  不是我丧权辱国,实在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他半阖的漆黑睫毛,微微侧转的修长颈线,和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背,无不散射出刺目的侵略性。他这自导自演的吻戏太过投入,我都错觉他的确触碰到了我,而非对这一团冰冷的空气发癔。
  “我每次梦到你的时候,你都像这样,含着眼泪看着我,”他道,“我来找你,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不了吧,我还不想尝试脱敏疗法。
  我的眼神肯定如实传达了抗议,否则他不会像当胸中了一箭那样,向后猛退一步,甚至别过头去。
  沸腾的月光趁虚而入,几乎是迎面浇在了我的发上,那简直像一锅倒覆的热粥,我惨叫一声,用两手抱住了头。但这显然是个错得离谱的 决定。我裸露的十指,疼得钻心剜骨,简直可以徒手在墙上扒拉出十个血淋淋的惨字。当人太惨了,真的,有血有肉有欲有情,还有过分清晰的反射弧,因此每一种 痛苦都能有的放矢,如期而至。
  我怀疑他是求爱不成,试图杀人灭口,这下子还能借着月光,省下毁尸灭迹的力气。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忍不住大哭道,“你跟我有仇?”
  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十指颤抖得不成样子,甚至连那张薄薄的床单都捡不起来。
  这就是小朋友的不靠谱之处,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奈何他就是我的飞来横祸。
  我还是得自救,在我被彻底煲成蘑菇汤前。
  我一弓身,夺门而出,在过道狭长而棱角分明的黑暗里,一头撞进了隔壁的病房里。
  培养皿睡得很不安心,双眉紧皱,我的身体正在急剧缩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像一枚投梭那样钻进了他的被窝里,砰的一声,在一团温吞可靠的黑暗里,化作了一朵蘑菇。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昏死过去了。
  睡梦中似乎有人剥开了我身上的被子,我白花花的菌柄,和四仰八叉的睡相,再一次大白于天下。
  我冷得哆嗦了一下,泪汪汪地抬起头来,正对上培养皿若有所思的视线。
  他在看我,和我脑袋上的一排牙印。
  然后冷笑了一声。
  我一定要拿小本本记下来。
  某年某月某日,他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捆绑play。
  他用医用输液贴,把我黏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皮肤炽烫无比,那鼓起的淡青色静脉还在急促地震颤着,甚至让我错觉我是依附在他心房之上。
  然后带着我,大摇大摆地推开门,前去拜访他的隔壁邻居。
  没有人。
  傻逼弟弟昨晚又发病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挣脱磁扣约束带的桎梏的,总之是有如神助地徒手拆下了窗边的老式插销,用那枚薄脆的锈铁片,划开了自己的手臂。
  桡动脉,旋前圆肌,桡侧腕屈肌,掌长肌,都被切割得像烂熟爆裂的西瓜瓤,我对人体构造知之甚少,单听护士的只言片语,只能脑补出一份血淋淋的鲜切果盘。
  总之那些热气腾腾的西瓜汁从他身体里泉涌而出,把他冲进了急救室里。
  现在还没出来。
  傻逼弟弟在惹人伤心一道,别有所长,夏小姐这阵子真是憔悴非常,好在面目柔美,还不至于瘦得脱相。
  她十指交错,支着额头,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长发凌乱,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培养皿这人毫无察言观色的意识,还走过去同她打了个招呼。
  “小煊,”他毫不客气道,“你弟弟废了。”
  上来就开大。
  “姐夫对他很失望,上次把他送到军队里,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培养皿道,“作为舅舅,我好心提点你一句,别为了一个疯子,把自己也赔上了。”
  话里话外都是隔岸观火的意味,说得好像他自己不是个医保认证的精神病患似的。
  “我家的事,还不至于让个外人来插手。”
  培养皿笑了:“这么见外?当初小煜可是好得跟我穿一条裤子。”
  “那你恐怕只能跟我穿一条裙子。”夏小姐不冷不热道。
  他难得吃瘪,我差点偷偷笑出声。
  夏小姐非常不见外地为他叫来了两个高大的男护士,看着他吃药。
  我觉着他家这精神疾病,大概是传男不传女,否则夏小姐不至于如此观之可亲。
  夏小姐还有心思呛他几句,兹可证明躺在里头的傻逼弟弟不光头铁,而且命硬。
  足见他一心求死,奈何学艺不精。
  除了把自己切得汁水四溅以外,并没有如愿死在柳暗花明之中。
  就是有一段时间不能玩摄影了,不知道还按不按得动快门。
  我记得他会一点。
  我有点心虚,生怕医生发现他被我毒坏了脑子。
  培养皿跟老大爷呷盖碗茶似的,拿着塑料药杯喝了一口,喉结滚动。
  这药里大概有什么安神镇定的成分,以他丰富的滥用药物经验来看,简直不值一提,他喝得太急了,没溶解的白色药末顺着唇角,淌到了手背上,我正仰着头看他呢,哪里晓得又是飞来横祸,直接被兜头浇成了落汤菇。
  那药末的味道恶心得我头昏眼花,差点在他袖口里吐出来,奈何他把我捆得结结实实,根本就是避无可避。
  又熟悉,又恶心,梦魇一样的味道。
  仿佛有人正强行掰开我的嘴唇,往喉咙里一股股灌注进去,烧穿我的胃,并捣毁我的心。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哐叽一声,歪倒在他的袖管里。


第17章
  我做了个磕碜梦。
  梦里我的运势急转直下,仿佛忘了氪金的付费游戏,从我二十岁生日那天起,连呼吸都要开始收钱。
  我这人在蜜罐子里泡久了,直到被停了卡,切断生活费来源的那天,我都没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饿死街头。
  我手头最后的钱,只够买一张机票。
  登机之前,我尚且还是个弹尽粮绝,不得不投奔父辈的纨绔,等舱门再度开启的那刻,我就已经降格为丧家之犬了。
  把我拦下的,是我的小弟一号。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总归是带着几个保镖把守着我的必经之路,那眼神肆无忌惮地,从我裸露的手腕,一直扫到我的领口,仿佛鬣狗滑腻滚烫的带刺肉舌。我本来就有点晕机,恹糟糟的,于是拉低口罩,露出下巴,不太热情地瞥了他一眼。
  “谢伯父过世的事情,辜辜你也不要伤心过度,”他又来捏我的手腕,“瘦了,你家里乱七八糟的亲戚太多,先跟我回去住一阵儿。”
  他说得亲热,却透出几分讨人厌的势在必得,我正要撞开那几个拦路的保安,却猛然回过头去。
  “你说谁死了?”
  我有限的思维能力,像是一张残破的筛子,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话里的意思连词成句。
  他非常遗憾地告诉我,死者是我的父亲,谢家的掌舵者,谢氏集团数十年基业的奠基者,我的遮羞布,我的护身符,享年八十,无疾而终,事发突然,没有讣告,乃是人们口中的喜丧。
  我心想,放屁,这明明是暴亡。
  我家的旁支亲戚如逐臭的蝇虫,蜂拥而至,我爹那蹲了几十年号子的弟弟,虎目含泪,秉其遗志,手握谢氏实权。这权力的更迭发生在瞬息之间,等我弹尽粮绝地撤回来,我爹都凉了。
  而剩下的那点残羹冷炙,虽被慷慨地署了我的名,却被我叔父委托给了信托机构,还是随时会翻车的那种。
  一言以蔽之,我现在是落难凤凰不如鸡。
  小弟一号握着我的手腕,用他汗湿的指腹似有似无地摩挲我的皮肤。那手法我见过,轻慢非常,从前我们圈子里几个富二代胡闹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摸着人家少爷的腰线。
  他的眼神似笑非笑,似乎为我脑补了一出卖身葬父的色情戏码。
  我道:“滚。”
  “不跟着我,你还能跟着谁?你表哥?你猜你叔叔会不会弄死你?”他笑眯眯地道,“至少我还能把你当个少爷看,让你过上从前那种日子,只要你乖乖肯听话。”
  对不起,我听不懂人话,尤其不知好歹。
  我刚一转身,背后就腾起一阵风声。
  他带来的保镖居然一脚踢在我腿弯处,趁我吃痛,把我双手反制,硬生生从地上拖抱了起来。
  我去,强抢民男!
  这几个保镖西装革履的,没想到个个都是狠角色,领带一扯,结结实实地捆住我的手腕和膝弯,还有一条勒过我的双腮,一举封口。
  我唔唔叫了几声,愤怒至极,却依旧避免不了像是马蔺草捆的小粽子那样,被小弟一号抱了过去。
  这套旱地拔蘑菇的技俩不知演习了多少次,他只是递了个眼神,保镖便训练有素地把长大衣一脱,斜披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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