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着白大褂的人手里拿着一只足有两个成年人手指大小的针筒,里面装满了绿得令人作呕的试剂,他原本低着的头,随着颜潇停下脚步渐渐抬起,露出了青黑的双眼、尖削的下巴,他的唇角一侧勾起,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里,满满的是可怖的疯狂。
他的行动无声、迅速,离颜潇三步远的距离,好似一步就完成了,他改拿为握,将针头对准颜潇,飞速向他扑来。
颜潇比他更快,在白大褂动的那一刻,他也动了,他没有后退,而是也冲着白大褂去了,在两人几乎要面对面撞上的时候,颜潇突然一侧身,擦着白大褂的衣角从旁过去了。
白大褂扑了个空,回头龇牙咧嘴甚是恼火地看着他,颜潇从半蹲的姿势站起,回身直直地看着野兽般盯着他的白大褂。
白大褂又一次向他扑来,就在颜潇将往旁避开时,他耳朵一动,身后传来又一道空气摩擦衣角的声音,就这么一愣神,前头的白衣人已经到了近前,颜潇没得选择,将身体转过九十度,同时腰往后一弯,躲过白衣人的第一道攻势后,顺势双手撑地,后腰力带动双腿往上一踢,他的鞋本来就硬,虽然仓促一踢没使上多大力,还是敲得白大褂两眼发黑。
落地后,颜潇才看见他身后的也是白大褂,和之前那位没什么不同,手里也拿着一支针,显然要对付颜潇,却在偷袭之时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巨狼一口咬断了命。
颜潇贴着墙,愣愣地看着巨狼利落地一爪子解决那人的性命,完美的银色身体随着它转身,划过一道威风的弧度,它瞥了颜潇一眼,随即警惕地看向一旁,后腿没有丝毫犹豫地往后一蹬,整只狼飞上半空,像是计算好了般,精准地一爪子将重又站起来的白大褂推倒在地,落地时,一只狼爪踩在那人的心脏上。
血,从胸口喷射而出,染红了银色的毛发,白大褂头一歪,死得不能再死,巨狼又一爪子把装着绿色试剂的针管踩了个稀烂。
颜潇挪动步子到巨狼跟前蹲下,巨狼比蹲着的他还要高上几分,他得仰起头看巨狼。他很想摸摸这个和萌仔巨像的狼,它和萌仔有一样顺滑的毛发,一样乌黑的眼珠,他的萌仔长大以后也会变得这样威风。
但他没敢摸,颜潇微微笑着仰视巨狼,说:“谢谢你呀,你又救了我一次。你是小狼的哥哥吧?”
巨狼原本左右晃动的尾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僵在了半空,讨赏的表情开始结冰,整只狼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它忘了,它现在的狼设是一个威严、不苟言笑的大哥,自己造的锅,哭着也要背完。
颜潇见巨狼更加严肃了,又说了两句好话便不敢再说了,生怕这狼大哥一个不爽直接给他来一口,颜潇颤颤巍巍地站起,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蹲得太久,他头一阵发昏,无力的双腿支撑不住下滑的身体。
然而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落在了一个有些硬的“床”上,“床”往下矮了矮将他驮了起来。缓过一阵儿,颜潇坐了起来,他所以为的床,竟是高傲的狼大哥,驮着他往前走。
颜潇盘腿坐在狼背上,双眼已经被大狼脑袋上漂亮的双耳给吸去了注意,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握住了一只狼耳,原本警觉支楞着的狼耳霎时一僵,而后竟是微微动了动,挠得颜潇手心儿痒。
颜潇从没坐过狼背上,那感觉也新奇,巨狼走得不紧不慢,尽管驮着个人,走出的气势竟比没驮着人时还要意气风发,虽然确实挺舒服,但颜潇坐不住,如果这是他的小狼萌仔,那他别提有多高兴,天天坐着都不嫌多,但这时小狼他哥,按巴盛的话来说,这狼在军中的职位直逼将军,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坐在将军背上啊。
颜潇客气地让狼大哥把他放下来,但巨狼就像是聋了一般,鸟都不鸟他说的话,径直向前走得欢。颜潇见他这样儿有些无奈,难不成这只高傲的军中狼还有驮人的癖好?
颜潇想趁着巨狼不注意悄悄溜下去,却被敏锐的巨狼觉察到吼了一声,吓得坐了回去。
一人一狼继续前行,巨狼的那一声吼是让颜潇老实了,却也引来了不少麻烦,虽然这些麻烦不痛不痒的,巨狼都没让颜潇下地,就这么驮着人把那些个看起来已经失了思考能力,只能依凭本能抓人的白大褂料理了个干净。
巨狼将颜潇护送到这一层的电梯旁,就自觉停下了,颜潇简直惊为天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自己想要干什么,这狼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在感慨的同时,他又想起单赫逸跟他说的白泽族。
他现在知道了,他和单赫逸当初闯入的古怪地方,就是白泽族在福泽山里的祭台,白泽族人特殊的信仰,难怪颜潇看不懂,单赫逸当初说的驭兽族,也确实存在,只不过不是那些人不驭兽,他们本身就是兽。
狼虽然聪明,但其智商绝不会超过人类,而这只巨狼和萌仔都不一样,颜潇面对他们,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动物,在智商上他们完全可以平起平坐,甚至他们比他还要强上一些。
那么他们是不是白泽族人呢?他们和白泽族人有什么关系?白泽族不是没剩下青壮年了吗,那这两只狼……
有太多的疑问堵塞在颜潇心里,他很是烦躁,恨不得扯着幕后之人的衣领,问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但不可能,他现在连核心都没能触到。
心里百转千回间,电梯停了下来,浓重的血腥味随着打开的电梯门扑面而来,颜潇不由干呕了一记,也幸好他出门前没吃东西,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想把胃给吐出来了。
走廊的灯有些昏暗,像是用的久了,无法避免的陈旧的暗,过道上横陈着尸体,尸体身上的伤口还新鲜着,尚能看到血不停地流出来。
尸体全穿着白大褂,跟刚才袭击他们的白大褂别无二致,猩红的眼,失了神地直直望着前方,没了活着时的疯狂,没有精神的支持,他们的眼里,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颜潇适应了些,但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心里却没法像表面上那样做到面无表情,他想起高鸣说过的,要让那些做实验的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实验毁了他们自己,这就是他想要看见的吗?
一道枪声将颜潇从悲感中拉出来,接着又响起一道,一道,颜潇摸了摸腰间的徽章,接着凭空出现一把□□,他手一转正好把落在手边的枪接住。
颜潇猫着身子贴墙走到转角处,探出一只眼探查,忽然耳朵铺捉到身边空气的一丝不对劲,颜潇来不及思考,手肘已经打出去了,那人没防备他这一手,捂着受了疼的肚子后退一步,颜潇小臂往上一提,手中的枪即刻敲向那人的脑袋。
没成想那人身手不错,头一歪,躲了过去,颜潇用力猛,来不及收回,敲在了他肩上。那人与前面不堪一击的人不同,他的身体就像是会自动思考一般,手握着针管精准地刺向颜潇的脖子。
如此近的距离,颜潇根本无处躲,眼看着就要刺上,不知从何而来一只手,抓着那只那针筒的手,生生把那小臂转了个方向,在那白大褂杀猪般的叫声中,冷静地将针刺入那人的皮肤。
直到白大褂握着针管倒下,颜潇才长出一口气,他的身体一松,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包围着他,只是多了些陌生的血腥味。
他回过头,果然看见严郎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严郎从头到尾都布满了血迹,连头发上都还挂着血珠,不知有多少是他自己的,唯独一张脸上干干净净,看起来极有违和感。
严郎看着颜潇的小眼神,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低下头含住他的唇,两人在这情势不明的地方,竟厮磨了一阵。耳边的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多,颜潇轻推严郎想将人推开,严郎却加重了环抱的力道,像是想把人深深嵌入身体里。
在枪声到达他们背后的那一刻,严郎抱着颜潇转了几圈,将颜潇的后背抵在墙上,空着的那只手抬起,连发了好几枪。
颜潇晕乎乎地,好一会儿,才能看清眼前的东西,他看见不远处倒下了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转角处还不时有漏网的跳出来。
双方激战了好一会儿,听枪声就能想象前边过道呃战况有多激烈,而严郎只锁眉站着,将颜潇牢牢保护在自己怀中这一方安全的乐土,时不时捡着漏网之鱼枪杀。
枪声逐渐稀落,而后短暂地安静了阵,不过片刻,更密集的枪声随即响起,比之刚才更让人心惊胆战。突然从转角处飞出一个和严郎穿着同一款作战服的人飞了出来,撞在墙上滑落下来。
颜潇莫名觉得那人有些面熟,还没等他想出在哪见过,那人捂着肚子面目狰狞地冲着两人喊道:“老大快跑!快跑!”
可他们的老大怎么会丢下自己一手培养的部下自己去逃命呢,严郎低下头,温柔地对颜潇说了句:“在这儿等着,乖,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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