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恨手指泛光,仿若星辰之光,“阴阳开,魂来!”
一息过去,陆凡痛苦尤甚。
“不好,他的命魂被禁锢,不是普通离体而出。”骨老人惊呼。
尚有三息,云不恨咬破自己的手指,以童子血为引,加强引魂术。骨老人执掌浮魂等,十分耗力,他最多只能撑过四息。而云不恨自然明白,又是换作他,最多只能撑两息,所以他才拼尽全力气。
两息,三息,四息,时间过的很快。
当师徒二人要放弃时,陆凡忽然顺着感觉,使出苏平遥教他的手诀,这样做让他节更加舒服,命魂撕裂的痛苦得以缓解。
手诀出道法,连三出五有乾坤,两仪做形。他领悟苏平遥给他的那本符咒书,一道清凉之气入体,不自觉吟唱三清妙音,只见另外一半命魂强行归位。
浮魂灯竟然在无人执掌的情况下,自行运转,青光比骨老人运作时更强。
“啊!”陆凡撕裂性的叫喊中捎带痛苦之感。
“命魂归位,徒儿快快收起浮魂灯,别让他的灵魂有所损伤!”
云不恨闻言,立即伸手收起浮魂灯,“师父,你还行不行?”
“行,当然行这下子可算是完成云何子那老东西的托付了。”骨老人体力不支,往后退了几步,云不恨上去扶着他。
云不恨不满道:“师父,这可是他自己召唤回来的。”
“好了好了,反正都是命魂归位,他在修养一两月便可恢复以往。江陵城第一公子要回来咯,你扶我回去吧,此间事了。”
云不恨默然点头,将自家师父扶回去,没有在陆府逗留。
刚要准备离开,便听到熟悉的声音,“骨老。”
骨老人全身颤抖,往天空左侧看去,多年未见,尘世如何,故人可又何如。
“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模样,来来回去坐着,老夫为你疗伤。”
云不恨仔细打量此人,只能用仙风道骨来形容,一身朴素衣袍,一头白发,手持佛尘,微微笑着。
“当年承蒙观主照料之恩,才有今日的我。”说着便深深持礼见过。
太华观主轻捋胡须,伸手挡住他的礼数,”你啊你,多年不见还是这般见外,来我帮你疗伤。“
对骨老人而言,观主修为深不可测。只需伸手推送气息,他便已恢复大半。
“此次下山是来寻我那平遥徒儿,他传信回来,就在此处。你可有见到他?”太华观主微微说道。
随后观察四周,发现正在被小富小贵抬回内室里的陆凡,稍做点头。
“见过,他追红袖女而去了。”骨老人道。
“嗯,他二师兄发现魔君气息,正在外头查看,三师兄协助。以平遥徒儿的修为,定是不会有事。”
骨老人想起苏平遥的修为之事,“他散去一半修为……”
“不好不好,骨老。老夫有急事,先去了。”太华观主急匆匆消失。
还未叙话半分就离去,骨老人心中有些失望,只得摇头离去。当年若不是他资质太差,定是太华观门下之人。
小贵再次奉茶给骨老人时,已不见其踪影。
直呼奇怪,之后便与小富二人一如往日照顾陆凡。
第二日清晨,陆凡躺在床上醒来。
“小翠,给本少爷那杯水来,渴!”陆凡眼睛未睁开,只是呼唤着。
小富守在门外,闻声进来倒了杯水,“少爷,您的水。”
接着小贵端来盆温水。
陆凡迷迷糊糊起身,他伸手要脸帕。
小富小贵不解,洗脸都是他们二人的事,不过苏平遥来了之后,这件事情就不需要他们了。
于是小贵如平常那般给陆凡擦洗脸。
陆凡猛然睁开眼睛,“小翠你做什么!”
语气充满怒气,他不喜旁人触碰。谁知睁开眼便看到两个男家丁,不由疑惑,陆凡问道:“你们二人为何在此!小翠呢?”
小翠是他未变痴呆之前伺候他的大丫鬟,知道他的习性,不会越轨。
小富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贵机灵,慌忙往后退,拉扯着小富。他们兄弟二人原本是陆府马厩里洗马喂马的,没有想到有一日还能来伺候府中才情了得少爷。
雅居阁里,仆人极少。只因府里的少爷不喜人碰他的东西,他的人更是想碰都不能碰,不然下场非常惨烈。
又一次一个丫鬟不小心扑在他身上,这个少爷整整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浴。
陆凡变痴傻后,原本由小翠服侍,但是陆凡碰到女子便发狂,于是将小翠打断腿,要不是小翠掉进荷花池中,陆凡也扑在水里。小翠大呼救命,待其他人将他们捞上时,陆凡已昏厥过去,小翠因此保住了半条命。
此后府中无人敢伺候陆凡,陆丞相又不敢从外边随便找人回来,便让小贵小富二人去了。
小贵拉着小富跪下,“回少爷,小翠姑娘被夫人送回老家养伤了。”
“哦,她受了什么伤。”陆凡皱着眉,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未遇见红袖女的时候。
而且他对小贵小富二人极度不信任,好像没有见过他们。
小富低着头,这儿的少爷已经不需要他了。不需要他搓背,不需要他帮忙换下衣衫,又帮他穿上衣衫束腰带。
在院子里无聊时,他不需要找木鸟来哄着。
听着陆凡的话,二人相看一眼,半响缄默。
“说!”他性子不算温和,甚至稍有暴躁,此刻不知为何脾气更是有些控制不住。
小富道:“少爷,小翠断了腿才回老家修养。”
陆凡显然不信,“你们先下去,我要沐浴,准备好之后,不许任何人进来,可是听清楚了?”
陆凡想了想,雅阁居中谅他二人也不敢有小心思。虽然她母亲粗心大意,但他父亲可是个心思郑密之人,断然不会让他加害他。
小富小贵二人得令而出。刚踏出门外,小富要说话,却被小贵捂住他嘴巴,然后摇头示意让他保持安静,一个不小心他们二人小命不保。
不到半会,小贵已准备,陆凡见又是他二人,便问,“雅阁居没有其他人了吗?”
小贵恭敬道:“回少爷话,尚有几个洒水扫地的。”
“丫鬟呢?一个都没?”陆凡眉头川字成形,更多的是不满。不是应该有两三个丫鬟的?!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
小贵没回他,低着头,与口难开。
“说。”陆凡压着自己的暴脾气,怕把这个下人给吓死,而且他身上黏黏糊糊,不像是汗水,感觉就是那种很稠液体。
那是苏平遥给他的一半修为,洗髓他体内的杂质,再加上他运行手诀时,浮魂灯的滋润,使得身体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这种粘稠感,让他非常非常不适,差点失去耐心怒吼小贵。
小贵不知他原来的脾性,但是他机灵,“这是夫人安排。”
“嗯,你把水倒好,便出去吧。等等!浴桶里是什么东西,味道……”
他话未说完,小贵便道:“公子说,这个东西可以让您神清气爽,每次您沐浴,他都放进去的。”
“公子,哪个公子?府里还有其他少爷?”
陆凡觉得哪里都透着不寻常,他以为自己在梦中,于是屋外,熟悉的八角亭,熟悉的满地花丛草植,不是梦。
他摇头,先将洗了澡再且来说。
他迈进浴桶中,洒在里头的东西,果然能然神清气爽,那仆人说得没错,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感觉少了什么,却有说不出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泡了多久,温水便有些凉了,他趴着睡着,呢喃着,“平遥,抓背抓背。”
随后猛然睁眼,“我这是怎么回事?做梦了吗?”
怒然抓起一旁的长长的巾帕随意擦了擦,“是不是太久没喝酒了?”
春分的阳光散进屋内,肌肉线条更加分明,明目如朗星,着实不符合他的有些暴躁的脾气。
待他穿上衣衫,却觉这衣衫怎么看怎么怪异,“这么幼稚的衣袍,那个脑子被车轮子碾过的东西给我的。”
几番寻找下,才翻出他嫌先前的衣衫穿上,峨冠博带,犹如温和之人,却只是外表,不可信也。
他缓步出雅阁居,小富习惯性的要喊着,又被小贵拉着,“他已经不是那个少爷,今日便与夫人说,你我二人回马厩去吧。”
小贵比小富想的长远,若是公子还在,那就好了。可公子要是面对这样的局面,又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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