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嬴低头,拂落白纱,葱白的指尖在那片肌肤上轻轻抚摸,“我自幼不详,靠着母亲的性命才换来如今苟活于世,在这个世上唯有你真心待我,不曾改变,便是没有灵药,我亦不会舍你······颜清,今后莫要自弃······你看,”纤长漂亮的手指划过一道弧,指向头顶葱郁的大树,“合欢花就要开了,几百年来第一次开花,到时,我陪你一起看,可好?”
合欢树下缠绵,传说可恩爱白头,至死不渝。
那是世人误传,其实真正的是要在花开之时。一夜合欢花开,次日满树凋零,缠绵动人的美景不过短短一夜,便已足够。花落尘泥,誓言归根,有情人相爱白首······
心底像是被合欢花柔软的花蕊扫过,簌簌的,绵绵的,滚热涌上眼眶,轻执起脸侧的那只手,低喃声回荡在寂静空荡的庭院里。
“有阿嬴这句话,此生,足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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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三天后,还是那间茶楼。紫衣俊美的风流公子懒洋洋的倚靠在窗边,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灰色的窗棂。
一文钱续三杯的廉价茶水喝了足足十杯,喝的小肚子都发胀了。街头终于出现了一道绿油油的矮短身影,脚下一溜烟的就扑到了窗下的墙根处。
“找到了?”占嬴一下子坐直身子。
小蛙精雀跃的点头,想到今后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蹲在墙角,不用担心再有人拍自己的头,心里就是一阵难言的激动,红光满面的叉腰挺肚道:“就在城东那家悦来客栈!”
“何人所有?”
“额······一个脸白白的,下巴尖尖的,眼睛像星子似得男人······”
一阵紫色的风刮过,窗内的人已经不见。
“哎,我还没说完呢!”小蛙精急的乱跳。
“······那个男人很危险!”
一身青色道袍,浑身罡气,对于所有精怪来说可不就是致命的天敌。小蛙精没说完的是,石头就在那家客栈里,在一个过路的行商手里,而那位一看就很厉害,很不好惹的道士就住在商人的隔壁。
······
可惜心急火燎的占嬴并没有听到后面的重点,直当绿晶石在那位听描述长相还算不错的小白脸手中,单枪匹马一股脑的冲进悦来客栈,大手一挥,一枚金光闪闪的金锭子砸到掌柜脑门上,便问明小白脸所住的厢房。
从城南到城北,绕城大半圈,占嬴走的急,忘了拴在茶楼门口的宝马,两条腿跑到客栈时,已近费去一个时辰。
天色近黑。
简陋的客栈里没什么人气,一路上楼也没见着几个人影。掌柜早被那一颗硕大的金锭子砸晕,横躺在柜台后面。占嬴了无牵绊,信心洋溢的摸到厢房门口,侧耳细听。
房内安静的没有一丝动静。倒是隔壁那屋地动天摇的,喘息阵阵,不用拿眼看也知道里头在做什么勾当。
石头自然是要拿的,春.宫也是不容错过的。
占嬴听了一会儿,终于被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勾动脚步,轻挪到隔壁门前,手指沾上唾沫在门上戳了个洞。
红帐摇曳,床被翻滚,昏黄的烛光里一双黝黑粗壮的大腿叉跪在床板上,凶狠的耸动着浑圆的屁股蛋子,往上看不见迅猛汉子的脸膛,倒是能看清楚底下娇喘连连的脸。
纤细雪白的腿紧紧缠在黝黑结实的腰间,纤薄平实的胸膛剧烈起伏,弓腰迎合间向外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脸。这脸竟还有几分熟悉,可不就是望春楼的小倌柳叶么!
好家伙,私活都做到这里来了。也不知身上的汉子多添了几两银钱,可够他回去买一瓶上好的伤药抹平受创流血的菊花。
只爱大胸脯的嬴公子委实难以理解,天底下的女人是都死光了吗?怎么还就有爱当那搅屎棍,走臭后门子的货色?
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又悄声挪了回去,故技重施的往门上戳了一下。
这回却是失算了,屋子里没点灯,望去黑乎乎的一片,别说是石头,就是人影也看不见在哪个方位。
正想着是不是趁里头那位睡得正酣,破门而入,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看什么呢?”
“反正不是看你!”占嬴头也不回的挥开肩上的手,倒是没忘了压低声音。
“在下就在这里,公子自然看的不是在下。”身后那人偏不识趣的又添上一句。
占嬴脊背一绷,猛地回身。
于是,撞入一双眸。
果真若小蛙精所说,如星子一般。
天地失色,独见那一双璀璨的眸,清澈明净,望进去便似失了心神,若泉水涤荡过青苔石板,褪去满目尘埃,汩汩流淌的是胸腔里不可自抑的心跳声,亦或是鼻息间轻不可闻的呼吸。
青衣道袍无风自动,掠起乌黑的长发。肩上的手缓缓抬起,淡蓝色滚边的袖袍处卷云纹图案晃得占嬴不由退后一步,屁股撞在门上,砰的一声响。
“你、你······”占嬴回过神来,手指被雷劈中了似得在身前抖动。
“妖气?”道士忽然凝目,眸若厉电般直直射向呆若木鸡的占嬴。
“你才是妖!”
出师不利,被人捉了现行,占嬴这才懊恼没多带几个身手灵便的来翻窗越货,眼瞅着楼下门外又走进来一名同样青色道袍的小道士,明显是跟前道士的同伴,人多势众,明抢是不妥了,占嬴气急败坏的唾了一口,推开道士就要开溜。
时机不对,待到夜深人静再来过也。
“站住!”道士却不依不饶,一把抓住占嬴的肩膀,星子般的眸将占嬴从头到脚审视一遍,“公子身上好重的妖气,不,还有鬼气······奇怪,你怎么还能活着······”
呸!
老子天天见鬼,走路撞妖,能干净吗!倒是区区一个臭道士身上怎么会有龙气?
占嬴在心里想了一下天子在外遗留血脉的可能性,暗暗摇了摇头。那双明亮的大眼,一看就不是当今天子的种。
天家素来出美男,且清一色的单眼皮。比如三皇子玄素,即使三皇子的母妃生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也耐不住天子基因结实,生出来一个赛一个的像狐狸。
从客栈出来后,在城中找了大半夜的侍卫终于姗姗来迟,占嬴一肚子窝火的照准走在前头的倒霉蛋就是一巴掌,“都他妈去吃屎了吗!现在才来!”
石头没偷到,回去实不好交差。一路上占嬴的脸色就没晴过,跟头顶的夜空几乎一个色,入了府后听到门房来报,钱师傅已经在院子里等了两个时辰,占嬴的脸立刻抽搐了一下,直觉想要拔腿就跑。
可来来回回在门口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的回了院子。
自出生起,他那冷硬薄情的老子就给他找了一位师傅,负责他的看护教导重任,名钱坤,都唤其钱师傅。虽然占嬴对于三岁以前没什么印象了,三岁以后开始记事,这张整日板着张驴粪蛋样儿的脸就从来没间断过在眼前晃悠。
虽然管的也不算宽,除了限制每日出门的时间,另拿遣散一府美人威胁他就范之外,真没别的什么了。可天生好美的占公子要每日每夜对着同一张百看百厌的脸,也是要发疯的。
“公子去了何处,至今才归?”
此时,那张风吹不动的驴粪蛋脸正闲适的坐在那张摇晃的躺椅上,暗黄的烛光和头顶葱郁的树叶在那张脸上打下斑驳的影,看去有那么一点阴森森的,真叫人忍不住抓狂。
“师父不是能掐会算吗,不会自个儿掐一掐?”占嬴不懂尊师重道,撇着嘴走过去,一屁股拍在旁边的石凳上,拿起桌上温热的茶水直接对着壶嘴狠灌了两大口。
钱坤习以为常,就是脸上的沉色有些化不开。一双精光绿豆眼直勾勾的将占嬴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忽然出手如电,从占嬴的袖子里扯出一道黄符。
占嬴倏然睁大眼,看着那折成三角形状的符,讷讷道:“这······这是哪来的?”
“你之前见过何人?”钱坤目光沉凝。
占嬴维持着张大嘴的呆滞模样,看向那道符,“这符可有什么用处?”
奇怪的是,凡事都要追根究底的钱师傅只是神情莫名的对着他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垂眼看着手中的符,道:“这是驱邪符,昆仑山专用道符。”
话虽说的平淡,可占嬴总觉得好像刚刚有一瞬捕捉到了钱师傅脸上一闪而过而又极力掩饰的神情。
占嬴忽然就想起了道士的话。
“公子身染污秽,将有大难。”
道士的声音和人一样,清越明净,十分悦耳,可偏偏吐出的话叫人气血上涌,不那么中听。
想到那双认真明亮的眼睛,占嬴无意识的伸手去拿黄符。
那符却从他的指缝里穿过,落入了钱坤的袖袋里。
一瞬的触感,温温的,仿佛那只搭在肩上的手,透过衣衫令肌肤发热,却又一触之后飞快收回,快的甚至来不及抓握感受。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然就浮现起了在客栈门外偷窥到的那一幕春.色。雪白的大腿紧紧缠绕在紧实的腰间,平滑紧致的腰腹,微微弓起的背,汗涔涔的脸,和湿濡在唇间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