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的吗?”仇菁不太相信。
“他还在说你们小时候的事你就进来了,不过我想,就算你不进来,他也很快会自己结束这个话题吧。”华江羽说着,像个大哥哥般摸了摸仇菁的头,惹得仇菁一脸惊讶地瞪着他,“哈哈哈哈,你这样子倒也挺可爱的……只是,唐忱也一直很想对你道歉吧,但他只敢每次在你离开后偷偷说。”
“谢谢,这个就是殿下的帐篷了,说话小心点,他不止是将军,还是当朝太子。”仇菁指指面前的帐篷,在华江羽刚准备撩开帘子时突然又道:“我刚刚惊讶的,并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惊讶你居然会主动做这么亲昵的动作。”
对此华江羽只是轻轻笑了一下,道:“大概因为唐忱把你当亲妹妹吧。碰到你的时候就看到了,是柏仄告诉你的。不过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了呢?”
“我在之后证实过。”仇菁略一皱眉,“他的话,我从来都不信——你该进去了。”
华江羽以笑回答,然后毫不犹豫走进了帐篷。
帐篷内只有墨一人。
华江羽看了眼他身后的屏风,随即与墨对视。
“要喝一杯吗?”墨只着一件单薄白衣,肩上随意披着凉被,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两杯酒,见华江羽进来,举起一杯对他笑道。
“多谢将军。”华江羽回以一笑,走过去接过酒杯。
端到嘴边,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连华江羽都不禁微微皱眉。这酒也太烈了吧?本来自己酒量也不怎么样,一杯下去怕是要倒……
“怎么不喝?”墨见他神情,一挑眉,问道。
墨的表情实在太过稳定,眼神也是毫无感情,虽是笑着,仍不免感到丝丝凉意。华江羽承认,一开始,这位殿下在气势上就已经赢了他。
“这酒实在太烈,在下怕酒后胡言。”华江羽抱歉笑笑,小蘸一口便放回桌上。
“哎,都说酒后吐真言,你这人倒是有趣。”墨无不失望地摇头,“还是……因为我不是你心悦之人?你怕说不出喜欢我这类话而被我认定为内贼?”
华江羽一噎,急忙摇头。虽说早有准备,真的听到时还是不免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你是怕自己不小心说出什么呢?”墨笑一声,双手撑在桌上,逼近华江羽,衣袖将两个杯子都打翻,里面的酒沾在上面。华江羽微微后退,“将军说笑了,在下真不是这个意思。”
“哦?”墨直起身,一步步绕过书桌,居高临下看着华江羽,脸上却是与之不符的微笑,“这里这么热,把外套脱了吧。”
“呃……在□□寒,真的不怎么热,就不用了吧……”华江羽仰头,连忙摆手。哪知墨直接抓住他,将他的外衣往外扯。
“别客气,我帮你。”
一边粗鲁地扯别人衣服一边还笑着客套的人他没见过啊!
华江羽直念叨着“别别别”,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墨顺势扯开了他的衣服。
说好的只脱外衣?
灯光下,华江羽身上各种伤疤显露无疑。
空气仿佛一瞬间降了下来。
墨丝毫不给华江羽反应的时间,眼神一冷,转眼便把华江羽按在地上。
“不反抗?”墨挑眉问。
“咳……在下虽游荡多年,但还是知道顶撞当朝太子的下场的……在下还想再苟活一阵呢。”华江羽虽处于劣势,却仍摆着一副笑脸耐心解释道。
“我可没告诉你我是太子,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墨手下又多了几分力道,华江羽吃痛,咬了咬嘴唇,正准备说话,忽觉颈后衣领被拉下,浑身一颤,一时间忘了台词。
“啧啧,”墨瞧见了华江羽后背烙伤,“吃过不少苦头嘛,连我身份都知道,你告诉他们了多少?”
“不……”
完全误会了!
华江羽想要继续解释,但墨看样子已完全认定他是敌方的人,不再手下留情,使出全力扣住华江羽。
若说之前华江羽被擒只是因为不敢反抗,现在他却是不能反抗。手腕处传来的疼痛令他额上冷汗连连,翻身不得,更不用说将墨从他身上踢开。
“还不肯说?”墨忍耐到极限,语气带有浓浓的愤怒,呵道,“如燕!”
“属下在。”帘后突然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把另外两人杀了,现在。”
“是。”
“等等等等!别!”华江羽终于急了,努力抬头对帘后人喊。
不用再躲藏,名为如燕的男子从帘后走出,朝墨一抱拳,径直走出帐篷。
“我坦白!坦白!快让他停下!”华江羽急忙转过头对墨道。
墨嘴角一翘,“等下,如燕。”
☆、宠
明明知道墨只是威胁。
明明知道那个叫如燕的即使打得过唐忱,但也绝对打不过匿馥。
明明知道自己所坦白的墨并不会相信。
可华江羽并不能因为知道而不去做。
因为重明鸟无法违抗自己所看见的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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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那里好吵啊,发生什么了吗?”门外,一个监视着唐忱所在帐篷的士兵问他另一个同伴。
“好像是被叫过去问话的那个人在对着将军大吼,真是不要命了,不知道将军是太子吗?”同伴也听不太清,回答道。
“哈!可真是大胆!依将军那个脾气,估计待会儿他就要求饶了!”那人大笑道。
不是说不会有危险吗?!
唐忱一惊,连忙喊道:“兄弟,我饿了,没吃晚饭,能给我点东西吃吗?”
外面那人听见了,立马拉开帘帐道:“我马上去拿!”随即让另一人站在原地。
现在外面只有一个人,很好对付!唐忱悄悄开了帘帐,一个手刀劈下去,可怜那士兵站着站着就没了知觉。
听不到华江羽的声音,已经被制服了吗?!唐忱到处张望着,一边躲着士兵的巡夜,一边找将军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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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江羽把从进村子开始一直到误闯边境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墨只点了几下头,待华江羽口干舌燥终于说完后才缓缓开口,“说起来,你刚进来的时候朝屏风看了一眼,坐下后也不断在瞥向那边——”
“你知道帘后有人?”墨俯下身在他耳边问道。
如燕自是听见了,反应比华江羽还快,单膝下跪道:“属下能力不足,望殿下责罚。”
“不……这应该不是你的问题。是这样吧?”墨一抬眼睛,示意如燕起身,又转向华江羽道。
“我……”华江羽再次犹豫。
“不能说?”
“不不不不……只是……要说原因的话,殿下可能不会信。”
“你刚刚编的那么长的故事我都信了,还有什么不会信的?”墨笑了,却仍旧没有放开华江羽。他朝如燕一点头,道:“你退出去吧,我这边没问题了。”
如燕抱拳离去,帐篷内只剩二人。华江羽哭笑不得,那个是真的好吗不是编的啊!你还不是没相信!
“怎么,外人都出去了,还是说不出口吗?”墨笑看着他,华江羽只觉得这个笑容着实吓人,连忙以脸面地。
“一旦我没有把那两人作为人质威胁,你就什么都不说。”墨右手扣住华江羽双臂,左手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你是忘了你现在在我手上呢,还是根本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呢?”
华江羽被扯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除了疼痛他现在已经无力思考别的问题,只能下意识摇头。
“虽不知你如何知道我是太子的,但既然我出身宫中,你也应该知道,那些酷刑我比你更清楚。我也还清楚,同一个位置,第二次受伤,可比第一次痛苦得多。”墨突然严肃,华江羽心知大事不妙,顶着发麻的头发道:“那……太子殿下是要对我动用私刑吗?”
“像你这种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我用了也是白用。”墨叹口气,“不过我也不太喜欢折磨女人,只好辛苦一下你那另一位朋友了。”
唐忱!华江羽猛一用力,墨险些没抓住他,道:“呵,果然他很重要吗?”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华江羽急起来,礼貌也顾不上了,冲墨大吼。
然而话音未落,帐篷外的仇菁突然大喊:“唐忱哥哥别进去!”
两人同时看向帘帐,正巧唐忱刚好冲进来,后面跟着没拉住他的仇菁。
四目相对,尴尬无比。
“唐忱你疯……唔!”华江羽立马反应过来喊道,却被墨一手捂住嘴。
“小子……”墨看着唐忱,眼神说不出的深邃,“你可知……私闯将军营,是何罪?”
“殿下!”仇菁惊道,被唐忱拦在身后。
“要罚,罚我便是。他重伤未愈,还望将军手下留情。”唐忱冷冷回答。
墨忽然放声大笑,双手一松,跳到桌后,“好一个重伤未愈,倒让我不忍再对他下手!”
华江羽暂时没能缓过来,趴在地上喘气。唐忱和仇菁急忙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想要将他扶起。
耳边传来异响,唐忱一抬头,却正对上剑尖。
“你说你领罚?私闯将军营,其罪当诛,可准备好了?”锋利的剑闪着寒光,如同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