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林和臻也算到了这些，所以才会只给自己装了一个APP就送客了。
想到这里王钧有些汗颜，刚想用袖子擦一擦满脑门的汗，就见一包纸巾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愣了一下后退一步给林和臻鞠了一躬：“昨天……”
林和臻连忙将他扶了起来，笑着说：“别折我寿。”
王钧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多失礼，昨晚要不是有这个“驱魔咒1.0”，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而自己刚才来的时候竟然还想着要当面兴师问罪，这实在是……
林和臻看见王钧的窘迫，笑着说：“你要实在是过意不去，记得多给点辛苦费就行了。”
“一定一定！”
王钧现在不怀疑林和臻的本事了，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竟然能在那么多江湖骗子中，认识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天师。
想到这里王钧就想要跟林和臻搞好关系，毕竟这样有本事的人可不常见，不过当初读书的时候，他跟林和臻就算不上熟稔，这一时片刻也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来增进感情，只能没话找话。
“怎么没看见你养的猫呢？”王钧往地上看了看，“这会儿在睡觉吗？”
林和臻愣了一下：“猫？”
“啊！”王钧伸手从林和臻衣服上捻下来一根银灰色的猫毛，“是只什么猫啊？”
林和臻的笑容瞬间消失，身上这件衣服是他昨天才从阳台上收回来放在床头的，绝对不可能沾上猫毛。
除非……
林和臻想起了昨晚不同寻常的感觉，难道是他昨晚忘了关窗，有猫跑进来了？
银灰色的猫毛……
林和臻不自觉地想起了昨天在投喂区墙上看见的那只银虎斑加白，难道是它跟着自己回来的？
心里虽然有所疑惑，但眼下有赚钱的买卖，林和臻就暂时将这个事情抛到一边，只将那根猫毛放到了神龛的香炉前，顺手取了一张驱魔符篆压住，如果这真是什么妖怪留下的毛发，那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会有结果了。
王钧负责管理的那个海豚游泳馆在城西，对于住在城中心偏东的林和臻来说，基本就是穿城的旅行，不过这段时间正好能让王钧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讲清楚。
“昨晚是星期六，来的人很多，但我们以换水为由在九点之前就将所有客人请离现场，作为补偿我们赠送了冷饮券。”
王钧一边开车一边回忆，林和臻并不想打扰他开车，所以没有询问，只是坐在副驾驶安静地听着。
“这个事情太玄了，我长这么大还头一次遇上，所以我留下了一个保安和一个救生员，一起留在那个泳池边上喂蚊子。”王钧回忆了一下，“大概是晚上九点的时候，我们都看见泳池里出现了一个漩涡，虽然我们对外说是要换水，但并没有执行，所以这个漩涡出现的时候，我们仨都愣了，我连忙点开了你给我装的APP，那个魔音，哦不，那个驱魔咒一出声，漩涡立刻就停了，真的很神奇！”
林和臻笑了笑没说话，要真的神奇地止住了这个漩涡，王钧就不会带着怒气来找自己了。
“但是……”王钧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一样，一脚踩了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打开了双闪，摸了一包烟出来，想到环境不合适就又放了回去，“哎，不瞒你说，我……以前是真的不信的。”
“我明白。”
林和臻这句话并不是敷衍，大部分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上一件匪夷所思的灵异事件，所以不相信很正常，他并不会因此就判定别人见识短，相反，林和臻认为，如果一辈子遇不上，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林和臻：有人，不，有老虎私闯民宅，有人管管吗？
寅风：呵。
☆、004 你平时打麻将吗？
就在王钧终于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讲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视线一黑，有个人脸出现在窗边，要不是安全带拴着，王钧能直接从前玻璃窗蹦出去。
“这里停车要给钱，十块，微信还是支付宝。”
林和臻忍着笑，看着惊魂未定的王钧老老实实开窗缴费，被这么一打岔，王钧的心情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忐忑了。
“接着说吧。”林和臻将王钧刚才给自己的水拧开递给他，“后来发生了什么。”
王钧接过水喝了一口，只觉得一阵清凉浇灭了他心里烦躁和恐惧，感激地对林和臻说：“谢谢。”然后将水放在一边，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紧紧拽着，“后来差不多有十分钟，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仨都觉得是自己眼花了。水边蚊子还多，保安和救生员就先走了。那个驱魔咒要播放7遍49分钟才会停，我也不好拿着手机到处走，就把手机放到玻璃桌上，自己找了泳池边的沙滩椅上躺着等播完。”
“谁知道刚躺下，我就感觉到脚上一凉，”王钧紧张地拽紧了方向盘，“我撑起来一看，就看到那个水就像是绳子一样，缠着我的脚，不骗你，我当场就叫出来了。”王钧抹了一把脸，“我站起来就想跑，谁知道那股水居然把我拖住了往泳池里拽，我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王钧撩起自己的裤子，指着青紫的膝盖给林和臻看，“我当时害怕啊，看见什么就想抓住什么，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被它拖进去我就没命了！”
林和臻听到这里皱紧了眉头，问道：“你确定看见的只是水？”
“百分之百确定！”王钧一脸认真，“我把玻璃桌拉倒了，手机掉到了地上，我赶紧捡起来想打电话求救，恰好保安和救生员听到我的叫声回来了，那东西才退下去……他们问我怎么回事，我也只能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王钧苦笑道，“毕竟，这么离奇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林和臻托着下巴没说话。
之前林和臻以为只是小问题，毕竟他算过了，王钧他们那个游泳馆没有发生过命案，按理来说不会有冤魂不散的厉鬼出来害人，更可能是捣蛋鬼这种低级小鬼而已，用驱魔咒1.0足够起到震慑和驱赶的作用。如果真是水鬼想要找替身，绝对不可能轻易就放过索命对象，至少会在被其他人发现之前就将人溺死，连呼救的机会都不会有。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水鬼不可能离水而出，更不可能驱使水化作有形的东西去害人，如果真能做到这点，就不必藏匿在水中夺人性命了，大可以上岸索命。
不合常理的行动，充满矛盾和对立。
林和臻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左手轻轻捻算着，怕是这个东西比他想的还要厉害许多。
下午的游泳池比想象中人多，虽然太阳很大，但浸泡在水里仿佛就能抵挡炎热一样，大人小孩们徜徉在游泳池里嬉戏打闹，享受属于夏天才有的恣意。
原本昨天出了那样的事，王钧是想要跟上面提议暂时停业的，但他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离奇经历，况且昨天就说换水提前关了门，今天再关也不合适了。
所以王钧只能寄希望于林和臻身上，哪儿知道林和臻来了之后就一直坐在太阳伞下面喝冷饮，连走两步都没有，王钧着急也不敢催，只好端了碗凉面跑去问他，究竟打算怎么做。
林和臻吃完凉面把碗往桌上一放，半个身子探出太阳伞往四周看了看，退回来又躺回了沙滩椅上，看着王钧问：“你们这每年生意挺好吧？”
“那当然。”王钧颇有些骄傲地说，“城西这两年发展得很好，都说‘南富西贵’，我们这游泳馆也就是开发得早，晚两年肯定抢不到地。”
“就没有人来跟你们老板谈转让？”
王钧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林和臻的意思，模糊间想起好像去年还是什么时候，好像听谁说起过似乎是有这个事，但后来怎么不了了之的，他倒是真不清楚了，如今被林和臻这么一问，立刻就联系到了一起，连忙凑过去小声问：“你发现什么了？”
林和臻笑了笑：“你之前跟我说你们这游泳馆开了五年了，前几年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偏偏今年就有了呢？”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今年多了一些东西。”林和臻伸出手指往外指了指，“五年的时间里，这周围起了多少高楼，原本的风水自然跟着改变了。”
虽然王钧不懂风水，但林和臻的意思他明白了，就好比是本来你在吹风扇，但是来了个人挡在你前面，自然你能感受到凉意就少了，多来几个人挡在前面，凉风透不过来，就只会觉得热了。
林和臻又接着说：“不过一般的开发商都只希望自己的项目顺利，不只会让建筑师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一下风水和朝向问题，更有甚者会找风水师亲临现场布置一二，这都是常规操作。”
“那不常规的操作呢？”王钧忙问。
林和臻笑着问王钧：“你平时打麻将吗？”
“呃……”王钧不明白林和臻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相告，“偶尔，但是打得不大。”
“有没有人喜欢借彩头？”
王钧立刻点头：“有的！”
借彩头，有的老麻将觉得自己最近手气不顺，就会去找不常打牌运气又比较好的人借点钱，两百到几千不等，端看牌局大小，这笔钱不会被当作赌资用掉，而是放在钱包里或者是红封里，充当护身符。
