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意看着简白不穿鞋子就在地上绕着自己走来走去,又把人给抱回床上,重新用毛巾擦拭干净后套上鞋。
沈一意不懂怎么装扮婚房,只是听简白说要有很有喜字,所以吩咐老树精买了很多回来,贴在庙里面。整座山神庙里到处都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喜字,连桌子板凳上都贴满了,虽然有些好笑,但在这大喜的日子却格外能接受。
被套好鞋的简白,连忙拉住沈一意来到窗边,借着月色,打量着沈一意,“沈一意,我们还没拜堂。”
沈一意也不懂拜堂是什么意思,也不指望醉醺醺的简白能告诉自己什么,反正简白做什么他跟着做就是了。
简白又把牵着沈一意的手放开,从桌上拿来了两个柑橘,放在窗上,“这就当是我哥哥了吧,没听你提及过你父母,那我哥哥就算是高堂了吧。”
简.柑橘.俞乖巧地待在窗边看着眼前两人。
简白自己喊,自己拜,喊一拜天地就拉着沈一意朝窗外月色拜了拜,喊二拜高堂就朝柑橘简俞拜了下。
“嘿嘿,”简白让沈一意对着自己,揽着沈一意的脖子,自己也低了低头顶住沈一意的头,轻声说,“夫妻对拜!”
“礼成!”松开沈一意的脖子,一把抱住沈一意,想要抱起来,却抱不动,自己都站不稳,“送入洞房!”
简白抱不动沈一意,暗自赌气,本想把沈一意抱起来放在床上的,盯着沈一意用眼神责怪为何沈一意这么沉,却见那人温文尔雅地轻笑着,看向他时,眼中带着浓浓的笑与期待,令简白怦然心动。
只觉得刚刚灌下去的满肚子的果酒在腹中燃烧,浑身都骚动了起来,简白晕乎乎地,有些发愣地看着沈一意此刻的笑颜,心脏扑通扑通激烈地跳动着,连忙捂住怕它调到嗓子眼里去。
简白摇晃着身子,一步一步踱到沈一意面前,双手像捧着宝物一般捧着沈一意的脸颊,左右打量着,“你真好看,沈一意,但是我的!不能给别人看!”
合着酒还没醒呢都开始宣告主权了,沈一意眼眸里蓄满了爱意,笑看简白发酒疯。
“酒?酒!”简白还没忘记沈一意送他的酒,俯身趴在床边,把酒给拿了出来作势要和沈一意喝交杯酒。
沈一意当然还能喝,接过酒起了盖子,斟满两杯女儿红,端起一杯递给简白。
简白一接到酒杯下意识就往嘴里送,还没等和沈一意交杯,一杯酒就下肚了,沈一意只好再给简白倒了一杯,这一次拉住简白的手不让他喝。
沈一意主动绕过简白的手腕,两人勉勉强强喝了一杯交杯酒。
简白一想到从此沈一意就是自己一人的了,两人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可以白头偕老的那种,暗想这酒里是不是有十斤蜂蜜,不然为何心里头甜甜蜜蜜的,直冒泡。
一喝完交杯酒,简白就迫不及待地把沈一意拖上床,也不脱衣服,就跨坐在沈一意的腰腹上。
简白满脸的笑意,漆黑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望着身下的沈一意,借着酒意嘴角一勾,说道:“喝完交杯酒我们俩这事就算是成了,沈一意你以后怎么唤我啊?”
“简白。”沈一意笑道,轻柔地执起简白的手。
“错!”
“小煎包?”
“也错!”
沈一意不急,反问道:“那你如何唤我?”
简白没听清还以为沈一意问自己该如何称呼,“夫君!”
“是,娘子。”
夜深,拉灯。
☆、长得真俊
已是晌午时分,不似昨天的晴空万里,天气阴沉,黑云乌压压一片,狂风呜咽地吼叫,预告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月老刚从蓬莱回来,就遇到这坏天气,满腹抱怨雷公电母又吵架,动不动都吵架,脚下抓紧步伐赶回月老庙,生怕等会一个雷劈到自己身上。
前脚才踏进月老庙,抖了抖身上的露水,就见一童子脚步匆匆地跑来,正是之前交代照看姻缘树的小玉。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站在月老旁的小玉一把拉过脸色不佳的小玉,小声责怪道。
“说吧,怎么了,是我交代你的事出问题了。”
月老并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询问小玉,能让小玉这么紧张的,再加上今日的天气实在不平常,想也想得到出了什么事情。
“月老...那红绳又断了!”小玉稍微喘了口气才缓缓开口,“昨日见红绳意外发了光,以为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结果今早再去看的时候就断了。”
小玉只当是自己照料不周全,才导致红绳断了,害怕被责怪所以才会连忙通知月老,看有什么补救机会。
月老微微叹气,果然。
“行吧,不用管了,去通知天帝,战神快回来了。”
“是。”
小玉和小月虽然不知道月老明明是去蓬莱下棋来着,怎么就得知了已经消失了几千年的战神的消息,但吩咐下来的话只能赶紧去禀报,于是纷纷道退。
月老等这俩童子离开后,才来到姻缘树前,望着这命运多舛的红绳,开口:“孩子,这次爷爷也不能帮你了。”
山里陷入一片死寂,昨日的热闹不复存在,或许根本就没过,一切都是有心人的假象。
简白目光呆滞地跪坐在床上,地上还散落着昨晚的欢愉,今日的冷落重重砸在简白抓乱的头发上以及眼泪止不住的脸上。
嘴里念念有词,细细听才知道一直在呼唤一人的名字,“一意,一意,沈一意......”
简白难忘早晨醒来时对上的沈一意站在床边冷漠的眼神,本以为是没睡醒,拉住沈一意的衣袖,问:“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没料,沈一意略微蹙眉,从简白手中扯出衣角语气冷漠;“何人?”
“一意一大早说什么话呢?”简白揉了揉依然酸痛的腰,满脸不可思议看像始作俑者,“你怎么回事?”
沈一意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年轻男子,明明不认识却能知道自己的名字,难不成是魔族派来的细作?但不是才和魔族签了和平协议吗?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简白见沈一意脸色不善地盯着自己,实在想不出做了什么惹对方生气的事情,明明昨晚遭罪的是自己,到头来摆脸色的居然是沈一意!
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简白愤愤把被子蒙在头上。
沈一意并没有打算哄他,只是用他清冷的语调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趁我还没有生气的时候请离开这里,这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简白察觉到不对劲,沈一意平时不会这么对自己说话的,这种语调分明是把他当做陌生人,简白不认为沈一意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但他依旧想不出缘由,只能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问:“沈一意,你这是不记得我了吗?”
小鹿般灵动的双眸此刻却蒙上一层雾气,沈一意想自己是把这人弄哭了,但他确实不认识他。
“多有得罪,确实不知道公子是谁。”
简白一下子慌了神,怎么会这样,昨晚都还好好的,一种即将失去沈一意的念头促使他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们不是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吗?你不要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都快要哭了,你不是最心疼我了吗,我哭了你也不好受不是吗?”
沈一意对于简白这种无赖抓住自己手臂的行为很烦恼,眉头皱得更紧了,完全不记得认识这位小公子,但耍赖的本事和自己小侄儿倒是有些相似,所以沈一意没有出声呵斥简白的行为不端正,只是自己费力扯出手背到背后。
“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还请多有得罪,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公子赶紧离开。”沈一意说完这话就转身往外走,他还要忙着去侦察各地魔族是否像协议里那样安分。
简白因为伸手挽留沈一意的离去,再加上腰部和双腿实在是酸痛,一下子没稳住,栽下了床,狼狈极了,就这样沈一意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去扶一把,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离去了。
走出破旧的山神庙,沈一意看着满山的精怪,实在想不出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明明是在西边暗查才对,屏息感受余在何处,却意外感受到了龙族太子和魔尊的气息。
这俩人怎么在一起?
沈一意现在着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没有精力去管这俩人聚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大人!”
沈一意一见到余,他就是跪在那里像是在认错一样,疑惑地让他起身来,“我们不是在西方吗?怎么我睁眼来发现在一个破庙里面,里面甚至有个人,一个男人。”沈一意想起简白那副可怜的模样,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似乎认识我,但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老树精跪在那里本来就是祈求沈一意原谅的,他知道擅自让沈一意吃下忘情丸今后被发现了肯定免不了责罚,甚至被贬下凡间都是有可能的,但现在他顾不上那些了,他不能再次看到沈一意疯疯癫癫的状态,只能让这两人彻底断了可能。本来只是让沈一意忘掉历情劫的简白,没想到沈一意把自己这几千年在山里的回忆全都忘了个精光,居然还以为自己是在完成天帝分配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