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若雄虫无意决定去留,则由雌虫协会处理后续事宜。
第四条 ……
所有的条目都前所未闻,布兰德每看一条都忍不住蹙紧一分眉头。
这种律法真的是骇虫听闻。
布兰德本来在看之前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若是看到了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也不要惊慌失措。但现如今,却是让他无法忍耐了。
之前他在看《虫族律法》之时就觉得西恩国对雄虫似乎格外偏爱,那个时候他也算是理解,毕竟物以稀为贵,既然雄虫数量稀少,受到保护那是理所应当的。
但如今看到这本《虫族婚姻法》却是让他觉得些微的狐疑,一个雄虫可以自由选择拥有一定数量的雌虫或亚雌,这件事情他觉得也正常,雌虫过多,若是雄虫只能娶一名,那么大部分雌虫或亚雌便会有着孤独终老的命运。
而愿意终其一生不结婚的雌虫大概也为数不多,所以法律如此是合乎道理的。
关于雄虫过度保护问题,他是持保留意见的,毕竟他觉得这样的法律只会让雄虫变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酒囊饭袋。
这也是他看见的雄虫都看起来都软弱可欺的原因了。
隐隐的,他总觉得这种法律似乎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单单只是为了保护雄虫而已。
或者说,他甚至在怀疑,制定法律的虫族好似是在养烂雄虫。
雄虫倨傲、自以为是,已经是众虫皆知的,雄虫柔弱、需要保护,就连雄虫自己也这么认为。
那么这种法律到底是为了保护雄虫还是为了为雌虫增加砝码呢?
按道理说,雌虫比雄虫更加的强大,只要雌虫愿意,用一个爪子就可以将雄虫捏死,而且他们的数量是雄虫的五倍,想要推翻这种以雄虫为首的法律简直是轻而易举。
所以那些雌虫遵守着这种法律完全不思考推翻雄虫为尊的法律到底是因为什么?
布兰德甚至隐隐猜想,这种法律的本质本来是为了限制雄虫的,并不是保护雄虫的。
也许先虫那时候,雄虫才是强力的战士,因为战争才数量锐减,为了稳固雄虫的数量,又或者说为了避免虫族灭族,以雌虫为首,将雄虫封闭在了小小的家里,让他们成为完全的种虫。
虽然这么做是为了一族的繁衍,但布兰德依旧还是叹了一声。
雄虫被切去了飞翔的翅膀,在家里做个好吃懒做的肉虫,却毫无反抗的想法,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雌虫的目的是达到了,只是一代一代传下来,后世那些不知情的雌虫却也受到了报应。
地位上的不对等便是报应之一。
两者,或许都是这种荒诞法律成型的元凶吧。
一个贪图安逸,不思进取,一个受制于法,地位低下,洗脑严重!
布兰德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随即坐在了软皮椅上,捏着眉头企图静静。
总之,离婚这个提案只能先压下来,等到日后再好好考虑了。
毕竟,若是离婚,就是毁了一个雌虫,就如同斐拉自己所说,要么被雄主送到其他雄虫手里成为雌侍,要么被雌虫协会接手,安置他的去留。
但大概,无法获得雄虫喜爱的雌侍只能获得悲惨的下场吧。
而且,他还背负着杀害雄虫的罪名。
他自认为,他无法内心毫无波动地将一名雌虫推入地狱。
这还真是个令他头疼的种族,布兰德想,他觉得自己在这种国家继续生活下去也许会渐渐疯狂。
第10章
阳光正暖,细碎光斑落入室内,洒在纯白的被单之上。
斐拉幽幽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迷茫而冰冷,那种眼神,清凉到如同九溪那冰冻住的溪水,纯粹无垢,除了动容心悸,还有一种勾魂般的魔力。
窗外似有鸟鸣,斐拉缓缓半坐起来,摸着纯白的被单,恍恍惚惚回了神,这才下了床。他将双脚塞进软拖中,沉默地看了会脚上那普普通通的软拖,这才将视线转移向了窗檐。
从他的窗外看去,正好能够看见一棵高约三米多的榆树,郁郁葱葱的树叶错综交错,青翠欲滴。树叶之上留有饱满的晨露,看起来小巧澄澈。
有树莺在啼鸣,哀婉的转调绵长优美。
树莺是特朗德星球特有的吉祥鸟,若是遇到树莺,说明今日会有好事发生。
斐拉琥珀色的眼睛之中满是树莺的倒影,明黄色的小巧身躯,灵动的琥珀色眼珠子左顾右盼,可爱又有活力。
只是平日里代表吉祥的象征并不能让他如今平淡毫无波澜的心情有所起伏,盯着那树莺好一会,树莺才后知后觉般的因为斐拉灼烧般的视线转过了小脑袋,它小巧的身躯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迷你的翅膀下意识地摆动。
它在慌乱间撞向了繁密的树叶,毛茸茸的翅膀毛掉了几根,这才从跌落进的树叶间飞出,飞向了高空。
斐拉艰难地扯了扯唇角,他走到窗檐,抚摸着那块透明的玻璃,冰凉的触感令他的手尖惊颤了一下。
眼睛紧紧地盯着清晨的美景,他轻轻地说了一句。“真美。”
“请问,您醒了吗?”墙门声之后便是侍官淡漠的声音。
斐拉转身,下意识回答。“请进。”
侍官旋开了他房间的房门,见斐拉仅仅穿着单薄的里衣便站在窗边,微微有些奇怪。但很明显,他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您需要自己去叫大皇子,还是由臣代劳?”如今没有雌君,侍官必须在这件事情上询问雌侍,即便杰拉德并不愿意。
沉默了一会,斐拉最终还是道:“我去就可,你去准备早餐吧。”
杰拉德颔首,礼仪得当地弯曲了腰背,随即很快便竖直了脊背,转身离去,连一丝目光都没有停留。
斐拉盯着那侍官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但需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斐拉明白这个道理。
虽然也许今日他与雄主的缘分便尽了,但既然现在还身为他的雌侍,他就理应遵守规则。毕竟,如果让雄主厌恶,自己日后的日子才是更加难过。
这么一想,他便有点后悔昨日的顶撞。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雄主想要惩罚他而将他送给那些变态的雄虫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一点,他便毛骨悚然。微微吸了口气,他飞快地穿好平日里的简装,就要去向雄主请罪。
要懂得能屈能伸,他昨日实在是过于无脑。
这件简装是他最好的服饰了,在军队的时候本就只需要军装替换,而成为布兰德的雌侍之后,根本不可能继续进入军队,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带过来。
而他本就是孤儿,所以在结婚当天就自己置办了一些衣物把自己打包送了过来,换洗的衣物大概也就五六套,但对于斐拉这种在军队里住习惯的雌虫来说是完全足够的。
捯饬好自己的行头,对着镜子看了三秒。
长发已经用金黄色的流苏绳捆起来了,脸颊上的疲态也稍微减少了些许,简装也平整贴合腰身。
很完美。
他为自己打了打气,这才转身朝着雄主的房间迈出坚定的第一步。
敲了敲门,“雄主,到早餐时间了。”
里头沉默着,没有应答。
斐拉纠结了一会,有轻轻敲敲门。“雄主,您醒了吗?”
继续沉默着。
等候了一分钟,里头依旧没有动静。这下斐拉是有点狐疑了,他轻手轻脚地旋转开门把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雄主的寝室。
寝室里目前只有一张欧式大床以及一个小沙发,让本来几十平米的空间显得格外的空旷。
破碎的窗户依旧没有修好,爆炸般的形状在这么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之中显得特别的突兀。但这并不能吸引斐拉的目光,因为他的视线已经完全被安详睡在大床上的雄主吸引了。
睡着的雄主睡相很安宁,相比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反而有一种甜甜的可爱,这种想法让斐拉立刻怔住了。他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微风从那破碎的窗户中吹来,将那遮盖着已经破碎玻璃窗的纱帘撩起,温柔细腻。
雄主金色的碎发因为清风的动作微微吹拂,毛绒绒的脑袋蹭着松软的枕头,抱着被子睡得很香——甚至能够亲眼看见雄主嘴角微微流淌出来的口水。
斐拉心口一阵悸动,松松软软的蓬松感从他的心底深处升腾出来。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虽然这么想是大不敬,但是斐拉已经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嗯?”布兰德的喉咙口溢出这么一声呻.吟。
哈雷路亚,天神上帝!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斐拉的耳边,小虫崽们的欢声笑语就萦绕在他的耳边,他仿若置身于书香画意的花丛之中,那根脆弱的神经不断被挑拨着。
“嗯?”布兰德用脑袋又蹭了蹭自己的枕头,这才睁开眼睛,眼睛并没有完全地睁开,看起来很不清醒,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脑袋有些放空。
这哪里来着?
……
视线从白皙的天花板移开,渐渐往风吹进的窟窿口看去,微风不冷,吹起来软绵绵热乎乎的。布兰德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想要继续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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