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轮上的字”龙擎苍问陆峰:“你记住了吗?”“拍照拍了一部分”陆峰回答:“但是不完整。”“我记得一些”我说:“前面两个轮是两句诗,第一个是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第二个是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第三个是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没想到龙擎苍居然记住了:“第四个是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第五个是,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陆峰恍然大悟道:“五个转轮都是一句诗。”“诗不诗的不重要,”龙擎苍说:“关键是组合,需要解开的线索。”
☆、新年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啦,提前祝追文的小可爱们诸事顺利!心想事成!年年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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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说:“解开密码的关键,是弄清谁埋下的盒子。谁在这块地上住过,这块地曾经属于谁,或者清末民初的时候,谁有钱埋下这样一个盒子,是一条线索。”
“这种资料,最有可能记载的就是族谱或是地方志,”龙擎苍说:“族谱得去问四叔公和卫海,走。”我们在祠堂门口遇到卫海,他刚从里面出来,说是换了两个年轻人继续试密码,他好歹40多岁了,眼有点花了。
“族谱啊,”卫海说:“刚才微雨有来找过,我拿给他看了,他翻了几下,就走了。”“能不能给我们看看?”龙擎苍问,“可以是可以,”卫海进去,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问:“不过你们都来看族谱做什么?”
我们接过来一翻,发现前面最老的一部分是影印的。龙擎苍:“这是怎么回事?”“哦,解放前的部分是从一个老秀才家里找到的,原件他的后人不愿意拿出来,所以弄了影印件。”
翻到中间部分,大概是解放后到80年代的时候,写的也不完整,有好几种笔记,到了后面才是电脑打印字体,大概是后代人口也多了,80年代到现在占了很大一部分,足足有三分之二以上。我们将族谱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发现这本族谱虽然厚,但是比较简单,只有“姓氏源流”,“世系世传”和“祠堂”几部分。
所谓的“姓氏源流”就是介绍本族姓氏来源、本姓历史、始祖、始迁祖、家族迁徙经过,各支派远近关系等等,然而龙家族谱里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明万历年间,由某某省迁到此地。
所谓“世系世传”就是记录家族各世代成员的姓氏、生卒年月、科第、妻室、子女、葬地等,然而解放前的部分极其简单,就是一些人名。
最后的“祠堂”部分,记录的是上一次80年代修建龙家祠堂的经过,也没有什么帮助。“关于族产,”龙擎苍问卫海:“族谱里为什么没有记载?这样的族谱不完整啊。”
通常来说,族谱里的“族产”指的就是家族集体财产,如坟地、祀田、义庄、学田、山林、房屋等数量、位置以及管理办法,有的甚至会附有详细的图纸。
“以前的族谱能保留下来就不错了”卫海说:“本来旧社会识字的人就不多,听说旧社会周围几个村就老秀才一个文人,开私塾教小孩子识字,去给地主家做帐房记账,村外有人寄信回家,家人都要拿去给老秀才读,读完回信要老秀才代笔,很多人连大名都没有,就一个小名,所以啊族谱能写成这样不容易了。更何况六七十年代什么旧的都烧了,这本族谱还是老秀才后人东躲西藏才保存下的,我们好说歹说,他们后人才愿意拿出来公开。”
“没有一点作用,”龙擎苍合上族谱,问卫海:“县城里有没有图书馆什么的可以借到地方志,就本地的地方志?”“乡下地方哪来的图书馆,”卫海回答:“书最多的地方要么是书店,要么是中学的图书馆,不过那些地方肯定是没有地方志的。再说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地方志,如果有的话,30多年前移民的时候估计也丢了。”
“……”我们面面相觑,现在的县城太过年轻,要想找到一百多年前的一些痕迹十分困难。“如果书本没有,”陆峰想了想说:“会不会有比较长寿的人知道?你们想想,如果现在80多岁人,说不定他听父母或是祖辈说过呢,关于那块地方之前有谁住过之类的。”
“有道理,”龙擎苍点头,“说到长寿的人,”卫海想了想说:“现在全村应该排到住在沟边的二婶了吧,今年92岁了,和她儿子住在一起,耳不聋就是眼花,腿脚倒还好,自己经常坐在门口晒太阳。不过我觉得她就一普通的农村妇女,搬来县城之后就没出去过,你们问她山里的事,她肯定不知道。”
“不问问怎么知道呢“龙擎苍说:”二婶住在哪里?我们去看望看望。“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我们一回头,原来是庆轩和璇儿,”巧了“卫海招呼他们说:”你们现在有空吗?带你们苍叔叔和他的朋友去沟边二婶家呗,二婶是他们的老邻居。“
”对啊,“璇儿说:”我们每年回来都会去探望二婶的。去年二婶还说,我变成大姑娘了,她快要认不出我了。“璇儿一边说话,一边微微歪着头,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小小的脸蛋,阳光下更显得娇俏可爱。
“我看她连你是谁都没认出来”庆轩说:“你们找二婶有事?我劝你们不用浪费时间白跑一趟,她现在有点老糊涂了,男的看成女的,女的看成男的,说话颠三倒四的。”
“去看一看有什么关系,”龙擎苍说:“反正我们下午没事”,“好吧,”庆轩有点无奈,觉得我们真是闲得慌,璇儿则是兴高采烈地,带着我们就去找二婶。
二婶和他儿子一大家住在一幢自建的临街的三层小楼,远远的我们就看见一个老人靠在一张躺椅上,在太阳底下打盹儿。她戴了一顶毛线织的帽子,穿了一件绣满大花的棉衣,揣着手,布满皱纹的脸就像一颗皱巴巴的核桃。
“二婶!”庆轩叫了一声,老人没有醒,“二婶!”庆轩走近两步,又提高嗓门叫了一声,“诶,谁啊?”二婶抬头,用眼睛打量着我们,好像是在认人,“二婶,您还记得我吗?”庆轩走到她椅子旁边,蹲下问,“诶,怎么不记得,”二婶慢悠悠地说:“你不就是德成的儿子庆轩嘛,小狗崽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过年吗?”
“二婶啊,离过年还有十多天呢,”庆轩说:”我们回来住几天就走,不留在城里过年了。”“诶,你妹妹璇儿有跟你一起来吗?”二婶问,“来了,她不在这儿吗?”庆轩说,“二婶!”璇儿上前甜甜地叫了一句,“哎呀,璇儿越变越好看了,过来过来,让二婶好好瞧瞧”二婶说着就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握住璇儿的双手上下打量到:“真是越变越漂亮了。”
“二婶啊”庆轩说:“我们来向您打听一件事……”“后面这三个人是谁呀?”二婶问,“噢,介绍一下,这是擎苍叔,是四叔公的爸爸的堂兄弟的……曾孙,他们一直在外地,第一次回来。后面两位是他的朋友,还有他朋友的侄子。”
“四叔公那一边的人啊,”二婶将龙擎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听说他们家有人在W市,生意做得挺大,就是很少回来,今天终于见了。”然后二婶松了拉璇儿的手,伸手去拉龙擎苍的手,我和陆峰都吓了一跳,特别害怕龙擎苍下一秒条件反射掏出一把枪来指着老人家的脑门。
没想到龙擎苍居然不动声色,没有任何反抗,非常顺从地被二婶拉住了手,我和陆峰面面相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转性了还是吃错药了?“诶,”二婶打量了一番道:“不愧是在外面闯荡的人,长得就是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
“噗”庆轩在一旁笑道:“二婶你说的是什么话啊,现在还有人用闯荡造句?”二婶没有理他,看了看龙擎苍,又看了看他后面的陆峰,认真说道:“你的伙计如果单独看,也是挺精神的,不过和你一比,终究少了一些气势。诶,仔细看你还是有点龙家的模子的。”
庆轩和璇儿听了,都当是老人家的糊涂话,窃窃偷笑,璇儿捂着小嘴,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停地盯着龙擎苍和陆峰的脸。只有我们三人听了,暗暗吃惊,因为庆轩介绍的时候,说的可是“朋友”,我们三人的举动也和朋友无异,而老人却毫不迟疑地说出了“伙计”。
我觉得老人家眼可能花了,心却没花,一字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论身高体重,陆峰和龙擎苍不相上下,甚至你仔细一想,可能测量的指标都差不多,年纪相仿,但是两人就是不一样。一个站在那里,即使不看脸,你都能感觉他全身散发的天塌下来有老子撑着的气势,让人无法无视他的存在,这种“气势”确实是“闯荡”出来的。
“谢谢二婶夸奖”龙擎苍老老实实,乖乖地被二婶拉着手,俨然一个孝顺的晚辈,我真是几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没等龙擎苍说出来意,就见二婶又把目光投向了我,将我上下一番打量,吓得我尴尬地站在原地,搓手也不是,挠头也不是。
“诶,”二婶开口了,把我紧张地出了一手心汗,对龙擎苍说道:“你的媳妇儿好看是好看,就是身子骨瘦了些,跟个孩子似的,你要叫她好好吃饭,女人太瘦了不好,有点肉才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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