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鸟儿?”少年在柱子一角发现了一只小鸟,应该是下雨天沾湿了羽毛,落在此处的。
走近了,池敬渊才看清,这个少年的模样,虽然五官稚嫩,还未完全张开,却已经能够窥见以后的风采。
是少年时的戚意棠。
少年明眸皓齿,脸上却不见半点笑容,冷着一张脸,他将那鸟儿放在手心,转过一个拐角,进了一间屋子。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因为有屋檐遮挡住,池敬渊虽未看见戚意棠的脸,却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雀跃,和刚才那个冷面少年仿佛不是一个人。
他在和谁说话?
池敬渊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醒来却什么也记不得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自己脑仁有些疼。
窗外有桂花香飘入,他这时候才察觉到已经入秋了,再过些日子,就是中秋节。
往年中秋节,他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部队里和战友们一起过的,再往前,池家每年中秋虽然都会团圆,但池敬渊往往都是融不进去的那个。
今年,照戚意棠这个架势,估计中秋也不会理会自己,今年又是一个人过了吧。
池敬渊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里有一团火,要是现在能够剧烈运动,他一定要去跑个十公里,再打会儿拳。
他向来不擅长处理感情方面的问题,以前念书的那会儿有女孩儿和他告白,他记得对方和他说“我喜欢你。”他回了一句“不用了。”
而后就盛传起,他钢铁直,活该单身一辈子。
每天不是柳明珠就是陈宣,轮流给他送饭和药过来,估计他们也不敢让双胞胎来送,毕竟不靠谱。
吃过饭后,池敬渊问陈宣,“可以把手机给我吗?我得联系一下我的同事。”
“主上说还不能给您。”
池敬渊有点生气,冷硬的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给?”
陈宣木讷的回答道:“可以给的时候。”
池敬渊忽然掀开被子,连鞋子也不穿,迈着大步子就往外走去。
“池少爷,请回去躺下,主上会不高兴的。”陈宣抬手拦住池敬渊的去路。
池敬渊英气的眉宇一拧,目若寒星,“我他妈早就不高兴了。”
陈宣瞳孔微缩,显然对于池敬渊的突然发作,还有爆粗口很不适应。
“他既然不想见我,那就不必来了,我自己走。”池敬渊到底是见过血的男人,不可能像是皇宫里失宠的妃子一样,皇帝不来就每天自怨自艾的盼着皇帝来。
他的命是戚意棠救回来的,他感激戚意棠的救命之恩,让他嫁他也毫不犹豫的嫁了,毕竟他欠着戚意棠一条命,可那并不代表他就要任由戚意棠摆布,他是和戚意棠成婚,又不是卖身为奴,就算是奴隶也有抗争的时候。
“池少爷。”陈宣不能够对池敬渊动手,可他又必须拦住池敬渊,一时间他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池敬渊双目凌厉的看看他,“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也不为难你。”
陈宣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见池敬渊拿出止戈指着他,“要是我打赢了你,就是我自己的本事了。”
陈宣神情凝然,如果他有汗水,额头上肯定已经布满了。
“拔剑吧。”池敬渊知道陈宣用的一把长剑,就在他的腰间。
陈宣为难的看着他,“池少爷,我不能对您动手。您这样无济于事,主上也不希望您这样。”
池敬渊的长枪往上扬了扬,“谁管他怎么想。”
柳明珠心想着,这下二爷翻船了,敬渊少爷可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虽然难得见他发作一次,但一旦发作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她还是赶快身影一闪,跑去找二爷了。
一人一鬼就这么僵持着,池敬渊的胸口又开始痛起来,他面色不改,直到胸口有血迹渗出,陈宣才意识到池敬渊的伤口崩开了。
他神情闪烁,“池少爷……”
“敬渊。”戚意棠出现在屋子里,当他看见池敬渊胸口渗出的血迹时,他的长眉死死的拧在一起,浑身散发出阴寒入骨的气息。
池敬渊见他来了,忽然把手里的长枪扔给他,戚意棠下意识的接住止戈。
“止戈我还你。”他摸了摸自己身上,这才想起脖子上还挂着戚意棠的灵位,他伸手去取,戚意棠一个闪身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眼神幽深如深潭,“你是要和我恩断义绝吗?”
戚意棠说“恩断义绝”四个字时,几乎称得上咬牙切齿。
池敬渊漆黑的瞳孔直视戚意棠的双目,“无功不受禄。”
“你定要如此诛我的心吗?”戚意棠握住池敬渊的手不禁紧了紧,池敬渊虽然感到疼痛,却也没有挣扎。
“那二爷这些日子以来,又何尝不是在诛我的心呢。”池敬渊冷眼看着他,说:“我想回池家住几天。”
戚意棠还未开口,池敬渊又说:“犯人也有放风的时间吧。”
戚意棠目眦尽裂,松开他的手,“我早说过,这里是你的家,你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柳明珠,给他上药。”戚意棠背过身去,快步离开,他身旁的椅子在一瞬间化作齑粉。
屋子里的鬼,顿时噤若寒蝉。
第70章
柳明珠一边给池敬渊上药, 一边宽慰道:“你何必和他怄气,他也是为了你好。”
池敬渊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因为我执行公务受伤就对我冷处理, 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肯来见我。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但我无法预料每一个案子会不会很凶险, 这是我的工作, 我只能尽我所能去完成。柳小姐,你能够百分之百保证你每次都能够全身而退吗?”
“还有, 他没收我的手机,不让我与外界联系, 也不准我出门, 他这是在变相的囚禁我。打着为我好的名义, 对我做这种事,这种为我好,我受不起。”
柳明珠叹了一口气, 瞥见池敬渊冷硬的侧脸,闭上嘴没有再说下去。
池敬渊上完药之后, 便出了别院的大门,也没有去池家,反倒是给夏云舟打了个电话, 说要到他那里去借住几天。
夏云舟意外的接到池敬渊的电话,心中有许多想要问的,听出池敬渊声音里的异常后,夏云舟还是将心底的疑惑暂时压下去, 大方的表示,随时都可以过来。
“你知道我家的密码吧,还是上次那个,没有改过,直接进去就好。阿姨在冰箱里放有食物,你自己找来吃,不用客气。”夏云舟在电话那头叮嘱道。
“好,谢谢。”池敬渊挂了电话,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陈宣一路跟着池敬渊,目送他进了夏云舟家的房子里,这才回到“凶斋”禀报戚意棠。
“要我说,二爷您何必和敬渊少爷怄气,这下好了,人跑了。”柳明珠虽然明白戚意棠的心思,但弄成现在这样,谁都不都不好受,最难受的当属戚意棠,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戚意棠把玩着手里的珠子,那里面装的是止戈,目光幽深,“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接近他。”
柳明珠实在没有想到戚意棠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心里算是知道戚意棠这是钻牛角尖了,鬼邪精怪闻风丧胆的二爷居然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估计说出去都没有谁敢相信。
“二爷,这是个悖论。”柳明珠倚靠在红色的柱子上,说:“您接近他,他因此卷入这些灵异事件中,三五不时的受伤。可您要是不接近他,敬渊少爷就活不了。”
“我想比起死,受点伤应该算不得什么。”
戚意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人鬼殊途,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有那么深的执念,但如今让他放手,断是不可能的。
……
池敬渊到达夏云舟家里不过半个小时,特案处的众人便一窝蜂冲了进来。
“池敬渊!”吴迪瞪大眼睛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他脚下的影子,呼出一口气,“太好了,是人!”
池敬渊忍俊不禁,这家伙都在想些什么啊。
吴迪抬起手就想抱他,被夏云舟一巴掌拍开,“没看见池敬渊还受着伤吗,别毛毛躁躁的。”
吴迪定眼一看,这才发现池敬渊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露出的肩膀部分缠着绷带。
吴迪见了,立马举起双手,根本不敢碰池敬渊,“对不起,对不起!没碰到你的伤口吧?”
“没有。”池敬渊淡定的摇头。
一群人坐在一起围着池敬渊交谈,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还是池敬渊自己交代了,他站起来给大家鞠了一躬,“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别别别,最重要的还是你人没事就好。”吴迪连连摆手,夏云舟也伸手将他扶起来,“吴迪说的不错,你人没事就好。”
“不过这段时间,你目无法纪,擅自消失将近一个月,组织内部决定罚你半个月的工资,你没意见吧?”夏云舟拿出队长的派头,严肃处理。
池敬渊诚恳的应下,“是。”
“好了,你的伤怎么样?”夏云舟看了一眼他的胸口。
“在恢复中,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由于吴迪一行人都不会做饭,所以夏云舟请客点了外卖,还特意给池敬渊点了病号餐,什么乌鸡枸杞红枣汤,让池敬渊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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