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么多噩梦就好了,”我恹恹的趴在她身上,小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再度被他们心中的悲戚感染到了,就像是在阿拉巴斯坦的时候一样,再怎么不想有多余的情感,我终究还是做不到。
但枪口开满鲜花的日子,并不是只要有同情,就会到来的。
“你知道,我的噩梦是什么吗?”低沉叹息间,我突然有些心疼这样的她,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难以触碰的地方,如果打着关心的旗号便肆意剖开那部分伤让它鲜血淋漓,只会适得其反。
摇了摇头,突然想起她看不到,又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罗宾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背着我继续朝前走,半响,才淡道,“你抱起来也太轻了。”
“我要是真的轻就好了,要是压坏了你,还得是我的错了,”没有开始交谈时的生硬,我贴在她的耳边,故作哀怨的说道。
感觉到罗宾身子一僵,随即轻笑了起来,改口道,“那就不轻好了,很重,呵呵,我还真是不擅长说谎呢。”
虽然知道这个腹黑女人又在消遣我,但我还是一下子从她的背上跳了下来,真是一点委屈也不舍得她受,“那么重就不要背了,托你的福,我刚刚已经休息的差不多,而且也快到祭坛了,”我看着她,神情不自然的说道。
罗宾定定看了我一会,反而转手扯开了绑束我头发的那根发带,然后把她戴着的那顶白色大檐帽摘了下来扣在我头上,低眉一笑,什么也没说就朝前走去。
红着脸将帽檐拉低,拂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花香。
没过一会,我们就到了祭坛附近的海岸,看到祭坛上的黄金梅丽号还是被毁坏的十分严重,我心下有些不安,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干的。
“乔巴!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乔巴!快回答!”娜美双手合拢聚到嘴边,朝着祭坛的方向大喊道,毕竟这个海岸离着祭坛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所以沟通起来有些棘手。
“喂,梅丽号的桅杆没有了,做了什么奇怪的改造啊那家伙,”索隆在一旁无奈的说道。
“才不是那么回事呢!是又被敌人袭击了!”娜美转头愤恨的朝索隆纠正道,又叫索隆和她一起喊了许久都不见船上有个什么鬼影子,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弱弱道,“空,我知道你现在受着伤所以这样说有些过分,但是你也看到了,乔巴一声也没有回复我们,这里也只有你不怕那些空鲨们又能到达梅丽号里了,所以……”眼睛里还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
言下之意,是让我用飞的去梅丽号上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魔鬼啊你是,”索隆表情厌弃的对娜美说道。
“没关系,毕竟找不到医生我也会很困扰的,”说完便利用能力浮在空中,慢慢朝梅利号飞去,却不料……
“橡皮子弹!”“路飞!!”“空!!”
一只朝我极速打来的伸长了的胳膊,凶猛的打穿了我半个肩膀,透过我的身体,但我是自然系,在普通没有霸气的情况下,任何物理攻击都对我没有效果,慢慢,那些流动的气体便再次组成了我的肩膀,我并没有出手反击,只是冷眼看着朝祭坛驶来的那辆乌鸦船,和站在船头的少年。
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乌鸦船的正前方,脸上挂着玩味的笑,问道,“蒙奇船长,我难道有哪里得罪到你了吗?”确实不明白眼前这个孩子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狰狞,像是极端憎恶我一般,心道我这黑脸的还没开始做呢,就已经被人嫌弃了?
“哇哦!空酱!没有想到我通过了恋爱的试练果然换来了爱情!能再次见到你没有什么比这个让我更加愉悦的了!”山治顶着一副桃心眼对我说道。
乌索普却已经拿着弹弓对准了我,虽然双腿颤抖,但还是高声喊道,“有我男子汉乌索普在,海军什么的都给本大爷去死吧!”
“哼!”路飞的两个鼻孔朝外出着气,紧接着朝我发动了下一轮的攻势,“橡皮散弹!!!”无数的橡皮枪朝我打来。
原来他在经历了和克洛克达尔的战斗后,战斗的方式还是没有改变,如果不能好好利用恶魔果实来激发潜在的真正力量,是成为不了所向无敌的尖锐武器的。
“须比智迩·进阶!”
“吼!”周身升腾起了蓝色火焰,须比智迩原本的“血肉之躯”外又裹上了一层精锐铠甲,手上所拿的则变为了一把巨大的剑,我安心待在小须巨大的身躯内觑着眼前三人。
这样做,并不是什么下马威或者想要杀杀他的锐气之类,只是对方已经认真要同你战斗了,那我就没有理由不应战,就算我再没有气力,也是对双方最起码的尊重。
“怪……怪物啊!!!”乌索普瘫倒在船上,颤声说道,在场其他人的表情也都是惊恐和呆滞。
路飞则是顶着一双星星眼看着小须口水直流,这孩子……难道是看上小须了吗?
“S……Stop!”关键时刻,娜美在海岸上喊了停。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你这个家伙也不坏嘛,”路飞听娜美简单的解释过后,一改刚才的愤怒朝我大笑道,“我还以为你和那个汤圆混蛋是一伙的呢!吓了我一大跳,哈哈!”
汤圆……混蛋?
“咣”的一拳,打在了路飞的脑袋上,娜美手上青筋突起,“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搞清楚了再出手啊,人家可是帮了我们那么多次!真是的!”摊上这样一个船长,娜美也很辛苦呢。
“对不起嘛,”路飞扣着鼻孔说道。
“你哪里像是在反省的样子了!!!”
在梅丽号船舱中的女生房间里,我脱了上衣趴在床上,拜托乔巴帮我清理后背上的伤口,“我要先用酒精帮你消毒,你忍着点,会有些疼,”他专业的在我身后说道,但声音里却不免有了些颤抖,“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个伤口。”
棉棒上蘸着清凉的液体擦拭在了我后背的伤口上,火辣辣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深入骨髓的疼痛滋味,以前我受了伤时,安迪也是这样给我清理伤口的,但当时因为有貔貅护着,所以伤口很快就可以愈合,而现在,我只能自己硬扛着,“记得在阿拉巴斯坦的沙漠里你也救过我一次吧,乔巴医生,”隐忍着一声不吭,转移注意力和他说起了话。
“是啊,不过你为什么会自己走了呢,转天早晨我还想要再给你量体温来着,可是却发现你人不见了,”乔巴软软的出声,在我身后回道。
“我当时不是说了,要去雨地找人的吗。”
“那你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是吗,那就好。”
又想起最近和那个女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出声的问道,“既然你是医生,那能不能诚实点告诉我,我这个身体现在还有没有救,或者说我还能够撑多久?”我是了解我自己的,在乔巴还没有了解我之前我就已经明白。
想必是疼痛一波波的袭来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意识不清了,不然在往常,我是不会问出这种问题的。
许久的沉默,身后没有回音,只是后背上的痛感渐浓。
“呵呵,原来是那么难回答的问题吗?”我无奈的笑道,“既然你不知道,不说便不说了吧,”说了也只是让我更加绝望罢了。
全身疲软的陷进床里,慢慢的,眼皮越来越重。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衣服被换掉了,同时感觉身上清爽了很多,伤口也不像先前那么疼,只是硬硬的绷带裹着胸前让我有些憋气,抬眼看去,船舱外已然是黑夜,于是又懒懒的趴回床上,深吸了一口气,又是那股熟悉的花香,不禁让我舒适的眯起了眼睛。
“终于睡醒了吗。”
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转过头便看到不知何时起就坐在我身边的罗宾,即使是在黑暗中,我也能看到黑暗下遮掩住的那双含着冰霜的眼眸。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
罗宾起身帮我倒了一杯水,递到唇边,喂我喝完后,才开口说道,“你睡的是我的床,我不在这里又能在哪里?”戏谑之情,溢于言表。
“我又不知道这是你的床,”闷闷的说道,“他们呢?”虽然是她的床这点我早就有预感,但是当从她嘴里说出来之后,我立马觉得这话似乎变了味道。
“在外面开宴会。”
“是吗,”我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我好像看到你白天脸色不太好,”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现在清醒了一些就立刻想了起来。
“你白天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看我想要反驳,她又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然又怎么会知道我脸色不好,就只是不好的那一小会恰巧被你撞见了吗?”那“恰巧”两个字咬的十分清楚。
“那就没有好了,”赌气的把头偏到了另一边,不明白这女人怎么就那么喜欢逗弄自己,明明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