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女子看见笑容阳光灿烂的祁有望,也险些咬碎一口银牙:“都怪她们说祁四郎不靠谱,是个纨绔,非良人。瞧这模样,多俊俏,即使不靠谱,可我也乐意天天对着他呀!”
祁有望听见这些夸她的话,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她本想跟周纾得瑟,奈何考虑眼下还是婚礼上,一群人看着呢,便只好按捺下来。
克择官催着她们出门上马车,但是按照习俗,一堆人会出来拦住她们,于是祁有望又高兴地派发了一些钱财,她们这才顺利地出了周家的门。
出门后一行人没有直接往祁家去,而是在信州城转了一圈,这才往祁家去。
按照习俗,回到祁家之后,新娘子是要吃饭的,寓意从此吃夫家的饭。然而周家跟祁家的协定里,周纾是不吃夫家的饭的,因此这一步骤省略了。
虽然有人察觉出来了,可也没有开口说,毕竟每家每户办喜事的仪式也不完全是一样的,万一吃饭的内容放到后面才进行呢?不看祁有望在周家亲自弹催妆的曲,周纾才肯上妆么!
没有人提这些事出来扫兴,婚礼便进行得很顺利。
祁家人齐聚一堂,新晋为祁有望的三嫂的陈见娇也在堂上见证了她迎娶周纾的婚礼。祁有望脸上的笑容一如当初,而周纾鲜少在人前流露的真实笑意的笑容也为她增添了几分光彩。
祁忱心想,若非周纾的出身,他怕是会认为这是自家儿子与儿媳中最天造地设的了!
婚礼还未进行完,便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悄悄问祁家仆役:“你们四郎君成亲,席上定有他养的猪吧?”
那仆役笑道:“有一道茶香猪肉做的菜肴。”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他对成亲的仪式并不感兴趣,左右都没什么新意,倒是上次来参加祁三郎的婚礼,吃过了那道猪肉美食后,他对等会儿的筵席期待了起来。
很快,仪式便进行到了房中的那几步,再无外人什么事,祁家人便邀请他们坐下来歇一歇。
房中的祁有望与周纾喝了交杯酒,又将各自的一绺头发剪下绾在一起后,总算是得以缓一口气了。
周纾还得换妆,祁有望侧躺在床上等着,她见被上有莲子花生,便剥壳吃了起来。
房中一干人等:“……”
新婚大礼在床上吃寓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瓜果是什么奇怪举止?!
不过想到这人行事毫无章法,她们倒也懒得开口劝阻了。
周纾换了妆容,见地上都是祁有望剥的花生壳,还未开口,祁有望便赶紧拉她坐下,将剥好的花生仁给她:“小娘子忙了一整日,还未进食吧,先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
朱珠心道:“我家小娘子一向端庄,注重仪礼,怎会吃呢!”
岂料周纾眨眨眼,顽皮道:“四郎喂我便吃。”
朱珠瞪大了双眼,一副完全不认识周纾的模样。
祁有望真打算喂周纾,只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好在礼官进来请她们出去行答谢宾客之礼了,想到待会儿便可以入筵了,这花生吃不吃倒无所谓了,周纾便与祁有望一起出去了。
亲朋好友们纷纷祝贺祁有望与周纾,她们也一一答谢回礼,又招呼宾客们入筵。
一直到太阳下山,宾客们吃饱喝足了离去,祁有望与周纾才得以脱身回房。
朱珠与林檎,一人帮忙将床上的花生莲子百合等弄下来,另一人则去吩咐厨房煮热水给二人沐浴更衣。
饶是精力旺盛的祁有望,经过这一遭也累得够呛,这会儿只想早些洗完澡就睡觉去。周纾解下珠饰,又卸去妆容,她看了一眼正在躺尸的祁有望,嘴角含笑地逛起了祁有望的房间来。
祁有望的房间书籍也不少,只可惜并非外人眼中那些圣贤之书,而多是曲谱,又或是什么志怪话本。
她微微诧异:“四郎怕鬼,却爱看志怪话本?”
祁有望干笑:“要不是看了这些,我怎会怕?”
周纾:“那你还看?”
“打算克服一下嘛,看了一些后不看了永远会怕,可是看得多了,或许就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呢!”
她的思路如此清奇,周纾实在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旺旺:好累,等结婚等了五十多章,就跟过了五十多年一样漫长。
舒舒:看样子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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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真心
别人的洞房花烛夜,周纾与祁有望也无法参考,只是祁有望终于有机会拉着周纾促膝长谈而不至于被人教育“孤男寡女不得共处一室”这种话了。
她像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兴奋,找了许多话题来说,直到她的眼皮实在是撑不住,脑袋都成了浆糊,这才睡了过去。
周纾好笑地看着明明眼睛都已经闭上了,嘴上却还嘟哝着不明所以的话的她,等了会儿,才见她彻底安静下来。
红烛燃烧已经过半了,房里静悄悄的,仿佛白日里的热闹都只是一场梦。
然而周纾的脑海里却依旧能回荡白日的喜庆声音,炮竹、喇叭唢呐、锣鼓与众人千篇一律的祝贺之言。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髻,才记起她是散着头发躺下的,那象征着她还未成婚的红色丝缕早已解下。
她看着床帐,觉得这个安静的夜晚似乎又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她的耳边传来了很轻的呼吸声,一道不属于她,并且日后她会习惯的呼吸声。
困意袭来,周纾也不再胡思乱想。
等她睁开眼时,房中的红烛已经燃烧殆尽,周围都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夜愈静愈深。
而这种暗又并非全无光亮,只见窗外似乎闪烁着点点绿光,像是萤火虫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也照进了房中。
信州城内的草丛中是没什么萤火虫出没的,周纾只在乡间的夜晚看见过。只是和那些时候看见的四处飞的黄绿色光点不同,眼前的绿光是在缓慢地移动着的。
她起床站在透窗处看去,发现那些绿色的小点是从花草中散发出来的,每一点光点比萤火虫发出的黄绿色荧光要细小,像细沙。
它们依附在花草树木中,又像是飘荡在空中,绿色的光芒让花草树木看起来愈发生机勃勃,一株植物如此,放眼整个庭院,便更是令人啧啧称奇。
周纾第一次看见这种景象,一时之间也着了迷。忽然间,她想起应该拉着祁有望来看,因为这人必然会比她对这些奇景更感兴趣。
等她回去找祁有望时,却听见一些嘈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清晰地印在脑海中,然后她猛地清醒了。
——红烛早已燃尽,支摘窗外透着微光,外头还有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刻意放轻的说话声。
边上祁有望睡眼惺忪,语气懒洋洋的:“小娘子,你也没睡醒吧,要不咱们再睡会儿。”
外面是朱珠的敲门声:“小娘子、四郎君,该起了,拜堂的吉时快到了。”
周纾神情一凛,从床上起来,又轻拍了祁有望的手臂,道:“四郎,起来了。”
“小娘子在叫谁?”祁有望问。
周纾顿了一下,好笑道:“我在叫郎君呢!”
祁有望骨碌地爬起来,笑道:“郎君我起来了。”
想到祁有望连这便宜都要占,周纾无语地下床去给朱珠开门,经过窗户时,她一怔,因为她发现祁有望房中的窗并不是透窗,而是纹饰很漂亮的支摘窗。
窗外确实泛着亮光,可都是灯笼与灯盏散发出来的,满庭院里,并无绿色的光芒。
意识到那是一个梦,周纾心头有些遗憾,那样的景致只有在黑夜里才能将它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胜似仙境。
她也不再多想,与祁有望洗漱完,又去见了祁家的长辈以及祁有望的兄弟姐妹。
一直到吃完早食,周纾也不觉得疲惫,她记得她自己睡得挺晚的,且又做了梦,今天的精神怎么比昨日还好?
祁有望除了起床之时赖床说困乏之外,这会儿可半点也瞧不出她哪里困了。
“娘子,我们后天回门之后便直接住在新家那儿了,娘子可有什么要带过去的?”
祁有望改口改的很快,而且喊周纾娘子时也不见迟疑的。
“我没什么东西要带的。”周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