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回去了啊,难得的同学会什么话都没说上了。”刘成莘觉得有些可惜,“要不我在这里陪他,等他酒醒了送他回去?”
“你也闻见了他身上的酒气,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过来,还是早点回去吧,别让他家里人担心。”
“也是,那成吧,学长你去玩着吧,这儿有我呢。”
就这么说话的一会儿功夫里,就已经有好几个人端着酒来敬林洲了,林洲接连推辞,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
“学长你过去吧,真的没事的,一会儿他家里人来了我会帮忙送过去的。”
“那我先过去了,麻烦你了,对了,留个微信以后联系。”
两人互换微信号后,林洲被一群人推搡着离开了包间,刘成莘则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才过了不到一刻钟,就收到了新加的好友发来的消息。
林洲:他家里人已经到了,估计在大堂等着,你能不能帮忙送下去,我有些走不开。
刘成莘回复了一个没问题,然后把不省人事的肖煜扛了起来。
才迈出了一步,他就差点摔跤。
真重。
人家喝醉了都是虽然意识不清但还能迷迷糊糊地走两步,肖煜这喝醉了可不得了,像是睡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脚下完全不迈开步子。
刘成莘默默地吐槽了一下,然后把肖煜扔回了沙发。
“你倒是动一动啊。”
刘成莘摇了摇肖煜试图将他摇醒,失败。
“这样不行啊。”
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还是很高的,肖煜也不算矮,一米七八的个子摆在那里,重得像头猪似的,实在是难为了一米七二的刘成莘。
关键是刘成莘读了一年的设计专业就转走了,设计系的同学他就没认识几个,现在大部分人都抱团玩得起劲,他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去拜托个名字都喊不出来的同学给他搭把手。
就在刘成莘想要打电话呼叫救兵的时候,突然有个不认识的人窜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肖煜吗,他这是怎么了?”
“喝醉了,我正愁怎么把他弄下去呢。”刘成莘打量了对方几眼,实在是认不出来,只好腆着脸问了下对方的身份:“同学你是这个专业的吗,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哦我不是啊,我医科的。”
“哎呦医科好啊,我老敬佩医生了。”刘成莘拍了拍对方的马屁,然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能不能搭把手啊,他家里人在下面等着呢。”
“可以啊没问题。”
两人合力将肖煜抬出包间,送下电梯。
到了大堂,刘成莘发现除了前台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
“咦,不是说在大堂等的吗?”刘成莘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艰难地打开了微信:“你等一下啊,我确认一下。”
“应该在门口吧?”那人猜测道:“我们走出去看看?”
“好。”
酒店外,确实有一辆车在等着,一个长相粗狂的光头男人正靠在辆黑色的车上,一看见他们出来,就迎了上去,张口就是:“人给我吧。”
刘成莘没有怀疑,把肖煜的半边身子从肩膀上放了下来,而那医科的朋友却说了句:“你们的车还有点远,我和你一起把人弄过去。”
然后又看向了刘成莘:“你先回去吧,有我呢。”
“好,拜托了兄弟。”刘成莘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摆摆手离开了。
电梯都坐到了八楼,他才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f大哪里来的医科专业?
……
五分钟后,刘成莘冲出酒店,但是眼前的街道上哪里还有那辆黑色的小汽车,他茫然地到处看看,只觉得遍体生寒。
往酒店里面走的时候,刘成莘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古怪,伸在口袋里的手死死捏住了手机,不断地思考着要不要报警。
“你怎么还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刘成莘回头一看,不就是那个自称医科毕业的哥们嘛!
“卧槽你到底什么人啊,f大哪里来的医科,肖煜你给弄哪儿去了?”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f大的了?”对方也是有些纳闷了,“你不就问我读的什么专业的吗?”
“不是,你到底什么人啊!”
“我?我叫楚戈,s市第一私立医院的医生。”
楚戈甩掉些手上的水珠,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刘成莘:“以后生病了可以来找我。”
“啊,哦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搞错了什么。”刘成莘看了名片,对于这家医院的名字他是早有耳闻的,自然不会再怀疑楚戈是什么身份不明的人,“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刚以为你是坏人呢,那车的主人长得有些……哈哈。”
楚戈没有回话,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总之安全送回去就好,这毕竟朋友一场,出现什么事我也头疼,真的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楚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烟不?”
“哎抽的抽的,谢谢啊。”
“哪儿的话,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兄弟你人真不错,你和肖煜怎么认识的啊?”
“我不是说了吗,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哎你还挺幽默。”
…… 五分钟前。
没有了刘成莘的帮助,楚戈一个人架着肖煜就有些吃力了。
那光头男人见状直接直接说了句:“人给我,你快滚吧。”
楚戈呵呵一笑,完全没有停住脚下的步伐。
而他去往的方向却并不是光头男人停在路边的小汽车。
“都说你把人给我。”光头男人跟着走了几步,然后耐不住性子想要上来抢人。
楚戈不躲不闪,手上一个小动作,直接把扛着的肖煜给扔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没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显然是被人给接住了。
光头男人此时才察觉到不对,还来不及动作,就被人捂住口鼻拖进了小巷子里。
“我——”
骂人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一条破布就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天色已经很暗了,光头男人努力地睁大眼睛,但实在是看不清这条算不上宽广的小巷子里到底挤了多少人。
“守了一晚上,结果是这么不入流的角色……”
“就这还要我们出场,我宁愿去杀牛。”
“得了吧,先生第一次召集所有人,这要是处理不好我看你连牛都没得杀。”
一道反光射进光头男人的眼中,让他终于数清楚了包围住他的人数。
十二个。
而眼前这个拿着匕首的,是第十三个。
“这个巷子找得可真好,酒吧那里处理得也不错,你们这个团伙可真是厉害。”楚戈擦拭着手里的尖刀,对着光头男人的下颌比了比:“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害那个小朋友?”
光头男人呜呜两声,由于塞着布条听上去有些含糊,但明显是拒绝回答的意思。
“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一个医生。”
“我给你讲个笑话,有个医科大学的人怀疑自己男友出轨,捅了他十八刀,每一刀都避开要害,最后只判了轻伤,好不好笑?”
……
五分钟后,楚戈正大光明地回到酒店里洗了个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柳暗花明
肖煜又开始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变回了那只仓鼠,正窝在颜瑾手心里打滚。
变回人类之后,他每晚都会做梦,而梦的内容,几乎都是和颜瑾有关。
那些他曾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日常相处,现在却只能在梦中寻找些点滴。
所以,即使知道是在做梦,肖煜也不愿意这么快就醒来。
但是这一次,貌似有些不一样。
以往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颜瑾总是静静地在那里看着,不说话也不微笑,更不会俯下身来给他一个亲吻。
他就是这么沉默地看着他,用肖煜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种冷漠又绝情的目光。
仿佛在告诉肖煜,那些过去的已经是过去,而未来,永远不会再到来。
肖煜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那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习惯了那上一秒还向他伸出手,下一秒就转身离开,他甚至习惯了自己好不容易见到了那个人,然后对着他挽着不知名的新娘离开的背影止住了步子。
他想要呼唤,可是他不敢。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看见自己身上背负的千万债务,看见自己就像是一个无能的失败者那样,追随着根本就配不上的人和未来。
本该是这样。
可这次,他听见了低沉又熟悉的声音。
“小鱼,醒醒。”
……
这是颜瑾这一个小时里第四次给楚戈打电话。
前三次,楚戈也能体谅他的心情,一遍又一遍地阐述对于醉酒人士的注意事项,不管地重复“真的没有事”“那不是什么毒药,唯一的作用就是催眠”“明天一定能醒过来”“实在要送医院也别送他的医院,更别提他的名字,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但是,这是第四次了。
都说事不过三,就算是自认医者仁心(?)的楚戈那也是有脾气的。
距离上次那通询问“要不要盖被子开空调”的电话才过了十分钟,按照这个流程在明天天亮之前颜瑾能给他打上百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