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进来的时候,监控室里面的值班保安还在打瞌睡, 根本没关注屏幕中的画面。
方队长走了过去, 拍了拍保安。保安睡得正香, 突然被人打断,气冲冲地睁开了眼睛,各种脏话还没出口,就看见了一身制服的方队长,连忙摆出了一个笑脸。
方队长拿出了证件:“办案。”
保安一哆嗦,睡意瞬间消失不见:“配合,绝对配合,我们医院最安全了,警察同志要看什么?”
方队长看了眼旁边的江可乐。
江可乐站了出来:“我要看今天VIP病房整层楼的监控。”
VIP病房之所以被称为VIP,那享受的服务自然是贵宾级别的,就连监控都比其他地方多一倍。
保安将那一层楼的监控全都调了出来,十二个屏幕齐刷刷地亮了起来。他解释道:“每一个拐角、每一条走廊都有监控,这查起来工作量可大了。”
说了要整天的监控录像,保安就从昨天凌晨开始播放。
在这个时间段,整层楼都静悄悄的,只有值班护士在来回查房,画面几乎静止不动。
江可乐:“加速。”
画面开始飞快转动,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清晨。
这时候,来往的病人、家属开始多了起来,有些杂乱,但都是正常的,没有看到不对劲的地方。
江可乐、小道士和老道士三个人都紧紧地盯着屏幕,一人负责一个区域,生怕看漏了什么。
可看了近一个小时,都没出现可疑人物。
江可乐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再加快速度。”
监控录像的播放速度再次加快。
屏幕中人来人往,十分忙碌。
在播放了一小段时间后,江可乐突然开口:“停一下。”
保安连忙按了暂停键。
十二个屏幕同时停止住。
老道士还以为找到了重要的线索,连忙在屏幕上寻找,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江小友,你看到了什么?”
江可乐点了点其中一个屏幕:“里面是你。”
徐雪:“啊?”
现在的监控器的像素都非常清晰,可以清楚地看见屏幕中的人,特别是徐雪剃了一个大光头,显得格外醒目。
在录像中,徐雪躺在一张病床上,双目紧闭,周围都是医生护士,推着她从病房里走出来,神色匆忙。
徐雪有些奇怪:“我昨天被推出去急救过了吗?”
她仔细回想,只觉得昨天的记忆一团模糊,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可乐也没说什么,只道:“速度放慢一些。”
原本加速播放的视频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江可乐指过的那一格屏幕。
屏幕中,昏迷了的徐雪出了病房,被推到了走廊上,一路进到了急救室。
在这个过程中,打扮时尚、妆容精致的胡九微正要与病床上的徐雪擦肩而过,朝着医院的出口走去。
江可乐算了算时间。
徐雪被推出去抢救的时候他已经回来了,在病房里面和胡九微聊了会儿天,然后胡九微离开了医院。
他回想了一番之前遇到徐雪的场景。徐雪的病房里面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用着任何医疗仪器。这有些不对劲,他虽然不懂医疗常识,可是按理来说,如果一个病人被抢救回来没多久,怎么说都要用用吸氧器吧。
江可乐心念一动,看向了监控室的保安:“能看见她被推到了哪里抢救吗?”
保安:“VIP病房旁边就有急救室。”
说着他调出了急救室的监控片段。
画面中的徐雪从一个屏幕被推到了另一个屏幕,接着消失在了写着急救室的门后。
监控器对着急救室的门,接下来一直都是一动不动的,没有任何变化。
江可乐:“加速到她出来的时候。”
视频一阵跳跃。
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的脸一阵沉痛,对着只露出了半张脸的男人解释着什么,但男人的情绪十分激动,根本听不进去。
直到医生散去,男人在脚步踉跄地进入了急救室中。
徐雪:“这、这是我爸爸!”她有些慌乱,“这是怎么了?我明明一点事都没有啊!”
画面一变。
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被推了出来,只是从头到脚都覆盖着一层白布,看不清容貌。刚刚走进去的男人跟在床边,痛哭流涕。
旁边有个人在安慰,看他的口型是在说“节哀”。
就在医院工作人员要将病床上的人推入太平间的时候,一直情绪不稳定的男人扑了上去,拦住了他们。
他一边哭一边掀开了白布,露出了一个被剃了光头的花季少女。
徐雪面露迷茫之色:“我、我……”
她似乎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却不敢去细想。
此时,屏幕中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从屏幕中路过,他的身材矮小像是侏儒,嘴巴和耳朵煞白,看起来十分古怪。
他缩着脑袋看了看四周,最后锁定了躺在病床上的徐雪。趁着四周混乱,他走了过去,装作不经意间撞了一下病床。
江可乐:“停,把这一幕放大放慢!”
保安将这个监控视频放到最大,又用了慢速度。
众人可以清楚地看见,那贼眉鼠眼的男人在撞向病床的一瞬间,用力抓了一下少女苍白的手臂,留下了三道抓痕。
徐雪面色煞白,不停地颤抖。
江可乐给了小道士一个眼神,小道士立刻扶住了徐雪:“要不你先坐一下?”
徐雪已经愣住了,根本没有反应。
保安也没注意到徐雪和监控中没有抢救过来的少女是同一个人,毕竟医院里面光头加病号服的组合太多了。
“还要看吗?”
江可乐点头:“看。”
视频继续播放,速度加快。
窗外的夜渐渐深了下来,“叮”得一声,电梯的门缓缓打开,接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少女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她面无血色,双眼无神,慢慢地走到了走廊上。
值班的护士也没多看,只让她快点回去休息。
少女僵硬地点了点头,就走入了离她最近的一个病房,没过多久一声闷哼传出,接着少女又走了出来。
一个接一个的病房走过,最后少女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而病房外,丧尸化的人互相撕咬传播,很快,整层楼都没有清醒的人。还好丧尸化的人失去了理智,不会坐电梯,才没有波及到别的楼层。
保安咽了咽口水:“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犯病了?”
方队长严肃道:“是的,他们都得了传染病,现在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我们正在查找投毒的凶手,此事机密,要是你告诉别人,一律按帮凶论处。”
保安连连点头:“知道了,我一定不说,一个字都不说!”
看完了监控,一群人又回到了VIP楼层中,找了个不受打扰的房间坐了下来。
徐雪低垂着头:“原来我就是传染源,我已经死了,那我现在,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死人复生的事情,要是以前和方队长说,他肯定会坚定地说是封建迷信,可现在人证物证都在眼前,让他不相信都不行。
“那该怎么办?”思来想去,他只能求助于专业人员。
江可乐走了过去,伸手解开徐雪手臂上绑着的绷带。
哗啦——
一捧糯米洒在了地上,原本粒粒雪白的糯米变成了诡异的青色。
老道士捡起一把糯米,放在鼻下闻了闻:“是尸毒没错。”
小道士皱眉:“可是也没有活人被传染了尸毒变成了丧尸的说法啊,而且死人沾了尸毒也只是起尸,没有起死回生的说法。”
小道士上下打量着徐雪,只能从徐雪身上看出一股浓郁的生气,除了手臂那三道抓痕外,竟一点死气都没有,看不出她曾经断了气。
“看不出……”小道士摇头,“师父,你怎么看?”
老道士摸着山羊胡,一言不发。
江可乐冒出了一个想法:“那些丧尸生死之气交缠,而徐雪身上都是生气,会不会是她吸收了那些丧尸身上的生气,这才起死回生。”
老道士眼睛一亮:“置之死地而后生!”
徐 雪捏着自己的衣角:“我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虽然在之前总是让江可乐杀了她,可事到临头,还是会畏惧死亡。
江可乐与老道士同时开口:“即使死也是活。”
徐雪蒙了:“?”
老道士:“江小友你说。”
江可乐解释道:“你抢救失败其实应该是死了,可是身上生气没有完全散去,魂魄还在体内,这时候那个侏儒给你下了一个咒,将你变成了应死未死之人,而后你又去吸收了别人身上的生气,将身上的死气扩散了出去。”
“可能他原本只想制作一个没有理智的丧尸王,哦不,丧尸女王,可没想到你魂魄还在体内。在身体‘复活’之后,意识也随之复苏,算是因祸得福了。”
徐雪本来觉得自己的智商还是可以的,可现在这么一连串话说下来,一句都没听懂,就差眼冒金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