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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鲸的心愿 (Zitrone_C)


这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迅速拿起手机,打开了通讯录,翻到了那个标注为F的电话,播了过去。
“冯教授你好,我是滕臻,”电话刚被接通他就焦急地开口,“请问你能联系到祝老师吗?”
美国此时正是深夜,冯明德被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吵醒,有些不悦,但是这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又让他清醒了过来。这不是当初来找他的那个小男生吗?怎么,这是闹翻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滕臻沉默了,内心有些颤抖。他不知道冯明德去美国的事,他几乎是咬着牙才勉强问出来:“他……是在你那儿吗?”
“没有,我不在国内,”冯明德笑了笑,“你别着急,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等会回给你。”
冯明德放下电话看了眼手机屏幕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对祝寒栖的生日印象很深,也设置了日程提醒,只不过因为他在美国有时差,还没响。这样说来,他倒是要感谢这个小男生的鲁莽打扰了。他打电话给他的M祝贺了一下生日,就又迅速地给滕臻回了个电话。
“小寒在家呢……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就在家里……怎么?他不接你的电话吗?……噢,他可能没看到吧……”他假意安抚着滕臻,却在心里暗暗嘲笑这个小子强忍怒意的语气。对于S而言,在SM里的所有权限都来自于M的顺从,如果不被M认可,S的高高在上便显得滑稽可笑了。他早就认定这个年轻的新手不会和祝寒栖有什么长久的关系,事实上,他们能保持到现在已经让他很惊讶了。
但是这个小男生顺口报出的名字又让他陷入了沉思。“滕”这个姓并不多见,再联想起和非谜的顾总有密切联系,那就只会是那个滕家。虽然公众只知道滕家的大儿子滕信,但他早前隐隐听说过其实滕家还有个小儿子,再估算一下年龄,也能对的上。
没想到祝寒栖竟然会搭上滕龙的儿子,这不免也让冯明德有些说不上来的恼怒。尽管自己有一个光鲜的教授头衔,有丰硕的学术论著,有名声在外的调教技术,在非谜有响亮的名号和极高的威望,但在这些财力雄厚的家族面前,这些根本什么都不是——这个男孩一出生就在他无论怎样奋斗也够不到的阶级,即便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做,也能轻轻松松地拥有他奋斗多年也得不到的财富和地位。只要这个小子对祝寒栖还有兴趣,他是没有任何手段或能耐去和他争抢的。他只能寄希望于祝寒栖会主动回来,再或者这个热血上头的年轻男孩有朝一日会对祝寒栖失去兴趣,然后他可以好好地再给祝寒栖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就像他十八岁生日那样,让祝寒栖再也不敢离开。
他从来不相信爱情,尤其是SM里的爱情。爱情让S对M心生不必要的怜惜,也让M对S心生不现实的独占欲,这些都是极其麻烦、极其影响游戏体验的事情。他信任的只有欲`望与服从——他对祝寒栖有占有的欲`望,而祝寒栖会服从于他,这就够了,这样才会长久。只是时间过去了太久,祝寒栖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痛。但是他一点不着急,他是最好的猎手,比起这些急躁的年轻人,他有的是耐心。
他会等待属于他的时机。


(六十二)
冯明德轻飘飘的语气让滕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当中。祝寒栖既然在家,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又为什么,那个该死的老男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联系到祝寒栖?他到底凭什么?难道自己这样不顾一切地付出真心,还抵不过那个把祝寒栖当作玩物的老男人吗?
祝寒栖不愿意谈及自己的过去,滕臻也就没有再问过。他总想着,只要自己足够用心,久而久之总能让祝寒栖淡忘掉过去的阴影,全身心地投入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现在和未来。祝寒栖愿意或者不愿意告诉他,他都觉得无所谓。每个人总会有自己的过去,他并不会为此介怀,只要祝寒栖愿意把身心都交给他,愿意全然信任他,依恋他,他就满足了。祝寒栖越来越多地对他袒露出柔软可爱的那一面,他本以为自己就快要能掌控祝寒栖的全部了,也时常为此感到幸福,可是现在却全被那一个电话打回了原形。他甚至不敢去想,在祝寒栖心里,自己和冯明德到底哪一个更重要。他作为一个年轻而缺乏经验的新手,就算再怎样认真努力,真的能抵过冯明德和祝寒栖之间十多年稳定长久的关系吗?他想起了关于冯明德的M都是open relationship的说法,想起冯明德随随便便就可以把祝寒栖“借给”他玩——冯明德能那么自信而不甚在意地“借出”,是不是因为他很确定自己的M并不会因此离开他?
他又想起那么多激烈美妙的性`事里,祝寒栖红着脸说“喜欢主人”的样子,那么可爱诱人,每次都甜到了他的心底。可是,祝寒栖真的会……会爱他吗?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滕臻心里翻腾,他匆匆地取过自己的登机牌,第一次觉得机场的回廊是这么漫长。飞机花了两小时从J市飞到K市,从K市的机场坐出租车回祝寒栖的家还需要两小时,等他终于到祝寒栖的楼下,天已经黑透了。
祝寒栖果然是在家——家里灯亮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楼,在门口就隐隐听见屋里传来游戏的厮杀声。他静静站了片刻,抬手按了六个七,打开了门锁。


祝寒栖听见滴滴滴的解锁声,有些意外。他关掉游戏,看着门口——竟然真的是滕臻回来了。他看着滕臻,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滕臻沉着脸朝他走过来:“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滕臻阴沉的脸色和冰冷的语气让祝寒栖心里一凉。他不知道滕臻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但很显然滕臻也不是回来给他过生日的。他沉默了片刻,低头看着沙发旁边的小地毯,轻声开口:“没有。”
“没有吗?”滕臻用脚点了点那块小地毯,“那就跪下。”
祝寒栖迟疑了一下,照做了,乖乖地低着头跪在那块地毯上。他现在没什么玩SM的心思,但是如果做狗不用说话,那也好,他更不想说话。
滕臻走到他面前,抬手抽了他两个耳光。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祝寒栖瞪大了眼睛,眼泪瞬间在眼眶漫溢。尽管滕臻总是说他欠揍,也确实三天两头地打他,但是也只会打他的屁股,从来不舍得打别的地方。在一起这么久,滕臻还是第一次打他的脸。
“现在能说了吗?”
祝寒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沉默着摇摇头。


(六十三)
滕臻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他迅速拿掉了旁边餐桌上的所有物品,然后把祝寒栖按了上去。他的心里压着一股火,烧得他怒不可遏。直觉告诉他要把祝寒栖固定好以免挣扎中不小心伤到别的地方,但此时他连好好捆绑的耐心都没有了,直接拿来了手铐脚铐,把祝寒栖的手脚分别铐在了桌子的四个脚。
祝寒栖原本穿着的短裤被扯了下来,全身只有一件宽松的T恤,下摆也被掀到腰部以上。他光着脚踩在地上,双腿大大地叉开,脚腕分别被铐在两边的桌脚。他的上半身趴在冰冷的桌面上,桌沿正好抵着他的腰,让他的屁股以一个优美的弧线向身后挺出。
祝寒栖从滕臻急促的呼吸声中感受到了他的主人此时正翻涌着的情绪,这让他有些害怕。
滕臻拿来了一根藤条,空挥了两下,发出了令人胆颤的“咻咻”声。
他把藤条轻轻搭在了祝寒栖的臀峰:“你现在说还来的及。”
背过了脸,祝寒栖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藤条冰冷而光滑的触感让他害怕得双腿打颤,却偏偏什么也说不出口。他该说什么呢?他今年二十九岁不是九岁,而且哪怕是九岁的时候,他也不是个会开口要糖的小孩,现在他又怎么能像一个小孩一样吵着闹着埋怨一个被遗忘的生日?
他做不到。
滕臻等了一分钟,终于举起了藤条,狠狠地抽在了臀峰处,一道细细长长的红色鞭痕慢慢浮现了出来。
“啊!……”祝寒栖尖叫了一声,绷紧了肌肉,僵直片刻后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竟然会这么痛——就像是投入水下的地雷,刚开始只是在水面起了一点波痕,片刻之后却突然在水底炸开,掀起巨大的波浪,经久不能平息。
滕臻没有给他多少喘息的时间,藤条一下接一下地落了下来。声音并不大,却那么疼,让他有一种皮肉都被割得支离破碎的错觉。他这时才明白,以前滕臻用藤条抽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力。
几十下过后藤条的落点不可避免地开始交叠,一开始间隔的一条条红痕逐渐合并,肿胀成一片一片起伏的深红色山丘。滕臻第一次在打他的时候如此沉默,只是用一种固定的节奏机械地一下一下地发狠地抽在他的屁股上。波涛汹涌的疼痛让祝寒栖几乎喘不过气,他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痛到叫都叫不出,只有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他不是个恋痛的刑奴,耐痛性很一般,也从来没有去尝试过这种重度的鞭打。这样的程度早就超出他能承受的范围了,但他却一直没有叫出安全词。他能感受到,滕臻需要发泄,他也需要。身体上的疼痛固然难熬,但如果能盖过心里的痛,能就此把这一页揭过,那么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他的身体一阵阵发冷又发热,冷汗早就浸透了他的T恤,他无力地垂着头,泪水混合着汗水顺着额角滴落。他今天什么也没有吃,原本饿到失去知觉的胃也开始一阵阵凶狠地绞痛,折磨着他。他的双腿完全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了,感觉整个人都有往下滑落的趋势,手腕被手铐拉得生疼。他此时恨不得能就此能失去意识,从而不必再去应对滕臻的愤怒和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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