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各回各屋吧,现在这个形势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有点儿突发状况,大家能好好休息一天是一天。”
到了寝殿里,两人似往常一般沐浴完,陆离就扶苏卿尧上了榻。
苏卿尧坐到榻边,拉着陆离的手问道:“对了,听说你有支箫一直带在身上啊,怎么从来没听你奏过?”
陆离笑了笑道:“怎么?想听?”
苏卿尧扬起嘴角道:“那不知狐仙大人可否赏个脸,给在下吹上一曲?听了也好安神入睡呀。”
陆离扯过被子轻轻地披在苏卿尧肩上道:“等我一下。”
苏卿尧就着陆离的手裹紧了被子,坐在床上乖乖等着。
过了半晌,一阵泠泠琴音在寝殿里响起,似高山流水,绵绵绕梁,回味无穷。
苏卿尧不由自主的陶醉在这空灵悠远的琴音里,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琵琶弹的如此温柔似水。
一曲终了,苏卿尧一面回味着,一面问道:“怎么是忘忧,而不是月华?”
陆离放下那琵琶,悄悄地凑到苏卿尧面前,将两人的距离拉进到几乎鼻尖都要撞在了一起。
这个距离下,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陆离双手捧着苏卿尧的脸,慢慢地吐出一句道:“那你说,是我弹的好听,还是她弹的好听,嗯?”
苏卿尧双手抓住陆离的手,也缓缓地道:“我从来都不记得她都弹过什么,无法作比较。只觉得活了二十余年,方才头一次在人间听到这等仙乐。”
陆离道:“我还没说是谁,你急着解释什么?”
苏卿尧:“……”
这分明是故意设套,无论怎么作答都要被为难一番。
苏卿尧抓紧陆离,轻轻地咬上了他的嘴唇,然后蛮不讲理的把陆离按在床上一阵狂吻。
陆离:“唔……你……你松开我……”
陆离拼命挣扎,但丝毫没有任何效果。
陆离快被吻到窒息的时候,苏卿尧才松开了他。
陆离歪着头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苏卿尧伸手捏了一把陆离此刻有些微烫的小脸道:“以后还皮不皮了?”
陆离拿开苏卿尧的手,把头歪到另一边,没有理他。
苏卿尧也随着他换了方向,继续按住他,凑到他那有些微微肿起的嫩唇边道:“怎么,还不理人啊?想再来一次?”
陆离这才伸出手推了推苏卿尧,好声好气地道:“不了不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卿尧抓着陆离的手腕坏笑道:“就这么敷衍啊?”
陆离:“……”
苏卿尧道:“说句好听话,就让你睡觉。”
过了半晌,陆离才委委屈屈的憋出一句:“卿尧哥哥……”
苏卿尧无奈道:“这次可是你自己作的吧,你委屈个屁啊。”
陆离顺势爬起来钻到苏卿尧怀里蹭了蹭道:“好哥哥,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好不好嘛。”
苏卿尧笑了笑,这才松开了他,扯过被子来给两人盖好,轻轻地躺下来,似往常一样把他整个人揽在了怀里,还摸了摸他的尾巴。
翌日清晨,苏卿尧和陆离起来的时候,就听到清池和苏佩已经在院子里和一个飞花堂的来人谈论起什么事情来了。
两个人出门一看,来的是飞花堂一个负责日常洒扫的小丫头。
三水也从枇杷树上爬了下来,又化作了人形。
那小丫头有些为难地道:“清池姐姐,我们昨夜里准备关门的时候,在飞花堂外看到了一位妇人。那妇人双手被反绑着,嘴也被堵上,她旁边还有一个大约五岁的孩子,那孩子也一直昏迷不醒。问她话她也不肯作答,我们不知该当如何,只好一大早就来问问姐姐的意思。”
清池忙道:“当然是收留下来再搞清楚是什么人将她们绑来这里的啊,她们现在在哪呢?”
那小丫头道:“在飞花堂,有几个丫头看着呢。”
清池道:“那我现在就去看看。”
苏佩道:“我与你同去。”
苏卿尧道:“慢着,现在不宜分开行动,为了保险起见大家还是一起去吧。”
于是,陆离召来一朵云彩,五个人一道去了飞花堂。
到了飞花堂,几个洒扫丫头带着他们去了偏殿。
偏殿里,那妇人正坐在床边,巴巴的望着床榻上那仍昏迷着的孩子。
她时不时低下头,把脸埋进手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哭泣。
那截微微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被绑缚后的醒目红痕。
清池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那妇人的肩膀,道:“这位夫人,请问是谁将您带到这里的,您还有印象吗?”
妇人抬起头,没有答话,她转头看到了苏卿尧,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苏卿尧面前。
那妇人对苏卿尧磕了个头哭哭啼啼道:“大少爷,求大少爷救救我们母子!”
苏佩看到那妇人的脸后,满脸都是震惊,迟疑了片刻,道:“你是……?翠芝……?”
苏卿尧也突然想起来了这略有耳熟的啼哭声音,就是他两三年前那次中箭伤时,救下的母子俩。
而苏卿尧也明白了这似曾相识感从何而来——这妇人是五年多以前被苏府赶出去的一个家仆,翠芝。
翠芝原先是个负责给苏沈然端茶送水整理房间的丫鬟,因仗着眉眼间略有三分酷似姜瑶,总想着有朝一日能爬床上位。
苏沈然对姜瑶情有独钟,自姜瑶辞世后,便终日郁郁寡欢,也从没有过什么续弦的想法,因此翠芝的这么点儿小心思总也是白白折腾。
若说起来,苏沈然也真是不一般的命苦。
年纪轻轻就接掌第一玄门世家,成了一时名动锦城的大人物。
飞花堂清谈,与当时接掌了玄冥剑的大弟子姜瑶一见倾心,抱得美人归。
可只寥寥两年光景,钟爱的夫人就难产离世,留下他一个人独自抚养儿子长大。
好不容易儿子也成了年少有为佳名远扬的少年郎,可居然一朝为一白狐倾了心,就此做了个断袖。
苏卿尧当年向苏沈然坦白了心意,求他接纳陆离的时候,苏沈然还是颇为崩溃的。
但他见到儿子如此执着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在钟灵山对姜瑶一见倾心,遂发誓一定要将这姑娘抱回苏府的他,最终还是理解了。
人这一生得以遇见一见倾心之人,本就极为不易,既然儿子遇到了,又为何不成全他?
可他这儿子也没比他命好多少,也是不过一两年的光景,那小白狐就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苏沈然劝儿子放弃,说或许那白狐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此番经历也只是他南柯一梦而已,可苏卿尧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
苏沈然深知痛失所爱的滋味是何等锥心蚀骨,不再多劝解儿子,只是看着他日复一日的沉沦,慢慢变成一架行尸走肉。
直至五年前,苏卿尧瞎了眼睛,又无论如何不肯配合治疗的时候,苏沈然再也忍不住了。
他开始不理会苏府的大小事宜,终日借酒浇愁,醉不复醒,消沉不堪。
翠芝就在那时候,偷偷的在苏沈然所饮的酒里下了药。
那晚不过浅浅一杯下肚,苏沈然就出现了幻觉。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是姜瑶回来了。
大喜过望,一晌贪欢。
直到翌日醒来,才发现自己将一婢女误认作姜瑶,还行了周公之礼。
苏沈然气的吐了血,把那贱婢逐出了家门。
而他自己也因此而极其惭愧自责,自认为对不起姜瑶。
苏沈然本就心事郁结多年,这一副耗得快要油尽灯枯的身子又因这事的打击,更是忧愤交加,实在是熬不过去,不过几个月后就撒手去了。
而那被逐出家门的婢女,就是现在跪伏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翠芝。
现在被认了出来,翠芝低下头,不敢直视苏佩,也不敢再做声。
☆、五岁
苏卿尧冷冷地道:“翠芝,你居然还真的有脸来求我。”
闻言,翠芝朝着苏卿尧连磕了好几个头,继续啼哭道:“奴婢自知当年铸下大错,不敢奢求大少爷开恩,只是这孩子,千真万确是老爷的骨肉。求求大少爷救救他吧!”
苏佩道:“什么?!你说这孩子,是老爷的骨肉……?”
陆离道:“不管怎么说,至少先看看这孩子为什么醒不过来啊,别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
清池皱了皱眉头道:“可飞花堂的医师也已经离开了,我们现在……”
苏卿尧道:“让我来吧。”
清池疑惑道:“你……?”
苏卿尧道:“我幼时随苏府的家医学过些东西,先让我给他把把脉。”
陆离这便扶着苏卿尧到了那孩子的榻边,陆离注意到,这孩子都快瘦的皮包骨头了,面色发黄,形容枯槁。
苏卿尧的三指轻轻扣上了那孩子的左腕,过了半晌,苏卿尧道:“他并无大碍,只是饿晕了。”
陆离:“……”
清池忙吩咐那洒扫丫头道:“快去小厨房弄碗清粥来,再做些简单的小菜。”
那小丫头前脚刚出了门,清池又追出去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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