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对峙
腊八将至，仙月大陆迎来了近些年来最大的暴风雪，夜风凌冽的吹着，昨夜又下了一场雨，九重之渊内的树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风慕白面带笑意的步行于林间，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样。
这时一道年轻的声线从身后传来：“你心情很好？”
风慕白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却未见到有人，不由说道：“何方鼠辈，躲躲藏藏莫不是羞于见人。”
暗处那人轻笑一声，从树上跃下，入眼只见那人长相俊美，脸上带着一种阴霾的气息，身着一身黑衣，乌黑的长发束于身后，背上还背负着一把用布包裹的剑。
风慕白见来人他似乎未曾见过，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人并未回答他只是嘲讽似的笑了一声：“真没想到，我竟然教出两个毫无长进的徒儿，当初遭他们算计我还以为他们有多聪明，如今看来不过是些蠢货。”
风慕白有些迟疑的说：“你是道凌子，你准备杀我？”
道凌子挑眉道：“自你入九重之渊时起我便已经注意到你了，本来在凤鸣村之时便准备借我那徒孙之手将你斩杀，谁知道那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杀害了孤流月，不过没关系，孤流月最终也算是被你所累，我想她那两个好师兄就算不杀你，定也不会放过你，谁知道他们还是妇人之仁了，竟还被你骗到了忘川引，我是该说他们已经蠢得无药可救了呢！还是说你们魔界之人果然阴险狡诈呢！”
风慕白冷笑着说：“你难道对月姑娘之死就没有一丝愧疚，我听说她可是被你一手养大的。”
“看来你对我那小徒弟也不如表现的那般绝情嘛！她本就是我捡回来的，若是没有我她也难逃一死，如今她只不过算是还我当年之情了，我为何要愧疚，不过那日让你逃了还真是白费了她的命，道凌子有些可惜的说道。
“世人皆说我们妖魔无情，现在看来有些人的心，却比我们这些妖魔更为肮脏。”
道凌子充耳不闻的看着他，笑道：“小魔物在你还能挣扎之时尽情的挣扎吧！因为这大概是你最后能与我这般说话的机会了。”
风慕白看着道凌子这志在必得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声夹杂在冷风中，回响在空荡荡的林中：“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
道凌子闻言脸色一变正准备离开，只见一道白芒闪过他的脚下竟出现了一道阵法，他被定在了原地，道凌子皱眉看向风慕白道：“你竟还有帮手？”
风慕白冷哼一声：“今日你别想离开。”
就在风慕白话语刚落，几道身影从天而降，来的正是，苏子卿，关星离，凌云霄，晨曦与无间五人，无间脸上依旧带着他那哭脸面具。
晨曦疑惑的问过他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带着面具，无间的回答是想让裴云笙这个名字更纯粹一些，无间这个名字已经沾染了太多血腥，裴云笙或许代表着他内心唯一的一处干净吧，晨曦想。
无间看着站在阵法中间的道凌子，轻笑道：“好久不见。”
道凌子脸色阴沉的看向无间：“我还是低估你了。”
无间耸了耸肩道：“你一向自视甚高，第一次被我算计也就罢了，这第二次竟然还是毫无防备。”
“我只是未曾想过，你们会与这邪魔做交易，仙门在我离开这百年竟是越来越堕落了。”
关星离有些嘲讽的看向他道：“正是因为你的存在，仙门的光明才会成为笑柄，我看你口口声声说的邪魔或许还没有你一半的肮脏。”
“你竟然还没死。”
“很可惜吧！”
“是啊！当年我就该在沈思月捡到你之时就把你们都给杀了，道凌子笑道。
凌云霄站在一旁有些茫然，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他只知晓二师叔昨日便通知他来为师妹报仇，可是从他们的话语中似乎还有很多他不知晓的内情，还有他们口中似乎在说这人还是仙门之人，他有些不懂眼前的情形了，最近为何总出现那么多他所不知晓的仙门之人？
苏子卿皱眉道：“师兄你.....。”
凌云霄听闻苏子卿的话，一向冰冷的脸上顿时闪现出了惊讶之色，如果他没有记错二师叔的师兄就只有他那逝去的师傅了吧！可是此刻二师叔为何会对着那个陌生的青年叫师兄？
一旁的晨曦见他脸色变来变去，不由调侃道：“平日里只道你是张冰山脸，怎么这才一段时日未见，你就去那蜀地学了变脸之术。”
凌云霄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冷声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是来寻杀害师妹的凶手的吗？”
晨曦指了指那阵中之人道：“那不就是。”
凌云霄有些烦躁的皱眉道：“我……我是说他们那些话的意思。”
晨曦看着凌云霄，脸带笑意的问：“纵使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
这次凌云霄没有犹豫的开口：“我信。”
晨曦闻言呆愣了几秒，随后恢复了面色将事情一一的跟凌云霄说了，当然他略过了顶替凌云霄的那一段。
凌云霄听完了晨曦的话语后，脸色煞白的看向阵中的道凌子，显然他被这一记重锤敲得不轻，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将他引入正途，一直以来身处正道中心的道凌子，在他所不知的背后竟是这样一个人。
凌云霄颤抖着唇看向道凌子开口道：“师尊你回头吧！”
道凌子嘲讽的看向他：“回头？我从未做错过什么，为何要回头？”
“为何你不肯回头？师尊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认为自己有错？”
道凌子看着他的样子突然狂笑了起来：“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竟教出了一个如此正直无私的徒弟，我何错之有？”
“我曾带领着万千修士对抗妖魔，也曾为救天下人而奔波，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修为无法精进，飞升无望，天人五衰，我只是想活下去，想飞升上仙而已，我有什么错，我做了那么多为何天道就是看不到？”
凌云霄冷声道：“师尊你想飞升上仙这无可厚非，毕竟这是每个修真之人的梦想，可是为此你犯下了那么多错，杀害了那么多人，若是这是飞升的代价，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道凌子闻言垂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我……我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苏子卿抿了抿唇道：“师兄，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不会晚。”
关星离见苏子卿的模样，不由拽了拽他的衣袖道：“他诡计多端你可别被他迷惑了。”
无间也轻笑一声：“就是，我们这位师尊可是能耐得很，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就会不遗余力的逃走，然后再慢慢的将我们带给他的一切，加倍奉还，你们可别被他这样子给迷惑了。”
风慕白赞同道：“狗改不了吃屎，若是他改了还能叫狗吗？”
道凌子见他们不为所动，冷笑着看向风慕白道：“说话真难听，不过你会为你所言付出代价的。”
风慕白一脸害怕的拍了拍胸口：“哼！真是吓到我了，如今你已是困兽，还敢如此嚣张。”
晨曦一改往日的笑脸打断众人的话，冷声道：“杀了吧！”
道凌子有些惊讶的看向晨曦：“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未曾看透的竟然还是你，当年凌云霄救你一命，你就肯为他入化丹池十年足可见你的长情，可如今你面对将你收入仙门让你过上了好日子的师尊竟如此冷漠，我改说你多变呢！还是因为我不是凌云霄。”
晨曦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道：“你也知晓你不是凌云霄。”
道凌子的这番话令凌云霄浑身一震，当初他初入仙门之时曾掉进过化丹池，那种痛苦他至今难忘，可晨曦却在化丹池中呆了十年，而且还是因为他，他竟一点都不知晓，还追杀了他四百年，他与晨曦本来应该是相识的，只是他究竟是忘记了多少关于他们的过去？
“晨曦为了我入化丹池十年，为何我不知晓，凌云霄有些急切的问。
道凌子笑道：“很惊讶吧！内疚吧！我记得你后来可是追杀了他四百年，我真为他感到不值。”
凌云霄看向晨曦问：“我们之前是相识的对吗？”
“哇！他竟一点也没告诉你，难道是怕你内疚？也是以他那骄傲的性子纵使是被你忘却他也不会主动提起吧！”
晨曦烦闷的开口道：“闭嘴。”
“我们之前是认识，而入化丹池也是我自愿的，所以你无需自责。”
凌云霄有些茫然的问：“既然我们曾经相识我又为何会将你忘记？”
苏子卿也皱眉道：“为何我也不记得仙门中曾有过你这个弟子？”
道凌子开口道：“当然是因为我啦！当初凌云霄被魔丹所附陷入昏迷，我为了将魔丹转移便告诉他了那个方法，让他将魔丹转移自身，魔丹入体之后他便是魔，我为了将他与仙门的联系中断，于是便将你们的记忆都封印了，你们当然不会知道他。”
无间有些无奈的看向道凌子：“不遗余力的作死，你还真是不容易。”
道凌子看着他的模样冷哼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