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实在是懒得搭理她,吴映月却丝毫不觉尴尬,自问自答说:“那是心碎的声音。英英,你太令我心碎了。”
张英忍无可忍,白她一眼,“幼稚。”
闻言,吴映月就像个拿到糖果的三岁小孩儿,乐得屁颠屁颠的:“英英,你终于肯搭理我了。”
自从那日,吴映月好不容易将人骗回家,她本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谁知事情根本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那晚,张英既不反抗也不拒绝,任由自己胡来。吴映月使尽浑身解数想要讨张英欢心,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张英有好几次都处在极度欢愉的边缘。可即便如此,张英还是死死地咬住后槽牙,一声不吭。她忍得那么辛苦,就连光洁的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始终不肯正眼看她,更不肯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欢喜。
最终,吴映月放弃了,她不想强迫张英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做这些只有最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她更不想坐实“职场潜规则”的事实。
她想要的是张英的心,她要她的心再次回到自己身边。
张英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看了吴映月一眼,她现在这副样子像极了五年前那个明媚开朗的少女,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陷进去。
瞧见张英的脸色似乎有所缓和,吴映月开始得寸进尺,她欺身凑近张英,用无比暧昧的语气说:“英英你专注的样子还跟以前一模一样,又冷酷又迷人。我还记得上学那会儿,你的心里就只有学习,我们一起去图书馆,你能一直保持低头看书的姿势,一晚上都不会抬眸看我一眼。当时,我可伤心了,觉得你一定是不喜欢我,所以,即便我坐在你对面,离你那么近,都吸引不了你的注意力。”
吴映月说的这事,张英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那是她们刚在一起不久,一向对学习不怎么上心的吴映月被迫陪她去图书馆。
说是在图书馆待了一个晚上,实际上不到九点钟,吴映月就再也坐不住了。
在此期间的两个多小时,吴映月一直在用各种无聊又幼稚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而那时的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成持重,很容易就被喜欢之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英英,看我这支笔,上面有猫咪粉粉的肉垫,特别好摸。是不是很可爱?”
张英轻轻点了下头。
“我就知道你也喜欢!”吴映月大喜过望,“还好我机智,一次买了两支一模一样的,你一支我一支,这是属于我们俩的情侣笔。”
张英没说话,悄悄红了脸。
没过五分钟,吴映月又压低声音唤她:“英英,英英,你渴不渴?你陪我去接杯水喝,好不好?”
这次,吴映月憋了十分钟才开口,“英英,你给我讲下这道题呗。”
张英真以为吴映月想让她讲题,便点了点头,问:“哪道题?”
“哪道题啊?”吴映月不慌不忙的说:“等下,我找找。”
结果,等吴映月哗啦啦翻完了整本书,才发现她手里的是教材书,根本没有题。
吴映月终于知道尴尬了,她呵呵干笑两声,下一瞬,状若无事的拿过张英手里的书,随便指了一道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道。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呗。”
张英没有拆穿她,反而被她的小心思打动,红着脸给她讲完了题。
如今,再回想起这些,张英只觉自己又蠢又好骗,以至于她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七年,她就在原地等了七年。
可现在,她真的回来了,张英却发现自己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再也回不到从前。
张英告诉自己:吴映月或许还是七年前的吴映月,而她早已不是七年的她,之所以选择等在原地仅仅只是因为不甘心,就算是结束也要清清楚楚地画上一个句号,而不是像当初那样不明不白。
吴映月打开了话匣子,还在喋喋不休的回忆她们上学时候的事,没注意到张英脸上微小的表情变化。
“你不用刻意提醒我,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张英冷冰冰的开了口,“有这闲工夫,你还不如好好想想待会儿该怎么解决马场那边的事吧。”
吴映月失落的哦了一声,当真不再提两人之前的事,只公事公办的说:“有沈羲在,马场那边问题不大。”
那日,顾斐当着公司所有中层的面介绍吴映月和沈羲的时候,众人便已猜到她二人认识,但交情究竟有多深,谁也猜不准。毕竟沈羲看起来对每个人包括吴映月的态度都差不多,礼貌温和却始终让人看不透。
因此,当吴映月如此笃定的说出这句话时,张英不免有些诧异。
现在看来,吴映月和沈羲之间应当不仅仅是泛泛之交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张英心里莫名涌起一丝酸涩,从前她就一直没想通吴映月这位才貌双全的富家小姐为什么会喜欢上平平无奇的自己,而吴映月在国外的七年时间里,肯定遇见过不少比她优秀千倍万倍的好女孩,吴映月又是为何非得对自己死缠烂打。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太好控制么?
第22章
休息室,医生帮沈羲简单的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确认她身体的各项机能一切正常后,便离开了。
此时,休息室里剩下了三人,刘经理先是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陈浩,意思很明显希望他能回避一下。
陈浩很通透,立刻便明白了过来,“我先去看看吴总来了没有?”
说完,陈浩转身就打算离开。
“不用刻意避着他。”沈羲淡淡的开了口:“他是我的助理。”
刘经理虽然有些讶异沈羲会如此信任一个小小的助理,但自他认识沈羲这十几年来,对于眼前这位天才人物表现出来的各种“常规操作”可以称得上是盲目信任了。
念及此处,刘经理不再藏着掖着,直言说:“沈小姐,今日之事恐怕瞒不过董事长。”
沈羲平静的说:“你不必过多担忧,我父亲那里我来说明。”
刘经理等的就是沈羲这句话,当下如释重负,“多谢沈小姐。”
“只是,”刘经理颇有些犹豫,“沈小姐虽然为马场免去了一场危机,但我坚持认为沈小姐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一想到方才的情形,刘经理心底一阵后怕。
对于刘经理略带责备的关心,沈羲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遇乐方才所言,马场的工作人员应当向你汇报了吧。”
刘经理恭谨的回说:“嗯,汇报过了。”
沈羲问:“听完之后,你有什么想法?”
刘经理说:“不是我为马场开脱。只是,自成立以来,马场几十年如一日,严格坚持执行各项安全制度,未敢有一天懈怠。这一点,沈小姐应当也很清楚。所以,我以为在方才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江小姐却能一下子想到这么多,或许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
刘经理对江遇乐并不了解,做出这样的判断,纯粹是基于对沈羲的信任以及沈羲对待江遇乐的态度。
“遇乐不是仅凭想象就随便污蔑他人之人。”沈羲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多谢沈小姐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刘经理精明的很,他原本就觉得此事有蹊跷,如今再听沈羲这么一说,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
刘经理早都走没影了,陈浩的心神却久久不能平静。
这几日,沈羲给他的震撼已经够多了,从个人才艺到临危不惧再到如今家里有矿的身世背景,陈浩感觉自己仿佛误入了某个豪门帝国公主扮猪吃老虎的大型表演现场。
“陈浩,”沈羲的声音拉回了陈浩的心神,“你现在可以去接吴总了,记得别忘了告诉她,务必要让马场调查清楚76号受惊的真正原因。至于我的立场,你跟着张英的思路走就可以了。”
陈浩一怔,犹豫片刻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76号受惊的原因真的能调查出来吗?”
如果马场真能调查出76号受惊的原因,便能顺理成章的找出谁在中间搞鬼。到时,马场不仅能免去身为管理者的责任,还能以受害者的身份追究别人的责任。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只是,以陈浩的认知,牲畜受惊的原因并不是那么好确认的,难道说马场有什么更好的技术手段?
沈羲看向百思不得其解的陈浩,平静的说:“你心里想的都没错。这个原因不是那么好确认的,但谁又能知道马场到底有没有超出常人认知的国际先进技术手段?”
陈浩深深地看了沈羲一眼,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家艺人。今日,他总算是知道淡然处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腹黑的时候,也一样比谁都淡然。
刘经理办公室。
剧方代表吴映月,江遇乐经纪人张英,沈羲助理陈浩,以及祈梦经纪人王哲齐聚刘经理办公室。
刘经理先是非常诚恳的向诸位表达了歉意。
剧方代表吴映月也主动表示剧组在安全方面重视程度不够,万幸的是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但剧组不会因此推卸责任。
闻言,王哲心中暗喜,吴映月所言正中祈梦下怀。然而,还不待王哲按照祈梦的吩咐和剧组讨价还价,争取更多的戏份,张英和陈浩纷纷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