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医拱手道:“自然自然。”当太医的嘴都是最严的。
冯静苏将方太医送回家,再回来的时候薛艾都快睡着了。
“被人这么算计你还睡得着?”冯静苏都被气乐了。
“横竖就是那么几个人,犯不着花心思。”薛艾攀着冯静苏的肩膀撒娇,“要苏姐姐抱抱。”
“药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冯静苏脱了鞋子上床,将薛艾拉进怀里,“瘦得都只剩下骨头了,抱着硌手。”
薛艾噘嘴,“连你都嫌弃人家!”
“快点解决这件事,病好了多吃点。”她的手划过薛艾的胸前,“不然你怎么发育?”
薛艾红着脸,“坏人!”还在嫌弃她的身材不好。
冯静苏捏着她越来越没肉的腮帮子,“我要是坏人这会儿就直接动手了。”
“你又不知道是谁?”薛艾将头埋进冯静苏的锁骨里蹭了蹭。
“你家就那么几个人,抓起来挨个打一顿,我不信她们不招。”
薛艾瞪大了眼睛,“土匪才会这么做!”
冯静苏低头看她,“那你就当我是土匪好了。”她翻身将薛艾压在身下,看着那张瘦削的脸颊,“做我的压寨夫人可好?”
薛艾捂脸,“不好,你嫌弃人家!”
冯静苏笑得不行,低头吻着薛艾的耳垂,吻得薛艾脸红心跳,却又幸福得不行。
“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给你撑腰。”冯静苏亲够了,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马上睡觉,不许胡思乱想。”
“你别来了,这种事是家丑,有外人在父亲不好下台的。”薛艾扭着冯静苏的衣襟说。
冯静苏想了想,“我偷偷过来看总行了吧。”
薛艾笑着松了手,这一晚,她是带着笑意入睡的。
第二天一早,梦安偷偷溜了回来,“小姐,确实是二小姐院子里的小菊。”
昨晚薛艾听方太医说那是温经止血的药就记起,这几天薛芷因为月事肚子疼,一直在卧床休息。李大夫给开了一些温经止血的药,同样是一天三遍,都是大厨房统一给熬的。
主子要吃药,丫鬟经常出入大厨房是很正常的。而且每次都是在饭点,大厨房里的人本来就忙,熬药的灶台和做饭的灶台又不在一起,忙起来很少有人会在意这边,做些手脚都是很容易的。
显然是小菊趁人不注意,将两人的药换了。薛芷的月事是不是要吃这么久的药她是不知道,但是她没了治疗风寒的药只会让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梦安,去告诉母亲,我的病情加重,要请李大夫再过来看看。”
梦安去告诉了潘氏。很快李大夫就过来了,此时薛艾刚刚吃过早饭,她病得严重,饭也没吃两口。
李大夫进门的时候,梦安端了大厨房里刚刚熬好的药进来。
“等一下。”李大夫接过药碗闻了闻,脸色有些难看,“这药……”
“李大夫,这药有什么问题吗?”薛艾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
李大夫摇摇头,“三小姐病重,这药已经不适合了。老夫再开一个方子给三小姐。”
“有劳李大夫了。”
到最后,李大夫连诊脉都没做,开了方子就直接交给下人去抓药了。
“小姐,这碗药怎么办?”梦安端着这碗温经止血的药。
“小心倒了,别让人看见了。”薛艾头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交代完这些事,就倒在床上睡觉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塞进嘴里,沁凉一片,而后流进喉咙里,所到之处都是清清凉凉的,舒服极了。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冯静苏漂亮的容颜,自己居然做了这么美好的梦。她笑着伸手摸上去,竟然是真的!
“苏姐姐!”她一下子醒了,“你怎么又来了?”
“你这是嫌我来得太勤了?”冯静苏见她要坐起来,急忙伸手将人按住,“别起来了,看你病得这么重。”
“你给我吃了什么?”薛艾感觉喉咙里舒服了好多。
“宫里专门止咳的药丸,我从方太医那里弄来了三颗,一天一颗,这两颗你留着,至少让你晚上能睡个好觉。”冯静苏也是没办法。她从来不染风寒,所以临下山的时候血蚕根本就没给她准备治疗风寒的药,如今再派人回书院去取也来不及,她只能去方太医那里求助。
其实薛艾的病不算严重,只是被一直拖着拖到这么厉害,方太医告诉冯静苏,只要按时服药,很快就能好的。这几颗药丸也只是应应急而已。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二姐被人叫到前院去了。”冯静苏明白对薛艾下手的人必然是薛芷了。
“李大夫会告诉父亲的。”薛艾没有再多说,这种事提到一个薛芷冯静苏就该明白了,没必要浪费时间说这个。
薛相刚刚下朝回来,一直等候的李大夫就把薛艾被换药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知道最近薛芷也在服药,一听说“换药”二字,他立刻就明白了。
“是芷儿?”
李大夫没有说话,这就是默认了。
薛相给了李大夫一封银子,“多谢李大夫为我薛家保留颜面。”
“应该的应该的。”李大夫拿了银子离开了。
薛芷刚刚把治疗风寒的药倒掉,丫鬟就进来说:“小姐,老爷叫您去书房。”
“父亲怎么会叫我?”薛芷到底做贼心虚,听了这话手一抖,药碗落地,摔了个粉粹。
“小姐小心。”丫鬟赶紧将碎瓷片捡走。
薛芷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让丫鬟去夕海居请汪氏去书房救自己,自己不敢耽搁,去了前院。
薛芷来到书房,被薛相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这是薛芷第二次残害姐妹了,上次是对薛莹下毒。薛相看着薛芷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原是我错了,以为你只是一时糊涂,没想到你一犯再犯。艾儿是你的妹妹,你换了她的药,她会死的!你怎么可以毫无手足之情?”
“父亲,是女儿错了!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您饶了女儿这一次吧!”薛芷刚开始还想狡辩,可惜她那点脑子在薛相面前根本支撑不了一个回合就被秒成了渣渣,她现在只能跪地求饶。
薛相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这时候汪氏进来,一见这样的情况,就知道女儿犯了大错。她赶紧跪在地上抱住薛芷,“老爷,您生了这么大的气,不用说一定是芷儿的错。您要打要骂都使得,可别伤了您自己的身子啊!”
汪氏和潘氏不同,她是官家小姐,十分懂得官场上的男人最看重什么,所以她在薛相眼中十分得宠。
绝大多数女人在有了孩子之后,注意力都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了孩子身上。汪氏当然也是,但是她很明白,两个女儿还不足以让她在这个家站稳脚跟,或者说不足以让她压住潘氏,所以她一直想生个儿子。生不出儿子,她就将大部分的重心都放在薛相身上,让薛相知道自己是被重视的,被放在第一位的。
此时她没有为薛芷说话,却在关心薛相的身体,先把自己放在了和薛相一起的位置,这样她再为薛芷求情的时候就比较容易了。
不过此时薛相仍在怒气之中,“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尽然敢残害姐妹?莫说是一家人,便是个下人奴才都是一条命!她竟然就敢下手?她到底还有没有心?”
汪氏到如今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到薛芷只是哭,薛相盛怒,她也不敢问,只好道:“老爷,芷儿还小,哪里懂什么害人?这一定是院子里那些小蹄子挑唆的,妾身回去查问,定能将人找出来。芷儿心思单纯,又不是个机灵的,被人一挑唆就会做出错事来。妾身今后一定好好管教她,绝不让她再糊涂下去。
薛相明白汪氏只是想保住薛芷,他冷笑一声,“汪氏,你记着,这是我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之前她给莹儿下毒,嫁祸艾儿,这次她换了艾儿的药,让艾儿的病越来越重,这两次的事我都没告诉夫人。你是当娘的,要护着自己的女儿,她也是当娘的,这些事如果夫人知道,你们母女还要不要在薛家生活了?”
汪氏听了这些全身都在发抖,她终于明白了女儿闯了多大的祸。这种残害手足的事情告到官府去都是要罪加一等的,以潘氏对于薛莹的在乎,若是被潘氏知道,日后且有得闹呢。
“父亲,您不能只偏向三妹,女儿……”薛芷还想再分辨两句,被汪氏一记耳光打得闭了嘴。
“糊涂东西!”汪氏指着薛芷骂道:“你爹还能冤枉了你?还不给你爹磕头认错?”
薛芷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汪氏,“娘,你打我?”薛芷长这么大,汪氏可从来没有碰过一手指头。
“看你闯下这么大的祸事,不打你打谁?”汪氏似乎真的发了狠,作势又要打。
薛相摆摆手,“像什么样子!”
汪氏这才放下手,薛芷已经哭得昏天黑地。
薛相道:“你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最近都不许她出院子。”
“是。”汪氏赶紧带着薛芷回了后院。薛相让人将负责换药的小菊绑了来,悄悄处理掉了。
潘氏听说薛芷被薛相叫去训斥了一顿,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她派人去前院打听,说是顶撞薛相,被薛相打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