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枷锁 完结+番外 (软枝黄莺儿)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软枝黄莺儿
- 入库:04.10
“师尊。”沈昭把那地上掉落的平安结捡起来,放在他手里,慢慢合上他的掌心,轻声抚慰着,“别怕,我不会伤你的,我只是……只是想在您身上留个记号而已。这样,您就是我的了,谁都抢不走。”
闻清徵无缘无故被他咬了,又生不出什么怒气,只是听他这样宣示主权的话,羞大于恼,斥道,“留什么印?哪有人是像你这般的?”
“有。”
沈昭被他训了,却会顶嘴,闷闷地回,“师尊身上就有那鬼修弄得印记,您都让他给打上标记了,为何就不让我盖个章?”
他差点把不公平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闻清徵一怔,“什么?”
他陡然想起那次沈昭忽然发怒强迫他的那晚,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他只是茫然,“我身上何曾有过别人的印记了?”
“……”
上次一切都太过匆匆,沈昭的理智被怒火覆盖,在闻清徵问他什么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佯装不知。这次,沈昭细细回味之后,才觉师尊好像是真的不知此事。
他为闻清徵解释,道,“您在回来之后,后颈上就有一个小骷髅头的印记。那种印记,怎么能让人不生气,师尊您应该知道那种印记代表着什么吧?”
闻清徵愕然,他怎么会不知那种印记代表着什么。
被打下那种印记的人一般都是强大的鬼修们所认定的道侣,而唯一有可能给他刻上印记的,不就只有褚先生了么?
他为何……
闻清徵又惊又气,他一直敬褚先生在饿鬼道救了他的命,尽力报答,但从未屈身于他,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褚先生也从未向他提出过这种要求。可他又为什么要在他身上弄上这种印记,让人误会?
“那你那次,是在消除印记?”
闻清徵想起那次入骨的刺痛,仍心有余悸,问他。
沈昭微微颔首,看他如斯反应,才确定他俩好像都被那一个人给耍了。他一向都只有骗人的份儿,不曾想在气头上冲昏了头脑被人给骗了,现在恨不得现在就把那鬼修抓来碎尸万段,又不得不先安抚师尊。
知道了师尊也并不知道那印记的事情,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师尊和那鬼修没有那种关系?沈昭心中炸起了烟花,欣喜若狂,猜着自己也许真的是师尊第一个道侣。
以后,也要是唯一一个。沈昭在心中暗暗发誓。
他看着闻清徵的目光都柔软得像是水一样,道,“若不是要为师尊消除别人留下的印记,沈昭哪里舍得伤害师尊分毫,不像某些人,不顾师尊的意愿便弄上那种东西。”
沈昭的声音软软地,在表心意的时候还不忘损一下褚易,拉着闻清徵的手,手心温热,“师尊,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闻清徵想说什么来反驳,但说不出话来,好像全天下的理都是站在沈昭那边的。
他听着沈昭暗贬某人在他身上留印的话,不觉想,那他自己不也是不顾自己意愿要咬他么?闻清徵抿了抿唇,吞下了刚刚的话。
毕竟,沈昭还是停下来了的。
他不说话了,沈昭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了,便拿着纱布在他脖颈的伤口处缠了两圈,又把斗笠给人戴上,将他遮得严严实实,才握着他的手,道,“师尊,咱们走吧。”
“……嗯。”
两人一同回了魔宗,沈昭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殿内,那些平安结有大有小,几乎都被拿来装饰屋子了。
素来冷清的宫殿在那些红通通的平安结的映衬下,也有了几分人间的热闹感觉。
沈昭把碎星上旧了的平安结换了,但却没有把旧的丢掉,而是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心口。
那平安结虽然打得拙劣,又破破旧旧的,但那是师尊为他做的,他不舍地丢。
闻清徵正坐在一旁,他膝前卧着那只白猫,白猫合着眼,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猫身上,像是在哄着它入睡。
沈昭忙活完这些,视线一瞥,看到那可以称得上是安详的景象,心里有些嫉妒。
他长腿一迈,走过去,把那猫抱走,放到一边。
白猫眼皮一抬,看到是他,又把眼睛闭上,不敢对他撒娇,只好有些委屈地缩在冷落的角落里了。
沈昭双手一伸,微微弯腰,便抱住了闻清徵,说,“师尊也抱抱我。”
“……”
闻清徵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得防备不及,身上的猫被拿走了,鼻尖又抵着他身前坚硬结实的肌肉,满是熟悉的气息,不免气道,“你还小吗?”
“师尊难道不知道么?”
沈昭听到他的话,却是笑了,拉着他纤长的手,往自己身下覆去,问,“还小吗?”
闻清徵只觉指尖发烫,触到了什么硬热的东西,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全身血液上涌,脸颊烧红,立刻便甩开他手,‘啪’地一声,把那手打落,手指都在发痛。
他站起来,却听到青年笑得声音更开了,好像不觉手痛一样。
“师尊问这般话,真是伤人,明明上次师尊还知道的。”
沈昭慢慢说着,想着那夜的事情,师尊那样紧紧地缠着他,却说他太大,不让他再进了……
闻清徵又羞又恼,气得不理他了,只往内殿走去。
沈昭在他身后笑了一会儿,见他真的不理自己了,才开始赔不是。
但这不是赔得有点晚,闻清徵好几日都不曾理他,沈昭自作自受,本想着能借此机会半哄半骗再把人骗上床,却不想把人惹得急了。
嗯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沈昭对此深以为然,而且,师尊不是兔子,打起来他要厉害得多,也是蛮疼的。
明明眼前有肉,却吃不着,着实憋闷。
第七十二章 隐瞒
师尊近来待他的态度比之前软化了不少,这让沈昭心情愉悦,不免在想是不是自己已经稍微打动了师尊了,师尊顾念着情分,应该是原谅他了吧?
且不说闻清徵之前到底怎么想,就是沈昭自己也对那日失控的表现后悔莫及。他一直都想给师尊一个温柔难忘的初次,却不想第一次弄得那么糟,怕是在师尊心中留下了阴影,让他一直都畏惧着床笫之欢。
沈昭在心中叹了一声,轻轻关上门,殿内光线昏暗,朦胧地看不清东西,只能看到重重罗帐中掩着的清瘦身影。
师尊还在睡着,他虽想要多陪他一会儿,再看看他安静的睡颜,却不得不去处理积压的事务了。这些天他都在关心着闻清徵的事情,怠慢了不少宗内的事务,不免让许多属下都觉得他醉情声色,不务正业。
赫舒从昨夜起便在殿外等着他,见到他出来,躬身在前为他引路,道,“宗主,长老们都在议事厅等着呢。”
“嗯。”
沈昭随意应了一声,问,“什么事儿?”
他看赫舒神色焦急,便猜到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赫舒回道,“道修那边最近又有些苗头,他们占了艮山,可是似乎胃口还不够,要把之前的中原地区都要夺回去。”
沈昭‘哦’了一声,笑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算再过二十年,他们也无人能摧毁这格局。”
赫舒顺着他的话微微颔首,却是轻声道,“可,不止这一个,道宗意图卷土重来之事一直都有。但是,最近教中却失踪了不少金丹初期的修士,而且还都被抓走之后的一段时内就被放出来了。”
“嗯?是谁?”沈昭抬眸,来了点兴致。
“被放回来的教众们都说那是一个青发玄衣的青年,面色苍白,浑身妖气很重,应是修炼成人形的妖修。而且,他们回来的时候只带来一句话,说有故人相见……”
赫舒将他从那些被放回来的人口中知道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沈昭,觑他神色不明,问道,“宗主,这人是您的旧友么?”
沈昭面无表情,“不是。”
“那是?”
沈昭不回,只是面色沉沉,在这晴朗天气下亦让人不寒而栗。他在赫舒描述的时候便立刻知道是谁来传话了。戚怀香身边那个妖修他也常见,哪里会认不出来,他想着,戚怀香可不是想见自己,而是,要见师尊。
赫舒看他面色不好,思忖了片刻,试探着问,“那,要回复么?”
“不用。”
沈昭冷冷回道,忽然问,“那些被放回来的人呢?”
“都还在教中,正在让大夫看着身上的伤呢。”赫舒不明他为何蓦然问起这个,恭顺回道。
青年长袖一拂,眸中血色划过,漠然道,“杀了吧。”
“……”
“那么容易就被人捉了回去,我魔宗还养不起这样的废物。”
沈昭淡淡地撂下一句话,漠然离去。
赫舒跪在地上许久,才站起来,他默默看着青年的背影,叹息了一声。他感觉宗主这一世回来之后比以前更猜不透了,以往宗内虽也是重刑厉法,但要夺谁性命都是仔细考虑过的,只有犯下了极重罪责的教众才会被处死。
而自从宗主这一世回来之后,犯了点小错就被处以死刑的教众不在少数,人人都提心吊胆。那些被抓回去传话的教众也只能说是运气不好,正好又跟那人扯上了关系,被宗主的怒气牵连,也是枉做了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