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三人同时转头，只见被丢在街角处蜷缩成一团，已然昏迷的凌云，晨曦走过去蹲下身将人抱起，叹息一声，小声的开口道：“真是欠了你的，要是你是装昏那我明日就把你眼睛挖了，这样你也就不用睁眼了。”
孤流月见是一个十多岁的可爱少年，语气有些激动：“哇！这个少年好可爱啊！真想弄回去给我们碎云作伴。”
晨曦面带笑意的问：“可否请问小月姑娘，那碎云为何人呢！”
孤流月轻笑一声道：“是我二师叔这几年新收的徒弟。”
三人沿着月光，踏着长街之上的青砖路，往客栈走，冰冷的寒风吹过，将三人身上的轻纱吹动，在这黑漆漆的夜中，各户都紧闭门窗，听不到半点声息，整座凄寒城在这夜晚来临之际，恍如一座酆都死城。
在这寂静的夜中晨曦却感觉，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就好似一切都回到了过往。
在这躲避凌云霄追杀的几百年中，每当夜晚来临之时，他会看见黑暗与痛苦，在周身蔓延，在这寂寞的路途上，他终究是一个人步行其中，有时候他也会羡慕凌云霄能永远站在阳光之下，但若是这阳光只能属于一人，他还是希望那个人是凌云霄，这黑暗的路途就由自己来走下去吧！
就在晨曦出神之间，客栈已到三人为了不打扰老板，便从房后的窗户翻窗而上，由于只有两间房再加上早先，凌云问老板要了床被子往晨曦房中打地铺，于是商议后便决定孤流月与凌云一间，晨曦与凌云霄一间。
晨曦将外套挂于床前的凳子上，便裹住被子往里一躺，凌云霄并没有要脱衣的意思只是，将鞋子脱掉，晨曦见状，不由问道：“凌云霄你睡觉都不脱外衣的吗？”
“嗯，习惯。”
晨曦闻言弯起嘴角，言语中带着一丝调笑：“怎么，怕我被你的美色迷倒，把持不住啊！”
凌云霄眉目如画，语气淡然：“你想死可试试。”
“既然你都对自己那么有信心那你还怕什么？”
凌云霄觉得晨曦说的也有道理，便背对着晨曦将身上衣物褪去，放于床前，待到他躺下之时，这才发现晨曦已然睡着了，他看着眼前惊艳的眉目，不由想道：“这魔修睡着的样子确实好看，但是那张嘴却总是吐不出什么好话。”
第25章 再遇故人
白日里的凄寒城倒不如，夜晚一般冷清，小贩们早早的就已经摆好了摊子，街道两旁树枝上的冰雪也在曙光的照耀下慢慢融化，城中居民熙熙攘攘的在街道上穿行，一派和乐。
凌云新奇的看着这与飞羽城不同的风土人情，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青年扛着糖葫芦的从他身旁路过之时，他虽跟着三人往前走，但眼睛却始终落在那糖葫芦上，孤流月看他这样，轻笑一声叫停了那个青年，青年转过身见是一个美若仙子的女子在叫他，满脸通红的问道:“姑娘可有事？”
孤流月笑道:“我要两串糖葫芦。”
青年楞了一会，从身后的草扎上取下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了孤流月，孤流月看向青年问道:“小哥，这个多少钱。”
青年挠了挠头，笑道:“不用了，送给你吧！”
说着也不等孤流月回答，就扛着那糖葫芦转身往人群中走了，晨曦看了小贩一眼笑道:“看来这，长得好也是有好处的，买东西都可以免费。”
凌云撇了他一眼道：“我看你也长得好啊！怎么平日里跟你一起就不免费？”
“我又不是女子。”
孤流月便将手中的糖葫芦塞给了凌云，凌云开心的接过，道了声谢，晨曦一把抢过一串，咬了一口开口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这小鬼本事没有半点，事还挺多。
凌云白了他一眼道:“昨天晚上可是我在做诱饵，很辛苦的，你真幼稚。”
凌云霄淡淡开口:“他一向如此。”
“喂！师姐，大师兄，好久不见了，一个青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中带着些许高兴，孤流月疑惑的转过身，那少年长着一张娃娃脸，墨发束于玉冠鬓角处垂下两条白色流苏，身着一身白青相间的锦衣，上面用银线勾勒出花纹，腰上别了把佩剑。
孤流月高兴的看着青年:“小顾师弟，我们可有百年未见了。”
顾南星点了点头道：“自我跟随月如霜师姐去水云涯创立紫霄仙门，至今也快七百年了！”
“不过你怎会跑到这来，据我所知水云涯至今可有千里之遥。”
“我来此寻人的。”
“你刚刚所寻何人啊！怎么如此急急忙忙！”
少年有些失落的开口：“噢！我所寻之人是月如霜师姐的徒弟！月师姐闭关好多年了，他一直是由我照顾长大的，奈何他不喜欢我跟着他。”
孤流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啧！小孩子嘛！总是比较顽皮的你不能一直管着他。”
顾南星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小孩子？师侄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了！”
孤流月惊讶的问：“？？？！你师侄已经二十三了那你老跟着他做什么。
这个.....因为师姐收他入门比较晚，收完他之后就去闭关了，他是月师姐的小弟子又是一直是我在照顾他的！有一天他突然说自己要去云游，他这个人不爱说话又老是冷冰冰的，尤其最容易被人骗，我身为师叔当然不放心啦！所以跟了出来，奈何他老是想着要摆脱我，真是师侄大了不中留啊！顾南星感叹道。
.......孤流月瞬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晨曦疑惑的开口：“那他又为何会来此？”
顾南星一脸笑意的开口： “师侄说他要游历天下，斩妖除魔，我们已经走过很多地方了，今日刚好来到此地而已！”
说罢顾南星疑惑的看向晨曦：“我们是不是见过？我看着你很眼熟。”
“或许是你曾见过样貌相似之人。”
顾南星点点头：“或许吧！”
“对了你们这些年来可曾见过我哥？”
凌云霄冷言问：“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顾为隐还是未回太上仙门吗？”
孤流月拍拍顾南星的肩膀安慰道：“你也知晓那件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但是我相信等他想通了便会回去了。”
顾南星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我也很多年未见大哥了，希望在我四处游历之时还能再见他一面吧！”
晨曦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因为他知晓他们说的那件事情，就是太上仙门灭门，要是被顾南星和孤流月知晓他便是罪魁祸首，估计就不会是如此和谐的交谈了。
顾南星笑着看向孤流月道:“不跟你们聊了，师姐大师兄下次再见，记得有空去我们水云涯玩玩。
孤流月点头道:“那你多加小心，最近这城里不太平。
“多谢提醒，顾南星说完便往前行去。
孤流月看着他远离的背影一脸感慨:“一入江湖岁月催，回首不觉已经年。”
凌云霄见晨曦一直站在一旁低头不语，便低声问：“你可曾后悔过。”
晨曦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我是反派，反派杀人天经地义，为何要悔。”
凌云霄冷哼一声：“果然我不该期望你还会有人性。”
“从我造了这万重杀业的那一天开始，便从未想过有回头之路，所以悔与不悔有区别吗？还是说听到我说我后悔了会使你心里好受一点？”
孤流月见二人在自己身后嘀嘀咕咕不由脸带笑意问：“你们两个在我身后说什么悄悄话啊！”
凌云霄冷声道：“我与他有何好说。”
晨曦摊手一脸无奈：“真拿他没办法！又生气了。”
喂！有热闹可以看，就在四人说话之际，一个声音打断了四人的谈话，街尾之处，围已经围了许多人在观望。
从远处只看见一个身穿紫色锦衣华服，脖子上挂着个银色长命锁，长相嚣张跋扈的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在闹市之中缓慢的骑着，孤流月拖着三人，好奇的挤到人群中观望，入眼只见，那少年骑着马，手里拉着一条麻绳，而麻绳连着的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绳索绑住了那人的双手，那个人的双手已经被磨出了血痕，而且身下已经被托行出血迹，却是一动不动的任由少年拖行。
孤流月气愤的开口道:“这是谁啊！竟然如此草芥人命。”
在一旁围观的一位大妈叹息道:“那是凄寒城主的外甥，名叫程焕，被他拖着的那个是一个月前不知从哪来的乞丐，之前城主的儿子也是这样把他绑着在街上拖行，他却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痛都不会叫。
“那就没人阻止他们吗，孤流月愤愤不平的问道。
还没等大妈开口，晨曦就叹息道:“那可是城主的儿子和外甥，在权贵面前他们也只是普通老百姓，只要他们还想在城中生活下去，就没人敢管。”
凌云霄看向晨曦问:“你好像很了解这人世的人情世故。”
晨曦轻笑一声道:“你不是不屑与我这邪魔外道说话吗？”
凌云霄闻言顿时不再开口。
“……唉，师姐，你干什么呢！就在二人谈话之际，孤流月已然拔剑飞身上前，一剑将那绳索削断，并一脚将那马上的程焕踹倒在地，那程焕拍了拍身上泥土站起身来，看着一手持剑的孤流月叫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如此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