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组合也太奇怪了。
算了算了。
大叔收了钱,也懒得再去探究什么,车子一停,指着一条小路的尽头:“就在这里了,我不进去了。”
等到车上的人都下去了以后,大叔想了想:“如果你们要走,三天后我会在这个时间过来,给我加点钱就是了。”
说完,大叔就开着电动三轮车走了,不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了浓雾中。
阿库有些兴奋:“这也太像恐怖电影里面作死的情节了吧!”
阮图凉凉地说:“那死的第一个就是你这个愣头青。”
阿库连忙抓住了江可乐的手臂:“大师保我!”
旁边顾闻宗投给了他一个眼神,吓得阿库又连忙松开了手。
阿库凑到阮图身边,小声问:“他们什么关系?”
阮图摸着兔头,笑而不语。
大叔放他们下来的地方,距离镇鬼村还有一段距离,他们背着背包,沿着小路走了过去。
就在即将进入镇鬼村的时候,一个低着头的小女孩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与走在边上的阿库撞了一下。
阿库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小女孩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扭过头看着阿库,眼睛中皆是与她年龄不符的阴毒,红艳艳的嘴唇勾起,发出了“嘻嘻”的笑声,隐约露出细密锋利的牙齿。
阿库没事人一样转过了头,摸了摸被撞了一下的手背,上面一片青紫。他抱怨道:“这小孩怎么力气这么大?”
阮图犹豫道:“你没看见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吗?”
阿库奇怪:“小女孩怎么了?”他眯了眯眼睛,“我有点近视,忘带眼镜了,有点看不清楚,早知道戴隐形了……”
阮图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这样很好。”
一行人越过了村口的石碑,进入了村庄中。
明明是白天,可在镇鬼村中,照射下来的阳光却没有任何温度。
镇鬼村中的村民不少,但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静静地呆在房间中,只从窗户中露出一张阴沉的脸,毫无情绪地打量着这群外乡人。
就连小孩都是沉默的,没有一点打闹声。
迎接他们的是镇鬼村的村长。
村长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看起来比村民们正常多了:“你们就是来踏青旅游的学生吧?不是说要来五个人吗?”
阮图怀中的兔子耳朵动了动。
他连忙把二叔举了起来:“还有一个在这里。”
村长:“……”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给你们准备了两间房间……”
村长带着他们来到了村中的一间砖瓦房前:“这是栓子家,正好有一间空屋。”
阿库嘀咕:“这是要把我们分开,然后各个击破啊。”
想到这点,他连忙看向了江可乐,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大师,我能抱你大腿吗?”
顾闻宗听到“抱大腿”这三个字,直接伸手拉过了江可乐:“不行。”
阮图立刻上道地拽过了阿库:“小伙子,跟我混吧。”
三对一,阿库只能依依不舍地跟着阮图走了。
一户人家在村中间,一户人家在村尾,相隔距离不远,但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来不及赶过去的。
江可乐和顾闻宗暂住的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名为栓子,有三个小孩,其中两个女孩年纪大些,都躲在角落里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两人进了屋子。
这砖瓦房算是在村里面比较好的住处了,可依旧简陋得连最便宜的连锁酒店都比不上。
房间中只有一张狭窄的木板床,根本挤不下两个成年男人,除此之外,只有一张脏兮兮的桌子与缺了脚的椅子,还有一个一人高的大木柜。
江可乐放下了背包,正要坐在床沿,结果发现床褥上都是灰尘。
“这破地方!”
他打开了窗户,把床上的灰尘拍干净了,这才坐了下来。
“这镇鬼村虽然古怪,但里面的都是活人,没有一点鬼气……”江可乐翻开笔记本,里面没有新的提示,“所以,现在还是先收拾屋子吧。可能还要在这鬼地方待一个星期。”
正在他们收拾屋子的时候,阿库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
“大师!”阿库面容焦急,“怎么办……”
江可乐还以为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了?”
阿库把手机掏了出来:“没信号了,都不能玩游戏了。”
江可乐:“……”
滚出克。
他耐着性子说:“我又不是电信营业商,我也没办法。”
阿库沮丧地收起了手机,一个星期没有手游玩,简直比见鬼还难受。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又说起了别的事情:“我听路边的老太太说,五天以后村里要举行婚礼,不过他们一看到我走近,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阮图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带上了。
江可乐看了他一眼:“你二叔呢?”
阮图:“二叔他不放心我们,出去搜集信息了。”
村子里面的人会对外人戒备,可绝对不会防备……一只兔子。
阿库挠了挠头:“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阮图变戏法一般掏出了两盒扑克:“会双扣吗?”
阿库眼睛亮了起来:“会、会,我可是寝室里面的赌王……”
他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椅子:“我出去搬两张椅子过来。”
说着人就就跑出去了。
这房子里面静悄悄的,好似屋主人都消失不见了。
阿库找了一圈,才找到了一张椅子,想了想,走到一闪紧闭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吱嘎——
房门自动打开,里面一片黯淡,正对门的地方点着两支白蜡烛,火光跳跃,照亮了中间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张女童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走进来的阿库,眼角缓缓流淌下了两行血泪。
当然,在阿库的视角里面,只能看见了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他眯了眯眼睛,抄起了角落里面的两把椅子就走了出去,正要回到房间,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啪啪”声响。
阿库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一个小女孩站在角落里面拍皮球,一下又一下。
小女孩感觉到了阿库的目光,抬起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手上捧着一个球状物体,甜甜地说:“叔叔,拍皮球吗?”
她怀中的“皮球”睁开了眼睛——这哪里是皮球?分明是一颗人头,还在淅淅沥沥地滴着猩红的鲜血。
这画面足够惊悚恐怖。
但……
阿库是近视,小女孩又站在了阴暗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楚。
他急着回去快乐双扣,敷衍了一句:“乖,自己去玩。”
门重重地阖上。
小女孩委屈地瘪了瘪嘴:“他怎么不害怕?”
皮球:“……或许他只是在强撑着,实际上已经怕得要死了。”
然后房间里面响起了“王炸”“要不起”等愉快而轻松的声音。
小女孩:“……”
皮球:“……”
暗处又响起了一个声音:“让我来……”
吱嘎——
房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只血红色的眼睛贴了上来,见里面的人毫无防备,它冷冷地笑了。
“叔叔……”
一个身影站在了阿库背后,阴冷的如同蛇一般,贴上了他的脖子。
只要他回过头,就会看见一张被长发覆盖的脸,只露出一只血红的眼睛。
只要他回头……
“对三!”阿库看都没看,挥了挥手,“走开点,叔叔我有事要忙。”
鬼:“……”
咋回事啊?
能不能给点面子?
第24章
“4个2!”
“王炸!”
几轮扑克打下来, 窗外的天空渐渐变得阴沉。
阿库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 后知后觉:“刚刚是不是有人喊我?”他回头看了一圈, 空空如也, 只是原本关起的门开起了一条缝。
阮图正在洗牌, 头也没抬, 说了一句:“好像刚刚来了一只鬼。”
阿库恍然大悟:“原来是鬼啊,我还以为……”
一声尖叫冲破天际。
“有鬼啊!”阿库自己抱紧自己,瑟瑟发抖,“你、你怎么不早说!”
阮图:“这不忙着打牌吗?”
阿库欲哭无泪:“你能不能靠谱点?”
江可乐瞄了一眼手机, 才晚上六点,但夜幕已经降临了。
无星无月,暗沉沉的一片。
他想了想,将手中剩下的牌一扔:“天黑了,你们先回去。这个村子不大,有事情就喊一声。”
阿库看了眼窗外。
树荫婆娑,在夜风下摇晃,好似扭曲的鬼影。
阿库觉得留在这里安全多了,露出了求助的目光:“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顾闻宗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连忙改口:“这就走!”
还好阿库这人没心没肺, 等出了房门后, 又不害怕了。看着阮图抱起了草地里面的兔子,还笑道:“你这兔子是不是名字叫做‘二叔’啊?”
兔子嫌弃地扭过了身, 用屁股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