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乐着急的问道:“那顾总为什么又突然选择在全国人民面前将此事曝光?”
沈羲将剥好的小龙虾放进江遇乐碗里,慢条斯理的说:“因为张远脚踩两条船。”
“啊?!”江遇乐吃惊道。
沈羲解释说:“和圈里的一个女明星。撇开老板的身份不说,顾斐本人其实是敢爱敢恨的性格,当她亲眼看到张远和别的女人躲在洗手间接.吻的时候,那时的她有多爱就有多恨。再加上,我大姨本就不同意她和张远在一起,她信誓旦旦的向我大姨保证张远的人品,为此和我大姨闹得很是不愉快。张远出.轨一事,她不仅伤了她的心,更是让她在我大姨面前,打了自己的脸。我大姨是秦氏集团的掌门人,典型的女强人,顾斐一直想在她面前证明自己,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工作上还没干出什么成绩,先在感情上败得一塌涂地。”
江遇乐惋惜道:“没想到一贯风光无两的顾总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往。”
沈羲问她说:“对了,你知道初心娱乐的初心是什么吗?”
江遇乐不知她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一板一眼的回说:“整合产业链,开创娱乐行业定制化服务先河。”
沈羲摇摇头,轻笑说:“这都是后来定的。初心娱乐一开始的初心是打压渣男,让渣男无路可走。”
“啊?”江遇乐表示十分震惊,待反应过来,她仍是不敢相信的问道:“所以,初心娱乐创立之初,一年推出一个男团就是因为这个?”
沈羲点了点头,感叹说:“女人的报复心可是相当恐怖的。”
江遇乐喃喃道:“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叭。如今,娱乐圈里能叫得上名号的男团,一半以上都出自初心娱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几年,网上还有人说,顾总搞这么多男团是假公济私,甚至调侃初心娱乐旗下的男团是后宫男团。”
第69章
夜色渐深,长公主踩着一地细碎的月光, 匆匆忙忙地赶往宣阳殿。路上, 梧桐向她简单的禀报了事情的经过。
小皇帝被吓得不轻, 整个人跌坐在尸体旁,无意识地瞪大了双眼,沾满鲜血的双手僵硬地举在半空中,剧烈的颤抖着。
“血、血、血......死人了,死人了......”
宣阳殿的宫娥内侍跪了一地, 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凑上前去安抚小皇帝,只因她们认出了那柄插在掌事宫女心脏上的匕首——通体玄铁而制,上嵌三色玉石,刀柄雕刻蟠螭纹, 全天下仅此一柄, 独属于九五之尊的匕首。
“长公主殿下驾到!”
闻声, 匍匐在地的宫娥内侍连忙转身朝长公主的方向叩拜,“殿下千岁。”
长公主径直从人群中穿行而过, 疾步走到小皇帝面前, 跪坐在地上,“赟儿,赟儿, 阿姐来了,阿姐来了!!”
长公主丝毫不嫌脏,一把握住小皇帝沾满血污的双手,怜爱的目光异常真切。
喃喃自语的小皇帝呆呆地看向长公主, 仿佛不认识眼前人一般,目光痴痴傻傻。
见状,长公主一把将小皇帝拥入怀中,自责道:“是阿姐不好,是阿姐没有保护好你。阿姐错了,阿姐知道错了!赟儿,你看看阿姐好不好?”
长公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紧张的箍住小皇帝的双肩晃了晃,企图让他清醒过来。
“赟儿,赟儿,看看阿姐,阿姐来了!”
然而,小皇帝始终没有反应。
余光扫见小皇帝赤.裸的双足,长公主想也不想,当即撩起宽大的裙摆将小皇帝冻得发紫的双足包裹得严严实实。
“殿下,御医到了!”梧桐领着御医健步如飞。
最终,长公主不得不将小皇帝交到匆忙赶来的御医手里。
六岁那场大病之后,小皇帝便饱受惊厥之苦,稍有惊吓,便会神志不清,御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用药让他暂时睡过去。
长公主一直守在小皇帝床边,直到睡梦中的小皇帝渐渐舒展了眉头,长公主才轻手轻脚的去了殿外。
没有长公主的命令,宣阳殿的宫娥内侍一直跪在殿外,不敢起身。深冬的夜里,寒风萧瑟,一两个时辰冻下来,浑身都僵硬了,双腿几乎失去了知觉。
见到长公主从内殿出来,这群宫娥内侍的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
千百年来,世人皆知,淮阳高氏一族俊美无双、浪漫无双以及残暴无双,这些鲜明的特质阴刻在她们的骨子里、汇融于她们的血液里,这一切仿佛是最爱与世人开玩笑的上天给予高氏一族最耀眼的恩赐与最恶毒的惩罚,偏偏世间万千贪恋爱慕皮囊之人前赴后继的倒在高氏一族的裙摆之下。
自高氏一族执掌天下以来,这份举世无双的俊美与浪漫皆被发挥到了极致,而暗藏其后的残暴也一同到达巅峰。
在暴虐无道这一点上,长公主殿下虽不及自家祖辈时时刻刻处在癫狂的边缘,然而,轻易不会动怒的长公主一旦动起怒来,其残暴的天性便会显露无疑。
而长公主殿下最不能触碰的底线就是她这位心智不全的小皇帝弟弟,这件事不止是宁国的后宫,宁国上上下下都知道。
无论什么缘由,让小皇帝受到如此大的惊吓,今日侍奉在宣阳殿内的所有人在长公主眼里已然是一堆死人,无一幸免。
“殿下,饶命啊!”
长公主还未开口,其中一位内侍已然被长公主那些遥远的传说吓到崩溃,禁不住开始哭天抢地。
“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气氛是会感染的,有了第一个人身先士卒,立刻就有两个三个跟着大呼求饶。
长公主不悦地蹙了下眉头,冷声命令道:“太吵,割掉他们的舌头。”
守在两旁的侍卫鱼贯而入,一语不发地将方才的三人拖了下去,接连几声惨叫过后,彻底没了声音。
剩下的人几乎吓疯了,即便是咬碎了后槽牙也只敢往肚子里咽,没有人胆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生怕惹怒了长公主,自己的小命说没就没了。
长公主居高临下的扫视众人一眼,轻飘飘的道:“知情者主动站出来,如实告知本宫今晚发生之事,本宫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全尸。”
万籁俱静,唯剩北风呼啸。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在心中祈祷着能有人主动站出来。
“本宫的耐心有限,”长公主冷若冰霜的声音听起来极度不耐烦,“三个数之内,若是没有人站出来......”
不待长公主说完,吓破胆的一名侍女伸手指向自己前方的两名侍女,惊叫道:“她们!今晚是她们轮值,她们一定知道!”
被点到名的两位侍女犹如雷劈一般,浑身齐齐一颤。
“很好!”长公主轻轻扬了扬嘴角,然而,不待那名侍女喜上眉梢,长公主压低眉眼看向她,娇媚一笑,“本宫方才有没有说过嫌吵?嗯?”
侍女大惊,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下意识求饶道:“殿下,饶命啊!殿下!”
长公主无奈地摇摇头,“朽木不可雕。来人,割掉她的舌头。”
这下再也没有人敢乱说话了,偌大的宣阳殿落针可闻。
长公主抬步迈下玉阶,走向被点到名的两位侍女,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极了阎王爷的催命符,两名侍女一个个抖得跟筛糠似的,所有的恐惧都被她们死命地压在喉咙里,始终不敢吭一声。
她们亲眼看着那双湖蓝色锦绣云纹鸾尾凤头鞋一点一点进入她们的视野,最终在她们面前站定。
长公主顺势蹲在两位面前,伸手抬起一人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的双眼,“长得还算清秀,送去犒赏军中将士,倒也勉勉强强能拿得出手。”
闻言,侍女吓坏了,一双圆又大的眼睛如两汪深泉,豆大的眼泪簌簌而下。
在泪珠落到自己手边之前,长公主嫌弃地甩开她的脸,“说吧,本宫准许你开口。唯一一次机会,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说,若是让本宫满意了,兴许能赏你个痛快。”
如今,侍女已然不抱生的幻想,只求能死个痛快。她竭力保持不崩溃,冷静的说道:“酉时一刻,陛下玩累了,王掌事侍奉陛下就寝之后,奴婢便听命守在了殿外。奴婢见陛下睡下了,一时没管住嘴,与人闲聊时,提了几句大渝,谁知陛下忽然醒了过来......”
“看来,你全然没把本宫给你的机会放在眼里。”长公主不轻不重地打断了她。
闻言,侍女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了。长公主殿下明日一早随同大渝使者离京之事是她晌午从王掌事那里听来的,而她向来多话耐不住寂寞,逮着个机会就喜欢向别人展示自己有多渊博。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一旦让长公主知道自己在背后嚼她的舌根,长公主一定会将她做成人彘,所以才斗胆隐瞒。
“殿下,奴婢知错了。”死亡不是最让人恐惧的,生不如死才是。在巨大的恐惧面前,侍女大脑飞速运转,很快便想通了一些事,“是王掌事,是她让奴婢故意在陛下面前提起殿下即将和亲一事。陛下得知此事之后,勃然大怒。王掌事装模作样的赶了过来,特意支开我们,独自劝慰陛下,就是为了取信陛下。这是她一贯的伎俩,她一直希望陛下能像全身心信任殿下那般依靠她。但奴婢真的不知道王掌事都对陛下说了什么,才会惹得陛下一怒之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